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的光芒透过威士忌杯壁,在紫檀木办公桌上投下破碎的光斑。曹天明瘫坐在真皮座椅里,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衬衫领口沾染着半干涸的酒渍。家族会议散去已过去两个小时,可曹天宏那副胜利者的嘴脸、叔伯们幸灾乐祸的眼神,还有父亲最后那句 “天明,你还太嫩”,仍像烧红的烙铁反复烫着他的神经。
办公桌上静静躺着个黑色丝绒盒子,里面的定制手机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半小时前,曹天宏的秘书亲自送来这个 “诚意之作”,说是 “帮堂哥破局的钥匙”。曹天明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指腹传来的冰凉触感却驱不散胸腔里的灼痛 —— 会议上,曹天宏用伪造的项目亏损报告将责任全推到他头上,父亲明知真相却选择和稀泥,甚至把他负责的新能源板块划给了曹天宏分管。
“呵,联盟?” 他低笑出声,喉间溢出的自嘲带着浓重的酒气。手机屏幕亮起,解锁界面是曹天宏那张虚伪的笑脸。按照提示点开加密文件夹,一段视频立刻弹了出来:曹天宏坐在他惯用的红木椅上,指尖轻点桌面,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傲慢:“堂哥,识时务者为俊杰。新能源那块肥肉,凭你单打独斗根本守不住。不如跟我联手,等我拿到继承权,分你半壁江山。你父亲那边,我自有办法搞定。”
视频里的背景突然晃了一下,曹天明敏锐地瞥见书架上摆着个熟悉的琉璃摆件 —— 那是小曼去年生日时亲手做的,后来她说不小心摔碎了。心脏猛地一缩,他抓起手机凑近细看,摆件底座的裂纹确实和小曼当初描述的一模一样。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曹天宏到底和小曼有过什么交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弹出条新消息预览:“考虑得怎么样?给你十分钟,过时不候。” 曹天明盯着屏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愤怒像野草般疯长,他几乎要立刻拨通曹天宏的电话答应结盟 —— 只要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哪怕和魔鬼交易又如何?
可脑海里突然闪过小曼的笑脸。三个月前,她握着他的手说:“天明,我喜欢的是你干干净净做事的样子。” 还有父亲年轻时的照片,那时的曹振海还不是运筹帷幄的家族掌舵人,只是个带着工人在车间打拼的技术员,眼神里满是纯粹的热忱。如今父亲变了,曹天宏更是早已在权力斗争中腐坏,他真要变成自己厌恶的模样吗?
“去他妈的联盟!” 曹天明猛地将手机拍在桌上,玻璃杯被震得叮当作响。他踉跄着起身,抓起桌角的水晶烟灰缸,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曹天宏的脸。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曹天宏抢他的玩具,父亲说 “让着弟弟”;上学时,曹天宏偷改他的志愿,父亲说 “都是一家人”;工作后,曹天宏屡次暗中使绊,父亲依旧选择 “顾全大局”。
二十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曹天明高高举起烟灰缸,手臂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就在烟灰缸即将砸落的瞬间,手机突然再次震动,屏幕弹出条陌生号码的信息预览,只有短短七个字:“她比你我懂小曼”。
“谁?” 他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细想,积压的怒火已冲破理智。烟灰缸带着风声砸下,“砰” 的一声巨响,手机屏幕瞬间碎裂如蛛网,金属机身凹下去一大块。玻璃碎片飞溅到他手背上,划出细密的血珠,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那堆残骸,仿佛这样就能砸碎所有不公。
“放肆!”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曹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地看着满地狼藉。身后的管家大气不敢出,偷偷用眼神示意曹天明赶紧认错。
曹天明转过身,酒精和愤怒让他彻底褪去了往日的隐忍:“放肆?爸,真正放肆的是你们!曹天宏伪造证据构陷我,你视而不见;他觊觎继承权不择手段,你纵容包庇;现在他想拉我同流合污,你还要我忍多久?”
“住口!” 曹振海拐杖重重敲在地板上,大理石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家族生存靠的是平衡!你以为我愿意偏袒天宏?他手里握着和李氏集团的合作协议,现在动他,整个曹家都要受影响!”
“所以就要牺牲我?就要让我变成曹天宏那样的蛀虫?” 曹天明上前一步,眼神里的失望像冰锥般刺人,“你年轻时教我做人要光明磊落,现在却让我向权力妥协。这样的家族,我不待也罢!”
“你 ——” 曹振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手指不停颤抖,“翅膀硬了是吧?没有曹家,你什么都不是!”
“那就试试!” 曹天明扯下领带狠狠摔在地上,“从今天起,新能源项目我自己扛,曹天宏欠我的,我会亲手拿回来。你们的游戏规则,我不玩了!”
他转身抓起外套,路过门口时,目光与父亲复杂的眼神相撞 —— 那里面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曹天明心头一紧,脚步顿了顿,终究还是咬咬牙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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