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马库拉格之耀 第86章 狼怒鹰威

卡尔加战团长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怒火直冲头顶。他强压下直接下令将这几个偏执的灰骑士扔进反应炉的冲动，声音因为极致的压抑而显得更加冰冷骇人：

“大魔级存在的痕迹？降临？”卡尔加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词，“凯拉诺队长，如果你们灰骑士真的有本事仅凭‘感知’就能如此精确地定位一位大魔，甚至能判断出它是‘降临’而非远程投影或别的什么把戏，那我建议你们别把精力浪费在我这艘船上，浪费在一个为帝国流血的战士身上！”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风暴般席卷整个休息区：“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开着你们的圣锤舰船冲进恐惧之眼？！去把那些邪神本尊给我就地正法了？！那才是真正一劳永逸解决混沌威胁的办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群闻到点腥味就失去理智的猎犬，对着自己人狂吠甚至亮出獠牙！”

这番毫不留情的斥责，如同鞭子般抽打在五名灰骑士身上，也让周围的极限战士们感到一阵解气。是啊，真有那么大本事，去找正主啊！

凯拉诺队长的目镜剧烈闪烁，似乎被卡尔加这近乎“亵渎”的提议和尖锐的指责激怒了，但他依旧维持着那令人恼火的古板腔调：“战团长阁下，请注意您的言辞。净化亚空间乃帝皇神圣伟业，非一蹴而就。吾等之职责乃清除已显现之污秽，防患于未然。此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更加粗犷、狂暴、充满了毫不掩饰怒火的咆哮声打断了！

“说得好！卡尔加兄弟！”

只见另一侧通道口，一群毛发旺盛、盔甲上装饰着狼牙和皮毛、散发着浓烈野性气息的阿斯塔特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位身材极其魁梧、留着火红色长须、脸上有三道狰狞伤疤的狼主，他手中那柄巨大的、缠绕着闪电的雷霆锤已然激活，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

是太空野狼！一支临时在“马库拉格之耀号”上进行休整补给的连队！他们显然听到了动静，而且是关于灰骑士又在找极限战士麻烦的动静！

“我们刚才都听见了！”红须狼主的声音如同雷霆，他怒目瞪着场中的灰骑士，那眼神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又是你们这些银闪闪的混蛋！又在搞你们那套‘感知定罪’的把戏！是不是只要你们觉得谁不对劲，就可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净化？！帝皇给你们这个权力了吗？！”

太空野狼们群情激奋，纷纷发出狼嚎般的战吼，手中的爆弹斧和链锯剑嗡嗡作响。他们对灰骑士的恶感，甚至比极限战士更甚！这一切都源于那场令人痛心疾首的“耻辱之月”事件——灰骑士为了所谓的“净化”，曾无情地对知晓恶魔存在的太空野狼及其庇护的平民举起屠刀！那笔血债，每一个太空野狼都铭记于心！

红须狼主直接将雷霆锤指向凯拉诺，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对方的银甲上：“卡尔加兄弟说得对！你们真那么厉害，去找恐虐单挑啊！欺负自家兄弟算什么本事？！老子告诉你们！今天有我们太空野狼在，你们休想再动这小子一根汗毛！不然老子手里的锤子，可不认什么圣锤修会！”

“嗷呜——！”身后的狼崽子们发出震天的嚎叫，以示支持。他们迅速散开，与极限战士们隐隐形成合围之势，将五名灰骑士彻底困死在中间。

一时间，休息区内气氛更加火爆。一边是纪律严明、怒火中烧的蓝色洪流，一边是狂野不羁、新仇旧恨一起算的太空野狼，而被他们共同针对的，则是那五名深陷重围、却依旧固执己见的银灰色身影。

凯拉诺队长面对两支强大战团的共同怒火，即便是他，那冰冷的目镜之后也必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愤怒是真实且危险的，一旦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他沉默了片刻，那古板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依旧坚持原则，但语气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

“极限战士战团长，太空野狼狼主。吾等理解汝等之愤怒与…误解。然，圣锤修会之使命不容置疑，混沌之威胁亦不容忽视。吾等并非欲挑起内讧，实乃职责所在，不得不为。”

他看向被众人护在身后、脸色依旧苍白的卡尔：“此子身负之变数，远超汝等想象。今日之异状，绝非偶然。吾等坚持对其进行隔离审查之必要性。此非惩罚，乃保护，亦是为此舰安全计。”

“保护？”红须狼主嗤笑一声，“用爆弹和灵能戟保护吗？！你们灰骑士的保护方式可真他妈别致！”

卡尔加战团长抬手，制止了狼主进一步的嘲讽。他冷冷地看着凯拉诺，知道今天不可能真的动手，否则无法向泰拉交代，但绝不可能让对方为所欲为。

“凯拉诺队长，”卡尔加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威严和冰冷，“我，马里乌斯·卡尔加，以‘马库拉格之耀号’舰长及极限战士战团长的名义，正式告知你：关于卡尔·霍恩的一切事宜，将由我，及极限战士战团内部进行处理与审查。在未有确凿的、无可辩驳的、且经过我认可的实体证据之前，任何人，包括圣锤修会，不得再以任何形式对他进行干扰、威胁或所谓的‘净化’。”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灰骑士：“至于你们…鉴于你们此次再次严重违反舰规，无视我的命令，险些引发不可挽回的冲突。我要求你们立刻返回指定舱室，没有我的直接命令，不得外出！你们的‘监控’职责，暂时由我的人接管。”

这就是变相的软禁了。

凯拉诺队长的目镜死死盯着卡尔加，似乎在进行最后的权衡。他身后的加百列·斯托姆和乌列尔·焚烬灵能波动剧烈起伏，显然极度不甘。而以西结·守望和拉斐尔·静语则相对沉默。

最终，凯拉诺似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他知道，在战团长的意志和绝对武力优势面前，坚持己见只会导致毁灭，那将彻底无法履行监视职责。

“…如您所愿，战团长阁下。”凯拉诺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接受了现实，“但吾等必须再次郑重提醒，万变之主之诡计防不胜防，此子乃关键节点。望您…谨慎处置，勿要酿成大祸。”

“这暂时不是阁下该关心的事了。”卡尔加冷冷地回敬道，“卡西乌斯！”

“在！战团长！”一连长立刻上前。

“带你的人，‘护送’灰骑士阁下们返回他们的舱室。加派双倍人手，轮流值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们踏出舱门一步！如果他们有任何异动…”卡尔加的目光锐利如刀，“…值守人员可以无需请示，直接开火！”

“是！战团长！”卡西乌斯连长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应道。他立刻挥手，一队第一连的终结者战士上前，虽然说是“护送”，但那架势分明就是押解。

“请吧，诸位。”卡西乌斯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

五名灰骑士在无数充满敌意和警惕的目光注视下，沉默地转过身，在第一连战士的“簇拥”下，离开了休息区。加百列和乌列尔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凯拉诺用眼神制止了，他知道，此刻任何多余的举动都可能成为开火的借口。

送走了这五个最大的麻烦源，休息区内的紧张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凝重。

红须狼主走过来，重重拍了拍卡尔加的金色肩甲，发出哐当一声：“干得漂亮，卡尔加兄弟！早就该这么收拾这帮自以为是的银皮家伙了！妈的，看着就来气！”

“多谢仗义执言，拉格纳狼主。”卡尔加对这位性情火爆但正直的狼主点了点头，“让你们看笑话了。”

“嗐！自家兄弟，说这个见外了！”拉格纳狼主大手一挥，“以后这帮混蛋再敢乱来，随时招呼！我们太空野狼随叫随到！走了，崽子们，回去继续喝我们的蜜酒！”

狼主带着他的部下们吵吵嚷嚷地离开了，留下极限战士们处理后续。

卡尔加这才转过身，目光投向被第二小队成员围在中间的卡尔。他走到卡尔面前，看着年轻人那依旧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身体，眉头紧锁。

“卡尔，”他的声音放缓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威严，“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灰骑士所说的‘大魔降临’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卡尔身上。

卡尔抬起头，看着战团长关切却锐利的目光，又看了看周围兄弟们担忧的眼神，尤其是德克兰、戈尔登、克里夫他们。他的心脏还在狂跳，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万变魔君那诱惑的低语、那恐怖的未来与过去的影像、以及最后那句阴险的提醒…

他张了张嘴，几乎要将那可怕的经历和盘托出。但是…他能说吗？

说出来，战团长会相信吗？相信一位奸奇大魔能无声无息地突破战舰的重重防护，直接出现在核心区域，只为了“蛊惑”他一个普通的战士？这听起来本身就像是疯子的呓语，或者…更像是混沌腐蚀的证明！

而且，那魔君最后的话如同恶毒的诅咒萦绕在他耳边——“见识一下他们的无情与残暴吧”。灰骑士刚才的反应，恰恰印证了这一点！如果他们知道他曾与奸奇大魔有过直接接触，哪怕是被动的，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恐怕就不是软禁那么简单了！战团长也保不住他！

更重要的是…那未来堕落的影像和过去被指控的画面，像两根冰冷的毒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让他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和…恐惧。他害怕一旦说出来，某些可怕的“命运”就真的会无法避免。

无数的念头在电光火石间闪过，最终，卡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避开了战团长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声音有些沙哑地低声道：

“报告战团长…我…我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当时正在保养武器，突然…突然感到一阵极其强烈的心悸和冰冷，仿佛被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盯上了，然后…然后就无法动弹，无法说话…再然后，灰骑士就冲了进来…”

他选择隐瞒了最关键的部分，只描述了身体被禁锢的感觉，这同样是事实，只是省略了信息的来源和内容。

德克兰那穿着终结者铠甲的庞大身躯还在对着灰骑士离开的方向嚷嚷：“妈的！算他们跑得快！不然老子非把他们那身银皮扒下来！”他转过头，看到卡尔的样子，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卡尔的肩膀，差点把虚弱的卡尔拍个趔趄，“嘿！兄弟，没事了！别怕那帮混蛋！有我们在呢！下次他们再敢来，老子第一个用锤子招呼他们！”

戈尔登和克里夫一左一右扶住卡尔，戈尔登沉声道：“脸色很难看，不仅仅是惊吓。索尔，再给他检查一下。”

索尔医疗兵立刻上前，拿出仪器再次扫描：“生命体征依旧不稳定，肾上腺素水平超高，神经紧张度极大…需要休息和进一步观察。”

卡尔加战团长深邃的目光在卡尔脸上停留了许久，他似乎察觉到了卡尔的隐瞒和挣扎，但最终没有选择逼问。他只是点了点头，语气沉稳地说道：“好了，没事了。灰骑士已经被控制住。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恢复状态。戈尔登，带他回去休息，密切观察。”

“是，战团长！”戈尔登立正回应。

“今天的事情，所有人不得外传。”卡尔加又对在场的所有极限战士下令，“各回各位，保持警惕。”

“是！”战士们齐声应道，开始有序散去。

卡尔在戈尔登和克里夫的搀扶下，缓缓向第二小队的休息区走去。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身体依旧因为方才那极致的恐惧和精神的冲击而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背负这一个沉重而危险的秘密。奸奇大魔的低语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脑海中回荡；灰骑士那冰冷的杀意如同悬顶之剑；而战友们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保护，则让他感到无比的温暖与…愧疚。

这条路，似乎变得越来越艰难，越来越黑暗。

而就在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的、一个高高在上、阴暗的通风口栅格之后，一点幽蓝色的微光悄然闪烁了一下。

那只通体蓝黑、长着六只幽蓝眼睛的乌鸦，正无声地站在那里，透过栅格的缝隙，俯瞰着下方逐渐散去的人群。

它那六只眼睛里，同时流露出一种极其拟人化的、混合着嘲讽、愉悦和计谋得逞的诡异笑意。

内乱…猜忌…隔阂…完美的剧本。

借忠诚者之手，束缚甚至除掉那些讨厌的银色猎犬…真是高效而致命的阴谋。

无声无息地，乌鸦的身影如同烟雾般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留下战舰金属通道中永恒的嗡鸣，以及每个人心中那难以抚平的波澜与阴影。卡尔的重负，远未结束。

灰骑士引发的风波暂时平息，但“马库拉格之耀号”内部的紧张氛围并未完全消散。战团长卡尔加在处理完核心冲突后，并未忘记另一个小小的“战利品”。

几天后，经过一系列消毒、检疫和最基本的“忠诚度”评估（主要是确认她没有任何威胁性灵能或特殊能力），那名被俘的黑暗灵族女孩——艾拉丝，被从禁闭室里带了出来。

两名第一连的战士——并非终结者，而是穿着标准马克十动力盔甲的老兵——一左一右“护送”着她，穿过灯火通明却气氛肃杀的走廊。艾拉丝身上那套破烂的仆役服装已经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粗糙、灰扑扑、明显过于宽大的低等船舶技工连体服，布料粗糙磨皮肤，但至少干净。她瘦小的身体裹在里面，显得空荡荡的，更加凸显了她的弱小与无助。

她低着头，绿色的眼睛不敢四处张望，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同惊弓之鸟。她能感觉到周围经过的阿斯塔特、技术神甫甚至普通船员投来的那种混合着好奇、厌恶与警惕的目光。在这里，她是异类，是俘虏，是随时可以被抹去的存在。

最终，他们来到了位于第七连驻地边缘区域的一个偏僻角落。一名战士在一扇毫不起眼的合金门上输入了密码，门滑开了。

里面是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原本似乎是个废弃的杂物储存间，刚刚被清空。里面只有一张固定在地板上的金属折叠床，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垫子，一张同样固定的小金属桌和一把椅子，墙角有一个简单的洗漱池和一个小小的废物回收口。头顶只有一盏发出微弱白光、几乎感觉不到温度的照明灯，让房间显得更加冷清简陋。

但对于在灵族底层挣扎求生、又经历了被俘和审讯恐惧的艾拉丝来说，这个小小的、封闭的、属于自己的空间，简直如同天堂。至少，这里没有随时可能落下的鞭子，没有致命的阴谋，没有那些以折磨为乐的贵族…

“进去。”一名战士生硬地说道。

艾拉丝连忙低着头走了进去，手足无措地站在房间中央。

就在这时，另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这个身影更加高大，气息更加沉稳，他的出现让两名一等连战士立刻挺直身体，行天鹰礼。

来者穿着一身保养得极好的马克十动力盔甲，但其头盔却并非传统的蓝色，而是被涂成了醒目的白色，并且造型奇特——是一个长长的、如同古代瘟疫医生所戴的鸟嘴状面具，这是一连资深狙击手的标志，象征着纯洁无瑕的服役记录和绝对的可靠性。是兰斯，一连最出色的狙击手之一，也是之前指导过卡尔的那位老兵。战团长似乎将监管这个异形俘虏的任务交给了他所在的小队。

兰斯对那两名战士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然后，他迈步走进了这个小房间。他的高大身躯几乎塞满了大半个空间，带来的压迫感让艾拉丝几乎窒息。

白色的鸟嘴头盔缓缓低下，那毫无表情的、如同鸟类啄喙般的尖端，几乎要抵住艾拉丝低垂的脑袋。一个经过头盔扩音器处理、显得沉闷而毫无波动的声音响起，直接钻入艾拉丝的耳朵：

“异形。仔细听好，你只有一次机会。”

艾拉丝吓得浑身一颤，差点瘫软下去，连忙用力点头。

“战团长阁下格外开恩，允许你活下去，以彰显帝皇的无上仁慈。”兰斯的声音冰冷而直接，“从今天起，你由第七连监管。你的工作是，每天清洗第七连公共休息区及其周边走廊的地板。我们会给你工具。完成工作后，你可以选择回到这个房间，或者…如果第七连的战士们不介意，你可以待在公共休息区的某个角落，不许喧哗，不许打扰任何人。”

他顿了顿，鸟嘴头盔似乎离得更近了一点，那冰冷的金属几乎要碰到艾拉丝的皮肤：“…如果，有哪位阿斯塔特大人在闲暇时愿意‘屈尊’和你说话，你可以回答。记住，是‘他们’愿意，而不是‘你’可以。问什么答什么，不许有多余的话，更不许打探任何信息。明白吗？”

“明…明白…大人…”艾拉丝用颤抖的声音，结结巴巴地用哥特语回答。

“很好。”兰斯直起身，但那无形的压力并未减少，“不要耍任何花样。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你的每一个举动，都在监视之下。记住你的身份，记住你能活下来的原因。任何一点越界行为，都会让你立刻体会到帝皇的‘仁慈’还有另一种形式。”

**裸的警告，毫不掩饰的监视与控制。艾拉丝毫不怀疑对方的话。

接着，兰斯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你的名字。”

“…艾…艾拉丝…大人…”

“艾拉丝。”兰斯重复了一遍，仿佛只是记录一个代号，“在这里，你没有姓氏，没有过去，只有这个名字和‘第七连的异形仆役’这个身份。”

交代完这些，兰斯似乎准备离开，但在转身前，他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再次转过头，那白色的鸟嘴指向艾拉丝，语气带着一丝…或许是无奈，或许是提醒的意味：

“还有一件事。小心点第七连那个穿着终结者铠甲、扛着个大锤、看起来脑子就不太好的大家伙。他叫德克兰。”

艾拉丝茫然地抬起头，有些不解。

兰斯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内容却让艾拉丝背后发凉：“那家伙…思维方式和正常人不太一样。脾气暴躁，下手没轻没重，尤其讨厌异形。而且他好像对之前黑暗灵族袭击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离他远点，千万别去招惹他，甚至尽量不要引起他的注意。否则…就算你只是在他面前多喘了口气，他可能都会觉得你是在策划阴谋，然后一锤子把你砸成肉酱。到时候，战团长的‘仁慈’也救不了你。明白吗？”

艾拉丝吓得脸都白了，连忙用力点头，把“德克兰”和“终结者”、“大锤”、“暴躁”、“砸成肉酱”这些关键词死死记在心里，并决定以后只要感觉到地面震动（终结者的脚步声），就立刻躲得远远的。

兰斯似乎终于交代完了所有事项，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小房间。合金门在他身后无声地滑关闭合，将艾拉丝独自留在了这个冰冷、简陋、但却相对“安全”的小空间里。

直到门外那沉重的脚步声彻底远去，艾拉丝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她没有哭泣，只是将额头紧紧贴着手背，用一种近乎呓语般的声音，用她那并不熟练的哥特语，反复地、虔诚地低语着：

“感谢…感谢伟大帝皇的仁慈…感谢战团长大人的仁慈…感谢您们不杀我…感谢您们给我机会…艾拉丝一定努力工作…一定听话…绝不惹麻烦…”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仿佛要将这些话语刻入自己的灵魂深处。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绝对的顺从和卑微的感恩。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此刻，她活下来了，在一个相对“仁慈”的巨人阵营中，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而对于一个来自灵族最底层的仆役来说，这已经是难以想象的恩赐了。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打量着这个将成为她新“家”的地方，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入骨髓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