我在聊斋斩妖除魔 第19章 秘境初临，狐祖试炼

光门在眼前扭曲、放大，将一切景象拉扯成模糊的色块。陆昭只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身体仿佛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快移位。

“呕…这传送体验…差评！”他差点把刚吞下去的魂液给吐出来。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能量乱流的嘶鸣，隐约还能听到身后追兵疯狂的咆哮和狐族姐妹们拼死抵抗的尖啸，但声音迅速远去、模糊，最终被彻底隔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分钟，那令人难受的撕扯感骤然消失。

噗通！噗通！噗通！

三人几乎是同时摔落在坚硬而冰凉的地面上。

“咳咳…”陆昭挣扎着爬起来，第一时间环顾四周，顿时愣住了。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山洞或者什么仙家福地，而是一片…无比广阔的、荒芜而古老的巨大平台。平台由一种看不出材质的暗灰色巨石铺就，蔓延至视野尽头，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刻痕，有些像是某种文字，有些则像是战斗留下的创伤。天空是诡异的暗紫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些缓慢流动的、如同极光般的混沌光带，散发出微弱却恒定的光芒，将这片空间照亮。

空气干燥而冰冷，蕴含着一种极其稀薄、却异常精纯古老的能量，呼吸间让人精神一振，但同时也感到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威压，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凝视。

“这里就是…狐祖秘境？”辛十四娘也站起身，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四周，下意识地靠近陆昭。

白芷长老脸色苍白，气息有些紊乱，强行开启秘境显然对她消耗极大。她迅速取出一枚丹药服下，调息片刻后才凝重道：“不错。此地乃狐祖以无上法力开辟的独立洞天，是我族最后的根基所在。但…”她目光扫过空旷死寂的平台，眉头紧锁，“情况有些不对。”

“怎么不对？”陆昭心里咯噔一下，“别告诉我这安全屋也有入侵记录？”

“太安静了。”白芷沉声道，“秘境开启，按理应有守护狐灵现身接引。而且，这里的能量…比记载中更加稀薄混乱，那威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死寂与衰败之气。”

她的话让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

嗡！

平台中央，那片最广阔平整的地面上，那些古老的刻痕突然逐一亮起！柔和却坚定的白光迅速蔓延、连接，最终构成一个庞大无比、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巨**阵！

法阵光芒冲天而起，在暗紫色的天幕上投射出一个巨大的、九尾摇曳的狐形虚影！那虚影双眸如同两颗冰冷的月亮，缓缓扫过下方三人。

一股浩瀚、苍茫、带着审视意味的意志降临，直接压在三人的心神之上！

陆昭只觉得呼吸一窒，仿佛被一座无形大山压住，体内那丝土豪灰混沌之气都运转滞涩起来。辛十四娘更是脸色发白，几乎站立不稳。白芷长老虽能勉强支撑，但神色也无比凝重。

“闯阵者…”

一个冰冷、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古老而晦涩，仿佛穿越了万古时光。

“示…汝等…资格…”

断断续续的意念传来，伴随着法阵光芒的流转。平台上那些白光刻痕开始移动、组合，最终在三人面前形成了三扇由光芒构成的、样式古朴的门户。

每扇门上方，都浮现出不同的古老狐文。

白芷凝神辨认，低声道：“左边是‘力之试炼’，中间是‘心之试炼’，右边是…‘缘之试炼’？”她看到最后一个，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族中典籍从未记载过‘缘之试炼’…”

那冰冷的意志再次响起：“三择其一…通过…可得认可…接触…核心传承…失败…魂飞…魄散…”

言简意赅，没得商量。

“搞什么飞机啊？”陆昭头皮发麻，“进门先考试？还是必死模式的？这狐祖老祖宗什么恶趣味？”

白芷脸色变幻，快速道：“‘力之试炼’应是考验修为战力，‘心之试炼’考验意志道心。这‘缘之试炼’…我也从未听闻。但秘境既出此选项，必有深意。我们需谨慎选择。”

她看向陆昭和辛十四娘：“我选‘心之试炼’。我身为守墓人，道心坚定，此关或许最适合。”

辛十四娘看着那扇“力之试炼”的门，有些犹豫。她修为不算顶尖，但妖元纯净。

“我选‘缘之试炼’。”陆昭突然开口。

白芷和辛十四娘都惊讶地看向他。

“公子，不可冒险！”辛十四娘急道。

陆昭却盯着那扇门，眼神有些奇怪。就在刚才，那冰冷意志提到“缘之试炼”时，他意识海里那本《聊斋志异》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书页上某个代表“因果”、“宿命”的金色符文闪烁了一瞬。

“感觉…这扇门好像在叫我？”陆昭挠了挠头，“玄学直觉吧…反正那什么力啊心啊的，听着就头大，这个‘缘’字，说不定跟我这穿越过来的有缘呢？”

白芷深深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竟点了点头：“秘境试炼，有时确实讲究缘法。既然你心生感应，或可一试。但务必万分小心！”

她又对辛十四娘道：“十四娘，你修为尚浅，独自进行‘力之试炼’太过危险。你随我一同进入‘心之试炼’，我可从旁护你一二。”

辛十四娘虽担心陆昭，但也知这是最好的安排，点头答应：“公子，你一定要小心！”

“安啦安啦，我运气一向不错。”陆昭故作轻松地摆摆手，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那扇光构成的“缘之试炼”之门。

就在他踏入光门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融入水中，身影瞬间消失。

白芷和辛十四娘对视一眼，也毅然步入了“心之试炼”之门。

……

陆昭感觉自己像是穿过了一层冰凉的水膜。

眼前的景象让他再次愣住。

没有想象中的打打杀杀或者什么幻境心魔。

他仿佛站在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边上？但这河流并非由水构成，而是由无数流动闪烁的、细碎的光阴画面和模糊的人影、声音碎片汇聚而成，奔流向前，看不到尽头，也望不到来源。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因果”和“宿命”的气息。

“这啥？时间管理局？还是命运放映厅？”陆昭一脸懵逼。

这时，河流上游，一道格外明亮的光点顺流而下，漂到他面前，光芒展开，化作一幅清晰的画面——

那是…兰若寺雨夜！他刚刚穿越，聂小倩正转身，树妖根须破土而出！但画面视角极其奇特，仿佛是从极高处俯瞰，他甚至能看到自己体内那本《聊斋志异》正在发光，与这个世界某种深层的规则产生着细微的共鸣…

画面一闪而逝，光点融入河流。

又一个光点漂来展开——

是他在破庙为辛十四娘疗伤，两人气息交融的瞬间，画面定格在那微妙的一刻，空气中似乎有无数极细的、粉红色的“缘线”在生成、缠绕…

接着，是他撕裂墨言分身、重创树妖根须、乃至最后在秘境入口选择这扇门时的每一个关键抉择点…无数关乎“因果”与“缘分”的画面碎片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眼前流淌而过。

那冰冷的意志再次响起，却似乎多了一丝…探究的意味？

“异数…观测…变量…”

“示…汝之…缘法…”

河流突然剧烈波动起来，三个最大的、纠缠在一起的光团被强行剥离出来，悬浮在他面前。

第一个光团中，是树妖姥姥那狰狞扭曲、充满贪婪与怨毒的面孔，以及她与地府某个黑影交易的模糊场景…一条粗壮、漆黑、散发着不祥与血腥的“恶缘”之线，从光团中伸出，死死缠绕在陆昭的虚影上，勒得极紧。

第二个光团中，是辛十四娘纯真担忧的脸庞，以及两人数次气息交融、并肩作战的画面…一条纤细却坚韧、散发着温暖粉光的“情缘”之线，连接着彼此。

第三个光团最为奇特，其中景象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一座巍峨却残破的古老宫殿，宫殿深处，似乎有一双…冰冷淡漠、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期盼的眸子，正穿越无尽时空望来…一条极其微弱、几乎透明、却仿佛贯穿了过去未来的“宿缘”之线，若有若无地系在陆昭的…灵魂深处？

“三缘…择一…斩断…或…加深…”

冰冷的意志给出了指令。

陆昭瞳孔一缩。

斩断？加深？

这试炼…是让他处理自己的“人际关系”？

斩断树妖的恶缘？听起来很诱人，但…做得到吗？强行斩断这等大妖的因果，会不会引发更可怕的反噬？

加深与十四娘的情缘？他看向那根粉色的线，心中微软，但…现在这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吗？

还有那第三条…那宫殿，那双眼眸…是什么？那根线几乎看不见，却给他一种无比古老、无比沉重、甚至…有点熟悉的感觉？

《聊斋志异》再次轻微震动。

陆昭福至心灵，猛地抬头，对着虚空（或者说那冰冷的意志）大声道：“我哪个都不选！”

冰冷的意志似乎停滞了一瞬。

“缘法…非…儿戏…”

“我没儿戏！”陆昭豁出去了，指着那三条线，“恶缘，我想斩，但现在没那本事，硬来怕不是要玩脱！情缘，我想…咳咳，但那得慢慢来，强扭的瓜不甜！宿缘…我特么都不知道是啥！怎么选？”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如果这试炼真是狐祖所留，考验的是‘缘’，那真正的‘缘’，不该是强行干预，而是…顺势而为，明心见性，做出最适合当下的选择！我现在的选择就是——不断任何缘，也不强行加深任何缘！一切…顺其自然！该打就打，该…该谈就谈，该搞明白的以后再说！这就是我的‘缘法’！”

说完这番话，他感觉自己意识海中的《聊斋志异》光芒大放，书页上那些代表“因果”、“宿命”、“自由意志”的符文疯狂闪烁跳动！

前方的因果河流似乎都凝滞了片刻。

那冰冷的意志沉默了许久许久。

久到陆昭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话要触发抹杀机制了。

终于，那意志再次响起，冰冷依旧，却似乎…多了一丝极淡的…赞赏？

“善…”

“异数…变量…有趣…”

“准…”

话音落下，那三条因果之线缓缓隐去，河流恢复平静。一枚由光芒凝聚而成的、造型古朴的狐形玉佩从空中落下，悬浮在陆昭面前。玉佩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凭此…可入…下一重…”

光芒闪过，陆昭发现自己重新站在了那巨大的平台上。手中握着那枚温热的狐形玉佩。

白芷和辛十四娘几乎同时从另外两扇光门中跌出，两人都是脸色苍白，气息不稳，显然经历了一番苦战和心神考验，但眼神都更加凝练。白芷手中也多了一枚类似的玉佩。

她们看到陆昭早已出来，还拿到了玉佩，都吃了一惊。

“公子，你…你这么快就通过了？”辛十四娘难以置信。

陆昭干咳一声：“啊…可能我那个试炼…比较特殊？考的是心态？”

白芷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玉佩，眼神复杂，却没多问，只是点头：“通过便好。准备一下，核心传承之地，即将开启。”

平台中央的法阵再次亮起，光芒比之前更加耀眼。三枚玉佩自动飞起，融入法阵之中。

一扇更加凝实、更加巨大的光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片朦胧的、散发着无尽古老与威严气息的…未知之地。

真正的狐祖传承，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