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肆和傅明礼走进客厅时,沙发上已经坐了三个人。
为首的男人留着一头褪色的红发,原本该张扬的发色此刻黯淡无光,像蒙了一层灰。
他身形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身上的黑色外套沾满污渍,袖口还破了个大洞,露出的手腕细得吓人,比别苑里最瘦弱的幸存者还要狼狈。
他的嘴唇干裂起皮,脸上布满细小的伤口,皮肤被晒得黑黢黢的,一双眼睛还带着几分警惕。
倒是他身边的两个手下,虽然也衣衫褴褛,却比他精神得多,脊背挺直,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客厅,手始终按在腰间的武器上,显然是常年经历战斗的人。
落无夏跟在后面,低声对云肆道:“他们进来时不太配合,不是我恰好遇到,就被他们混进来了。”
云肆没说话,走到主位沙发坐下,傅明礼则站在她身侧,周身散发的寒气让客厅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三人:“坐吧,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
红发男人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别浪费时间。”
说着,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身体后仰,双手搭在扶手上,看向云肆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轻浮,仿佛在打量一件商品,刻意装出轻松的模样,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与不安。
云肆觉得有些好笑,转头对一旁的【云卫】道:“给他们拿三瓶水。”
矿泉水瓶递到三人面前时,那两个手下立刻警惕地往后缩了缩,红发男人也皱紧眉头,没去接。
显然,在 C 市经历过太多算计的他们,早已不敢轻易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不用紧张,水里没毒。” 云肆靠在沙发上,语气平淡,“我没时间跟你们兜圈子,先回答我的问题 ,C 市时家的少主,C市现在的基地长,怎么会跑到 A 市来?”
她早就从之前的幸存者口中得知,C 市基地的基地长姓时,眼前这个红发男人,十有**就是那个 “草包官二代” 时放。
时放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边缘,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说的话,你就信?”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至于信不信,不用你管。” 云肆的语气带着漫不经心,眼神桀骜锐利,“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发生了什么。”
时放沉默片刻,突然苦笑一声,原本刻意维持轻松姿态瞬间崩塌:“基地里早就恶魔环伺,基地外的变异植物和丧尸又虎视眈眈,我留在那里,就是等死。”
“你不是 C 市的基地长吗?” 云肆挑眉,故意追问,“按之前的说法,你不是把基地当成自己的游乐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基地长?” 时放自嘲地笑了,声音里满是苦涩,“我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他的话让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云肆和傅明礼对视一眼,心中大致有了猜测 。
时放的父亲去世后,他被那些觊觎权力的人推到台前,表面上是基地掌权者,实际上却没有任何实权。等那些人彻底掌控基地后,他这个傀儡自然就成了多余的人,甚至可能被灭口。
似乎是察觉到两人的猜测,时放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了更残酷的真相:“我爸变成丧尸后,基地里的叔伯和他以前的手下,就把我推出来当挡箭牌。他们借着我的名义发号施令,掌控物资和异能者,等他们站稳脚跟,就觉得我碍眼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几分恐惧:“他们不仅想杀了我,还想把我送到那些高阶异能者手里,让我…… 让我任他们玩弄。” 说到最后,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显然他愤怒又屈辱。
“我爸生前给我留了五个可靠的手下,” 时放继续说道,眼神里满是愧疚,“我们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出来,路上遇到了三阶变异植物,死了三个兄弟,只剩下他们两个跟着我。刚进【云亭别苑】的门,就被这位小姐拦下,然后送到了你这里。” 他指了指一旁的落无夏,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忿,又有些不安。
云肆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她能看出,时放说的是实话 。
他眼底的恐惧、愧疚,还有那两个手下对他的维护,都不是装出来的。
原来外界传言中那个 “草包官二代”,不过也是个在权力斗争中挣扎求生的普通人。
“事情我知道了。” 云肆站起身,语气平淡,“只要你们不在别苑里作乱,遵守这里的规矩,我可以让你们留下。落无夏,他们和其他的人一样,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好的,小姐。” 落无夏点头应道。
时放和他的手下都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云肆会这么轻易就答应让他们留下,他还以为要把他们赶出去呢!
毕竟要是C市的那些人知道他没死,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之前在他们眼皮地下都不会留有后患,更别说现在他手底下只有两个人了,杀他更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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