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马库拉格之耀 第118章 合作与监视

战团长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马里乌斯·卡尔加如同石雕般屹立，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伊芙蕾妮那双深邃的眼眸，看清她话语背后隐藏的真实意图。与异形合作，尤其是与灵族这样以狡黠和操纵闻名的种族合作，其风险不言而喻。这不仅仅是违背帝国铁律的问题，更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旨在将极限战士乃至整个奥特拉玛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伊芙蕾妮所描述的关于色孽的威胁，却又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咽喉。作为战团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混沌的危害，尤其是四大邪神本尊的动向。如果色孽真的将主要目标转向人类帝国，其造成的破坏将远超任何一场常规战争。那是对灵魂和意志的直接腐蚀，是足以从内部瓦解整个星域的灾难。

他回想起最近一些边境世界的报告：一些偏远的农业和矿业星球传来关于居民行为异常、出现诡异享乐教派的零星信息，之前都被归咎于普通的混沌邪教活动。但现在结合伊芙蕾妮的警告，这些零散的线索似乎变得不那么简单了。

“有限的战略协作…通行权…”卡尔加缓缓重复着这几个词，声音低沉而充满审视，“伊芙蕾妮，你知道你的要求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帝国，至少是奥特拉玛，将默许一支强大的、目的不明的异形武装力量在自己的疆域内自由行动。任何一位忠诚的帝国指挥官，都不会轻易答应这种条件。”

“我理解您的顾虑，战团长阁下。”伊芙蕾妮平静地回应，她的姿态依旧优雅，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正因如此，我才亲自前来，而非仅仅派遣一名使者，这代表了死神军的诚意。我们可以接受严格的限制和监督，我们的行动路线可以提前报备，甚至允许贵方的船只随行监视以及派遣战士来到我们的舰队。我们需要的是效率，是阻止灾难发生的可能性，而非挑起新的冲突。”

她微微前倾身体，语气变得更加凝重：“时间并不站在我们这边。色孽的低语如同无形的潮水，正在悄无声息地侵蚀着现实宇宙的壁垒。每拖延一刻，就可能有一个世界在无声中滑向深渊。等到它的力量彻底显现，再多的军队和战舰恐怕都难以挽回。”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卡尔加皱了皱眉，沉声道：“进来。”

门滑开，一连长卡西乌斯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凝重，先是看了一眼伊芙蕾妮，然后快步走到卡尔加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卡尔加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卡西乌斯汇报的是刚刚接收到的一条来自边境监测站的紧急密讯：在毗邻奥特拉玛边缘的塔兰尼斯星区，检测到了异常强烈的、具有典型色孽特征的亚空间波动，强度远超以往记录，且正在持续增强。当地的一支小型巡逻舰队已经失联。

这条消息，仿佛是对伊芙蕾妮警告的即时印证。

卡尔加挥了挥手，让卡西乌斯先退到一旁。他再次看向伊芙蕾妮，眼神变得更加复杂。巧合？还是她早已预知？

伊芙蕾妮似乎从他的表情变化中读出了什么，她轻轻说道：“看来，现实的紧迫性已经替我等做出了部分说明。塔兰尼斯…那只是一个开始。”

卡尔加沉默了片刻，巨大的压力笼罩着他。一边是根深蒂固的律法和对异形的不信任，另一边是迫在眉睫、可能波及整个星域的混沌威胁。作为奥特拉玛的守护者，他必须做出最有利的判断。

“伊芙蕾妮，”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沉稳，但之前的敌意已经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谨慎，“你的提议…极其危险，也极其敏感。我无法立刻给你答复，这需要时间进行评估，并征询奥特拉玛议会以及其他战团长的意见。”

他话锋一转，说道：“但是，鉴于你提供的…警示，以及目前出现的异常情况，我可以暂时给予你有限的信任。你和你的小队可以暂时留在船上，但活动范围将受到严格限制，仅限于指定的区域。同时，我需要关于塔兰尼斯星区以及你所知的所有色孽动向的详细情报，越详细越好。”

这并非应允，而是缓兵之计，是为了获取更多信息并争取决策时间的必要手段。

伊芙蕾妮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微微颔首：“可以理解。我会将我方掌握的情报共享给您。希望您能尽快做出决断。尹尼德的指引告诉我们，危机已然临近。”

会谈暂时告一段落。卡西乌斯连长奉命带领伊芙蕾妮离开，为她及其随从安排临时住所和划定活动范围。

就在伊芙蕾妮离开后不久，战团长办公室的加密通讯器再次响起。这一次，是来自灰骑士莫雷诺队长的直接通讯请求。

卡尔加立刻接通。

“战团长阁下。”莫雷诺那冰冷古板的声音传来，听不出情绪，“吾等感知到一股及其强大、非帝国体系灵能力量出现在舰上。其性质…复杂，混合着死亡与新生、预言与绝望的气息，但与混沌污染有明显区别。是否与刚刚抵达的异形访客有关？”

灰骑士的灵能感知果然敏锐。卡尔加简略地回答道：“是的。是灵族死神军的领袖伊芙蕾妮。她前来提出一个…关于共同对抗色孽威胁的…合作提议。”

通讯另一端沉默了几秒，似乎连灰骑士都在消化这个信息。

“与异形合作，违背圣典与审判庭律令，风险极高。”莫雷诺最终说道，语气依旧平淡，“但其关于色孽之警告，需慎重对待。吾等建议，在做出任何决定前，对其进行最高级别的监视与评估。同时，需警惕其是否利用此机会，行其他阴谋。”

“我知道。”卡尔加沉声道，“她们的活动会受到严格限制。你们目前的重点，依旧是之前的任务。”他意指对卡尔的监视。

“明白。”莫雷诺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这对于惜字如金的灰骑士而言颇为罕见，“此外，近期舰内亚空间背景波动有细微异常，虽未检测到直接混沌侵蚀，但…过于‘平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建议提高整体警戒级别。”

连灰骑士都感到不安了吗？卡尔加的心头又蒙上了一层阴影。“我知道了。继续保持监测。”

结束与灰骑士的通话，卡尔加感到一阵疲惫。外有混沌与异族的威胁，内有情报系统的疑云和潜在的奸奇阴谋，现在又多了灵族这个变数。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交织在了一起，变得愈发复杂难解。

他坐回巨大的办公椅，揉了揉眉心。卡西乌斯之前关于情报系统被外部力量干扰的汇报，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如果真是奸奇在幕后操纵，那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卡尔？还是有着更庞大的、针对奥特拉玛甚至帝国的阴谋？伊芙蕾妮的到来，是否也在它的算计之中？

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原体大人…”他下意识地低声自语，“如果您在，会如何决断…”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办公室冰冷的寂静和窗外永恒流淌的星河。重任，依旧完全压在他的肩上。他必须依靠自己的智慧和意志，在这错综复杂的迷局中，为奥特拉玛寻找到一条生存之路。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和星图，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无形的风暴，正在缓缓汇聚。

不久后战团长传达下去一条密令。很快，极限战士第一至第十连的十位连长，全部抵达了战团长会议室。厚重的精金大门再次关闭，将内部与外界隔绝。

十位连长，代表着极限战士战团最核心的指挥层和最强大的武力。他们盔甲上的徽记和荣誉绶带诉说着各自的功绩与职责，此刻齐聚一堂，气氛严肃而凝重。他们都知道，这次紧急召集，必然与刚刚抵达的那支异形使团有关。

卡尔加战团长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他将伊芙蕾妮的到来、她的身份、以及她所提出的关于色孽威胁的警告和“有限战略协作”的请求，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在场的所有连长。

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巨石，瞬间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与灵族合作？这简直是荒谬！”二连长卡托·西卡留斯第一个出声反对，他性格火爆，对异形的敌意根深蒂固，“那些长耳朵的骗子的话一句都不能信！这绝对是个陷阱！她们肯定想利用我们去对付色孽，然后趁机背后捅刀子，或者在我们边境星域搞什么阴谋！”

“西卡留斯连长的话虽然直接，但并非没有道理。”四连长奥瑞斯特沉声道，他更为谨慎，“帝国法律明确禁止与异形结盟。一旦我们开了这个先例，后果不堪设想。审判庭那边我们如何交代？其他战团会如何看待我们？”

“但伊芙蕾妮提到的色孽威胁不容忽视。”六连长赫克特开口道，他在“蒙娜丽莎”星上亲身经历过混沌的可怕，“如果色孽的力量真的如她所说在急剧膨胀，并且将主要目标转向人类，那将是远比灵族更迫在眉睫的灾难。我们不能因为固有的偏见，而忽视真正的危险。”

“我同意赫克特连长的看法。”五连长哈维斯·贝尔补充道，他擅长战略分析，“死神军在之前的某些事件中，确实表现出与帝国有限的合作意向，甚至提供过帮助。与其将她们完全推向对立面，或许可以利用她们的力量来应对共同的敌人。关键在于如何控制风险。”

“利用？说得轻巧！”八连长西比尔斯冷哼一声，他负责舰队安全，对任何可能威胁战舰内部稳定的因素都极其敏感，“让一支目的不明的异形小队在我们的星域内自由行动？还要给她们通行权？万一她们在我们的关键世界散布瘟疫或者进行破坏活动，谁来负责？这个风险我们承担不起！”

“或许可以采取极严格的限制措施。”三连长赫克·汉森提出折中方案，“划定明确的航线，派舰队全程‘护送’——或者说监视。她们的一切行动都必须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进行。一旦发现任何不轨举动，立刻动手清除。”

“监视一支灵族部队？尤其是以诡计着称的死神军？”九连长塔洛斯摇了摇头，他负责侦察和新兵训练，对渗透与反渗透极为敏感，“这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精力，而且未必能看得住。她们的手段我们并不完全了解。”

“最重要的是情报。”一直沉默的一连长卡西乌斯开口道，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伊芙蕾妮声称拥有关于色孽动向的详细情报。无论我们最终是否与她们合作，这些情报本身具有极高的价值。我们应该先拿到情报，进行评估，再做决定。同时，这也是验证她们诚意的一种方式。”

十连长奥尔法主要负责后勤和战备，他更关心实际问题：“如果真要行动，我们需要调动哪些资源？哪些连队适合执行这种…既需要战斗力又需要高度警惕性的任务？而且，还要考虑灰骑士的态度，他们对于混沌和异形的立场…”

会议室内争论激烈，各位连长各抒己见，观点鲜明。支持者着眼于巨大的威胁和潜在的利益，反对者则强调巨大的风险和原则问题。

卡尔加战团长始终沉默地听着，没有打断任何人的发言。他需要听取所有方面的意见，才能做出最稳妥的决策。

争论持续了将近一个标准时。最终，当所有人的观点都充分表达后，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集中到战团长身上，等待他的最终决断。

卡尔加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每一位连长刚毅的脸庞。

“各位兄弟的意见，我都听到了。”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压下了会议室最后一丝杂音，“反对的声音，基于对帝国律法的坚守和对异根深蒂固的不信任，这是作为帝国战士的基本原则，无可厚非。支持的意见，则基于对现实威胁的清醒认识和实用主义的考量，这也是为了守护奥特拉玛所必须的灵活性。”

他停顿了一下，让所有人都消化他的话。

“正如卡西乌斯所说，情报是关键。无论合作与否，伊芙蕾妮所掌握的信息，我们必须拿到并加以验证。而赫克·汉森连长的提议也提供了可能性——严格的限制和监督。”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是，原则不能放弃，风险必须控制到最低。”

他做出了决定：

“首先，原则上，同意伊芙蕾妮的请求。奥特拉玛将暂时为死神军提供有限的通行便利，允许她们前往塔兰尼斯星区及其他已确认遭受色孽严重威胁的区域。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们必须立刻交出所有关于色孽动向的详细情报，并由我们的技术神甫和智库进行核实。”

“其次，监督与限制。死神军的船只不得进入马库拉格等核心世界轨道，其活动路线必须提前详细报备，并获得批准。她们在奥特拉玛境内的所有行动，都将处于我们的严密监视之下。”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带着冰冷的杀意：

“此次监视与‘陪同’任务，交由第七连与第八连共同执行！”

七连长卡西乌斯和八连长西比尔斯立刻挺直身躯。

“卡西乌斯，你的连队负责地面及近距离接触监视。西比尔斯，你的连队负责舰队追踪及宏观态势控制。你们两连必须密切配合，像鹰一样死死盯住她们！一旦发现死神军有任何超出约定范围的行动，有任何图谋不轨的迹象，哪怕是最细微的异常——”

卡尔加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无需等待我的进一步命令，无需任何警告！立即开火，予以彻底肃清！绝不容许任何异形在奥特拉玛的土地上玩弄阴谋！明白吗？”

“明白！战团长！”卡西乌斯和西比尔斯同时怒吼回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个任务责任重大，但他们有信心完成。

“最后，”卡尔加看向一连长卡西乌斯，“通知莫雷诺队长。灰骑士小队也将加入此次行动。他们的任务是双重的：一，协助评估色孽威胁的真实性；二，密切监视死神军，尤其是伊芙蕾妮本人，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混沌关联或欺骗迹象。在对付异形和混沌方面，他们是专家。”

将灰骑士这支专业力量加入其中，既是为了增加保险，也是为了更好地利用他们的专业知识。

“各位，”卡尔加最后环视全场，语气沉重而决绝，“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是在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们是在刀尖上跳舞，与虎谋皮。但我相信，为了应对色孽这个更大的威胁，为了守护奥特拉玛无数的人民，我们必须冒这个风险。但同时，我们必须时刻保持最高度的警惕，绝不能被异族的花言巧语所蒙蔽！”

“为了马库拉格！为了帝皇！”十位连长齐声吼道，声音在会议室中回荡，表达了共同的决心。

会议结束，连长们迅速离去，开始部署任务。卡尔加独自一人留在会议室中，望着窗外深邃的星空。他知道，这个决定必将引来争议，甚至可能受到审判庭的质询。但他作为战团长，必须为整个奥特拉玛的命运负责。

与死神军的有限合作，如同一场豪赌。赌的是伊芙蕾妮的诚意和色孽威胁的真实性。而赌注，则是奥特拉玛的安危。

他只能希望，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并且，第七连、第八连以及灰骑士，能够牢牢盯死那些异形访客，确保这场危险的游戏，始终在帝国的掌控之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