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马库拉格之耀 第110章 故弄玄虚

灰骑士三人如同银灰色的幽灵般悄然离去，留下莉娜和艾拉丝在原地，心绪难平。艾拉丝还在甩着有些发红的拳头，小声嘟囔着“什么嘛，硬得跟石头一样”，而莉娜则沉浸在巨大的困惑与一丝后怕之中。

“他们…既然有话要对战团长说，为什么不亲自去呢？”莉娜蹙着眉头，低声自语。以灰骑士在帝国体系中的超然地位和特殊权限，面见战团长马里乌斯·卡尔加并非难事，何须通过她们两个小小的技术军士来传话？这完全不符合灰骑士一贯直接，甚至可以说是强硬的行事风格。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问和不安，但灰骑士的命令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莉娜不敢怠慢，她深吸一口气，拉起还在研究自己拳头的艾拉丝：“走，艾拉丝，我们得去告诉战团长大人！”

两个女孩立刻跑出工作区，朝着舰桥上层、战团长通常所在的指挥会议室跑去。走廊里忙碌的船员和战士们看到她们急匆匆的样子，虽然有些好奇，但并未阻拦。

越靠近核心区域，守卫越发森严。当她们终于跑到那扇标志着战团长会议室、由两名高大的荣誉卫队战士守卫的厚重精金大门前时，毫不意外地被拦了下来。

荣誉卫队战士身穿华丽的马克十极限型动力盔甲，盔甲上覆盖着更多的荣誉绶带和战团徽记，他们如同两尊沉默的蓝色雕像，交叉的动力长戟挡住了去路。其中一位战士用经过头盔处理器处理的、平静无波的声音问道：“技术军士，此地乃战团长会议室，未经传召，不得入内。”

莉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解释道：“我…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战团长大人！是…是关于灰骑士…”

她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艾拉丝见荣誉卫队战士竟然敢拦路，那股闯祸不怕事大的劲头又上来了。她或许是被刚才灰骑士的无视刺激到了，又或许是觉得这些蓝色巨人看起来“更好欺负”一些，竟然再次娇叱一声：“让开！”

然后铆足了力气，又是一记直拳，砰的一声打在了刚才说话的那位荣誉卫队战士覆盖着盔甲的腹部！

结果…可想而知。

荣誉卫队战士的身体连晃都没晃一下，他只是微微低下头，红色的目镜看着这个还不到他胸口高、正在龇牙咧嘴甩着手的灵族女孩，眼神里恐怕充满了无语和一丝…无奈？他依旧保持着拦路的姿态，仿佛刚才只是被一片羽毛拂过。

艾拉丝不服气，觉得可能是自己没用力，又连续砰砰砰地打了好几拳，直到自己的小拳头变得通红生疼，对方却依然纹丝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什么滑稽表演。

“够了，艾拉丝！”莉娜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艾拉丝拽回来，连连对荣誉卫队战士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人！她不是故意的！我们真的有急事！是灰骑士莫雷诺队长让我们来的！”

那位挨了数拳的荣誉卫队战士似乎叹了口气，用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再次问道：“技术军士，战团长大人正在与一连长、二连长商议要事，现在非常繁忙。你们究竟有何事？”

就在莉娜焦急地组织语言，思考该如何解释这错综复杂的情况时——

一个沉稳而充满威严的声音直接从厚重的会议室大门后传了出来，清晰地落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让她们进来。”

是战团长的声音！

荣誉卫队战士立刻收回了交叉的长戟，挺直身躯，让开通路，同时说道：“技术军士们，请进。”

莉娜和艾拉丝如蒙大赦，连忙推开沉重的会议室大门，走了进去。

会议室内的气氛凝重而严肃。巨大的星图桌上投射着“蒙娜丽莎”星及其周边的星域图，上面布满了红色的警告标识和信号丢失的灰色区域。战团长马里乌斯·卡尔加站在主位，面色沉静，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与烦躁。他身旁，一连长卡西乌斯和二连长卡托·西卡留斯肃立一旁，同样脸色凝重。

看到进来的是莉娜和艾拉丝这两位年轻的技术军士，两位连长都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卡尔加战团长尽管正因为“蒙娜丽莎”星失联事件而感到极度烦躁和担忧，但当他看向两位明显带着紧张和不安的女孩时，还是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莉娜技术军士，艾拉丝技术军士，发生什么事了？要急着来找我？是有人欺负你们了吗？”

他的声音确实比平时面对连长们时温柔了不止一个量级。

一旁的一连长卡西乌斯和二连长西卡留斯忍不住飞快地对视了一眼，用极低的声音窃窃私语。

西卡留斯：“战团长对着我们的时候可从来没这么温柔过…”

卡西乌斯：“何止不温柔，上次我汇报战损时，他发脾气那样子，我感觉比恐虐大魔还要凶一万倍…” 尽管他们的声音已经压得极低，但显然，战团长的听觉远超常人。

卡尔加战团长的目光依旧看着莉娜和艾拉丝，但嘴里却冷冷地飘出一句：“卡西乌斯，西卡留斯，如果你们很闲，我不介意派你们带领第一连和第二连跳帮到那颗星球上去找人。”

两位连长瞬间噤若寒蝉，挺直身体，目不斜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战团长再次将温和的目光投向莉娜：“说吧，孩子，怎么了？”

莉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尽可能详细地说了出来：灰骑士莫雷诺队长三人如何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莫雷诺队长如何对她说“许久不见，汝已成熟许多”，艾拉丝如何因为害怕而挡在她身前，甚至出拳打了莫雷诺队长，说到这里时，艾拉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揉着自己发红的拳头，以及最后莫雷诺队长离开时说的话——“告知战团长，关于‘蒙娜丽莎’之异状，吾等或有线索。”

听完莉娜的叙述，会议室内的三位最高领导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二连长西卡留斯率先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不满：“灰骑士？他们既然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亲自来向战团长汇报？非要绕个圈子通过两个技术军士传话？这不符合程序，也显得毫无诚意！”

一连长卡西乌斯摸了摸下巴，瞥了一眼战团长的脸色，小声分析道：“…我估计，莫雷诺那三个家伙不是不想来，可能是怕来了也见不到人。战团长最近看见他们就烦，比看见嗡嗡叫的绿皮还烦…没准他们刚靠近舰桥区域，就被荣誉卫队的兄弟以‘战团长正在忙，没空见你们’为由给挡回去了…”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注意到战团长的目光又冷冷地扫了过来。

虽然战团长没有直接承认，但他心里清楚，卡西乌斯说的基本是事实。自从上次他们三个试图强行带走卡尔的事件后，他对莫雷诺小队就极其不待见，确实下达过非必要不予接见的暗示性指令。

“哼，”卡尔加战团长冷哼一声，暂时压下了对灰骑士的不满，思绪回到了正题上，“‘蒙娜丽莎’之异状…线索…”他沉吟片刻，对一连长下令道：“卡西乌斯，去，把莫雷诺他们三个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这次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补充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怀疑：“卡尔还在那颗星球上执行任务…我并没有允许任何灰骑士前往。他们突然对这个如此‘关心’，是不是想找个借口插手，甚至…亲自下去？”

卡西乌斯领命，立刻转身出去传达命令。

战团长这才再次看向莉娜和艾拉丝，脸上的寒意消退，重新变得温和：“你们做得很好，非常勇敢。及时将重要的信息传递过来。”他特别看了一眼艾拉丝，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却又有些好笑：“还有你，艾拉丝技术军士，保护朋友是好事，但下次不要再总是对着战士们的肚子打拳了。他们的盔甲很硬，你的手会疼，而且…他们其实感觉不到。”

艾拉丝听到战团长的表扬和关心，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感觉心里暖暖的，连忙点头：“嗯嗯！我知道了，战团长大人！您真好！”她心里想着，战团长明明这么温柔，为什么连长们会那么怕他呢？

很快，一连长卡西乌斯返回，身后跟着那三位如同移动白银雕塑般的灰骑士——莫雷诺、瓦莱留斯和卡多尔。他们走进会议室，冰冷的灵能压迫感让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莫雷诺队长无视了其他人，径直面向战团长马里乌斯·卡尔加。他并未行礼，只是微微颔首，用那古板、冰冷、仿佛不带任何感**彩的语调开口说道：

“战团长阁下。吾等感知，无需亲临，亦能洞悉。纵然相隔星海，那股源自亚空间之恶臭，依旧清晰可辨，萦绕于彼端之星球。”

他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金属碰撞。

“其污秽、其衰败、其充盈生命却又践踏生命之扭曲本质…毋庸置疑。‘蒙娜丽莎’之星，并非疑似存在混沌之力量…”

莫雷诺的鹰喙头盔微微抬起，红色的目镜似乎穿透了战舰的层层甲板，望向了遥远虚空中那颗被战火笼罩的星球。

“而是确凿无疑，已被纳垢之势力所侵蚀。”

马里乌斯·卡尔加战团长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睛紧紧盯着莫雷诺，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因灰骑士那句冰冷的确凿之言而凝固。纳垢的势力…竟然真的出现在了“蒙娜丽莎”星！这无疑让本就恶劣至极的局面雪上加霜。

短暂的死寂之后，卡尔加战团长深吸了一口气，那口仿佛能将钢铁都冻裂的寒气。他没有立刻回应莫雷诺，而是先猛地转过头，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向一旁噤若寒蝉的一连长卡西乌斯和二连长卡托·西卡留斯。

两位身经百战、堪称帝国基石般的连长，在战团长这饱含怒意与压力的目光下，竟不由自主地微微缩了下脖子，仿佛做错了事被导师盯上的新兵。他们心里清楚，战团长这是在责怪他们（以及整个情报系统）未能提前更准确地洞察混沌的渗透，也让之前的救援行动陷入了更大的被动。

“哼。”卡尔加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如同三尊银像般的灰骑士。他的眼神复杂，既有对灰骑士能力的确信，更有对他们本身及其所代表的那套极端行事准则的深深忌惮与不喜。

但眼下，局势压倒了一切个人好恶。

“既然如此，”卡尔加战团长的声音恢复了沉稳与决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圣锤修会的兄弟们，我以奥特拉玛五百世界守护者、极限战士战团长之名，正式请求你们的支援。请你们前往‘蒙娜丽莎’星，清除那颗星球上纳垢的污秽力量。”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意味深长：“至于其他事务…尤其是涉及我战团内部事宜，还请遵循之前的协议。”

莫雷诺队长微微颔首，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腔调：“职责所在，义不容辞。净化混沌，乃吾等存在之意义。其他事务，吾等无意干涉，除非其与混沌直接关联。”

得到了对方（至少是口头上的）承诺，卡尔加战团长立刻看向二连长西卡留斯，命令道：“西卡留斯！”

“在！战团长！”二连长立刻挺直身躯，声音洪亮。

“立刻集结你的第二连！乘坐‘勇毅之心’号打击巡洋舰，护送灰骑士阁下们前往‘蒙娜丽莎’星！你们的任务是辅助灰骑士清除纳垢势力，同时，优先搜寻并救援失联的第六、第七连所有兄弟！清除太空死灵，恢复星球秩序！”

“明白！战团长！”西卡留斯眼中燃起战意，重重捶胸行礼，“第二连必将完成任务！为了马库拉格与原体！”

命令既下，整个“马库拉格之耀号”乃至停泊在附近的“勇毅之心”号都瞬间高效运转起来。第二连的战士们迅速从各自的岗位集结，登舰，进行战前最后的装备检查。弹药、物资被快速运送上船。

莫雷诺、瓦莱留斯、卡多尔三名灰骑士也转身离去，前往机库，准备搭乘第二连的舰船。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即将刺入那片被死亡与瘟疫笼罩的炼狱。

就在“勇毅之心”号引擎启动，即将脱离编队驶向亚空间跳跃点之时——

“战团长！信号！有信号了！”通讯官突然激动地大喊起来，声音甚至有些变调。

所有人猛地看向主屏幕。只见原本几乎全是灰色盲区和刺眼红色警告的“蒙娜丽莎”星战术地图上，终于有几个微弱的、极其不稳定的蓝色友军信号标志挣扎着闪烁了起来！虽然信号强度忽高忽低，时断时续，仿佛风中残烛，但这无疑是自失联以来第一次接收到来自星球地表的有效信号！

“是火蜥蜴的兄弟们！”卡西乌斯连长立刻辨认出信号编码，“他们成功了！他们肯定摧毁了至少一处死灵的结界节点！”

卡尔加战团长一步跨到通讯台前，几乎是抢过了通讯器，他的声音因急切而显得有些沙哑：“这里是‘马库拉格之耀号’，马里乌斯·卡尔加！‘意志坚定号’、‘勇气之矛’号！听到请回答！汇报你们的情况！”

通讯频道里充满了强烈的静电干扰和诡异的扭曲杂音，断断续续的声音艰难地穿透出来：

“…马库拉格之耀…号…这里是…‘意志坚定…号’…收到…信号极差…”是第七连打击巡洋舰舰长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焦虑和疲惫，“…我舰…未直接参与…地面战斗…但所有空降…单位…包括卡西乌斯连长（七连长）…全部失联…最后一次…收到片段信息…他们遭遇了…太空死灵主力…和…某种…未知的…污染…”

另一段信号插入，更加模糊：“…‘勇气之矛’…号…报告…第六连…地面部队…同样失联…重复…地面部队…全部失联…我是…六连长…赫克特…我留在…舰上…指挥…轨道…支援…但…无法锁定…地面目标…结界干扰…依然…存在…部分区域…”

通讯到此再次被剧烈的噪音中断，无论通讯官如何努力调试，都无法重新建立稳定连接。

虽然只是片段信息，但足以让舰桥上的所有人心情沉重到了极点。两艘打击巡洋舰本身无恙，但空降下去的所有战士，包括第七连连长，全部失联！第六连连长虽然还在轨道上，但也束手无策！结界只是被撕开了一个小口子，并未完全摧毁！

卡尔加战团长放下通讯器，感觉自己的头仿佛要裂开一般，巨大的压力和担忧几乎让他窒息。他揉了揉眉心，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身边最近的人——一连长卡西乌斯。

卡西乌斯被战团长那布满血丝、充满烦躁和压力的眼神瞪得浑身一激灵，差点下意识地就想立正喊“不是我干的！”。他只能努力挺直腰板，表示自己随时待命。

战团长的目光并没有在卡西乌斯身上停留太久，他有些疲惫地移开视线，恰好看到了还站在会议室角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但又充满关切的莉娜和艾拉丝。

他的目光落在艾拉丝身上，看着这个曾经在黑暗灵族底层挣扎、被俘虏时还只会瑟瑟发抖哭泣的灵族小女孩，如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虽然行为依旧跳脱甚至有些莽撞，却拥有了保护朋友的勇气，甚至敢对着灰骑士和荣誉卫队挥拳（尽管毫无作用）。

一丝极其罕见的、真正的柔和掠过战团长刚毅的脸庞。他不再像是一位统帅千军、压力山大的战团长，反而更像是一位看到后辈成长的长辈。

他轻声说道，语气温柔得让一旁的一连长差点以为自已出现了幻听：“时间过得真快…当初那个只会哭鼻子、需要人保护的小家伙，如今也长大了，甚至敢为了朋友挺身而出了。”

这突如其来的、与当前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感慨，让莉娜和艾拉丝都愣了一下。艾拉丝更是眨了眨绿色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心里却因为战团长的认可而感到暖洋洋的。

就连一旁的一连长和荣誉卫队队长，看着战团长那罕见的温情一面，再对比刚才那比恐虐大魔还可怕的怒火，内心都不禁暗自嘀咕：战团长这情绪切换得也太快了吧…

卡尔加战团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迅速收敛了脸上的柔和，重新恢复了威严的表情。他对莉娜和艾拉丝点了点头：“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回去工作岗位吧。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要对外宣扬。”

“是！战团长大人！”莉娜连忙拉着还在回味夸赞的艾拉丝，恭敬地行了一礼，快步退出了会议室。

厚重的舱门在她们身后关闭，将舰桥的紧张与决策再次隔绝。

而 “勇毅之心”号已经化作一道流光，承载着第二连的愤怒与决心，以及三位冰冷无情的灰骑士，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片已知充满死亡与瘟疫的星域。

希望的火苗虽然微弱，但已然重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