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在三名天鹰型禁军终结者身后,基里曼与莱恩步入了黄金王座大殿。
一步跨过那巨大的门槛,仿佛踏入了另一个维度。外界的一切喧嚣、泰拉的纷扰、帝国的重担,在这一刻都被一道无形的界限隔绝。空气沉重得如同液态黄金,每吸入一口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灵能压力,足以让凡人的灵魂瞬间崩解。视野被一种超越凡俗理解的光芒所充斥,那光芒并非来自任何可见光源,而是源自大殿尽头那唯一的、支撑着人类命运的存在。
一队身披金甲、沉默如山的禁军卫士如同活化的雕像,肃立在通道两侧,他们手中的守护者长矛散发着冰冷的寒光,头盔下的目光锐利如鹰,审视着任何敢于靠近神圣王座的存在。与禁军并肩而立的,是身着灰黑色动力甲、散发出令灵能者窒息的虚无力场的寂静修女,她们是反灵能的壁垒,确保着这片神圣区域不受亚空间邪祟的侵扰。更深处,隐约可见身披银色盔甲、饰以神秘符文、专门对抗恶魔的灰骑士的身影,他们与禁军共同构成了守护王座的最后、也是最坚固的防线。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大殿的尽头,那光芒与力量的源头——
黄金王座。
那并非凡间工匠所能打造的宝座,而是一座庞大、复杂、由古老科技与浩瀚灵能共同构筑的奇迹与囚笼。无数粗大的线缆与能量导管如同巨树的根系般缠绕、连接,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将难以想象的能量注入王座的核心。古老的机械结构发出低沉而永恒的嗡鸣,仿佛一颗巨大星辰垂死时的心跳。
而在王座之上,端坐着的,是人类之主,帝皇。
基里曼与莱恩,尽管早已在万年前见过父亲的身姿,但此刻,他们的心脏依旧被眼前的景象狠狠攥紧。
帝皇的身躯异常庞大,远超任何记忆中的形象,这或许是万年灵能浸润与王座力量共同作用的结果。然而,这庞大的躯体却呈现出一种令人心碎的干枯。曾经闪耀着古铜色光泽、蕴含着无尽力量的肌肉早已萎缩,皮肤紧贴着巨大的骨骼,呈现出一种黯淡的、如同古老羊皮纸般的色泽,上面布满了细微的、仿佛瓷器破裂般的纹路。
他身披着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袍,但那长袍在如此庞大的躯体上也显得如同裹尸布般单薄。他的头颅微微低垂,面容被笼罩在阴影与王座散发的光晕之中,难以看清全貌。只能看到高耸的颧骨轮廓,以及紧闭的、失去了血色的嘴唇。无数纤细的线缆和神经探针如同荆棘冠冕,连接在他的头颅与王座之间,维持着这具躯壳最后一线生机与那支撑人类命运的恐怖意志。
尽管躯体已然干枯,近乎木乃伊化,但一股无与伦比的、如同恒星核心般灼热而庞大的灵能,正源源不断地从这具躯壳中散发出来。那灵能并非狂暴,而是如同浩瀚的海洋,深不可测,充满了无尽的威严、智慧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持续了万年的极致痛苦。整个大殿内弥漫的光芒与压力,正是这浩瀚灵能最直观的体现。
无需任何指令,甚至无需思考,基里曼与莱恩,这两位帝国最为尊贵的原体,在踏入内殿、目光触及王座的瞬间,便已本能地、深深地弯下膝盖,以最庄重的单膝跪地姿态,向着王座之上的存在致以最高的敬意。他们的头颅低下,以示谦卑。
随着他们的下跪,通道两侧的禁军、寂静修女,以及更深处肃立的灰骑士,也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齐刷刷地单膝跪地,金属甲胄与地面碰撞发出整齐划一的沉闷声响。整个大殿之内,除了王座永恒的嗡鸣与能量流动的细微嘶声,再无其他杂音,肃穆到了极致。
捧着静滞力场装置的那名禁军终结者与一名寂静修女,在得到某种无形的许可后,迈着精准而庄严的步伐,越过跪地的众人,走向王座。他们在距离那光芒万丈的王座基座约十步远的地方停下,这里似乎是某个被默认的界限。两人协同动作,以一套古老而充满仪式感的姿态,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封存着珞珈头颅的装置,轻轻放在了光滑如镜、铭刻着无数帝国箴言的地面上。
放置完毕,两人立刻后退,回归到各自的队列中,同样单膝跪地。
此刻,大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小小的静滞力场装置上,以及它内部封存的、代表着极致背叛与亵渎的恶魔头颅。
即便帝皇的气息微弱,即便他的躯体看似毫无生机,但在场的每一个人,从原体到最普通的禁军卫士,都能清晰地、无比确定地感受到——一道目光,一道蕴含着无尽岁月沉淀、洞悉万物本质、承载着人类集体意志的目光,正自那低垂的头颅方向投来,穿透了空间的阻隔,落在了那个静滞力场之上,落在了那颗属于珞珈的、狰狞的恶魔头颅之上。
那目光,冰冷,审视,不带丝毫个人情感,却又仿佛蕴含着足以焚毁星辰的怒意。
在这绝对的寂静与无形的注视下,基里曼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抬起了头。他的声音在这宏伟而肃穆的大殿中响起,清晰、沉稳,带着对父亲的绝对尊敬,也带着完成兄弟嘱托的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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