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马库拉格之耀 第77章 轨道轰炸

复仇的烽火并未因一颗星球的化为焦土而熄灭，反而越烧越旺。极限战士的下一个目标，是另一处被黑暗灵族盘踞的星系。然而，有了前车之鉴，这些狡猾的异形绝不会再坐以待毙。他们必然加固防御，甚至可能设下陷阱。单纯的强攻硬打可能会付出不必要的代价。

“马库拉格之耀号”的战术会议室内，卡尔加战团长与各连连长以及友军代表的全息影像正在商讨对策。

“黑暗灵族必然已得知‘暗痛之尖’的结局。”第七连长卡西乌斯沉声道，“强攻恐遭遇顽强抵抗和诡雷陷阱。我们需要改变策略，最大化利用我方优势，减少地面部队的伤亡。”

“同意。”血鸦战团的一位代表的全息影像点头，“建议先以绝对优势舰队力量摧毁其轨道防御和主要地面工事，削弱其反抗能力，再投入地面部队进行清扫。”

“哈哈！要我说，直接让狼崽子们跳帮过去！把他们的破船从里面拆个稀巴烂！”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是太空野狼的代表，一位留着浓密胡须、脸上带着伤疤的狼主，“然后你们再下去收拾残局！”

卡尔加沉思片刻，综合了各方意见，做出了决策：“命令：舰队优先夺取绝对制空权，并实施轨道轰炸，重点摧毁敌方地面防御节点和疑似指挥中心。血鸦战团负责舰队战支援与情报分析。太空野狼，授权你们进行跳帮作战，尽可能瘫痪敌方舰船。待轰炸结束后，所有战团联合进行地面肃清。我们要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彻底的毁灭。”

计划既定，帝国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目标星球的外轨道空间，战斗已然爆发。数艘造型诡异、如同黑色刀锋般的黑暗灵族战舰试图拦截帝国的舰队。它们速度快，火力刁钻，不断发射着暗物质能量束和密集的毒晶炮幕。

血鸦战团的打击巡洋舰“奥术知识号”与其他帝国海军舰艇沉着应战，宏炮与光矛编织出密集的火力网，与黑暗灵族战舰周旋。

而太空野狼的舰队，则展现出了他们截然不同的狂野风格！他们的长船如同嗜血的猛兽，直接朝着最近的黑暗灵族战舰猛冲过去！甚至在近距离用撞角狠狠撞击敌舰！

更令人咋舌的是，当舰船接近到一定距离时，太空野狼的雷鹰炮艇和突击舱直接发射，并非为了登陆，而是如同飞射的鱼雷般，狠狠撞向黑暗灵族战舰的装甲薄弱处或者引擎喷射口！

舱门在撞击的瞬间炸开！无数穿着灰色狼皮、发出震天狼嚎的太空野狼战士们，挥舞着链锯斧和雷霆锤，如同狂暴的狼群般冲入了黑暗灵族战舰的内部！

“为了鲁斯！为了全父！”

狼嚎与战吼在异形的舰船走廊内回荡！太空野狼们根本不给黑暗灵族任何远程交战的机会，直接扑上去进行最血腥、最野蛮的白刃战！

链锯斧撕碎了灵族精美的盔甲，雷霆锤砸烂了扭曲的控制台，爆弹枪在近距离将敌人轰成碎片！黑暗灵族战舰内部瞬间化为了血肉横飞的屠宰场！这些习惯远程折磨和诡诈偷袭的异形，何曾见过如此疯狂、如此直接的接舷战？他们的阵脚大乱！

当“马库拉格之耀号”及其率领的极限战士舰队抵达战场时，轨道上的战局已经基本明朗。黑暗灵族的舰队在血鸦的精准打击和太空野狼的疯狂跳帮下，损失惨重，残存的几艘也仓皇逃窜。帝国海军牢牢掌握了制空权。

卡尔加战团长站在舰桥，冷漠地俯瞰着下方那颗依旧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星球。他没有丝毫犹豫。

“所有打击巡洋舰，听令。目标：星球地表所有大型防御设施、能源节点、疑似指挥中心及大型聚集区。无差别轨道轰炸开始。持续时间：直至目标彻底摧毁。”

命令一下，帝国舰队的炮火再次发出了毁灭的咆哮！

这一次，不再是针对单一城市，而是覆盖全球的、系统性的毁灭！宏炮的炮弹如同陨石雨般落下，每一发都能炸出巨大的弹坑，将精心布置的防御工事连同里面的守军一起送上西天！光矛束如同天神的长鞭，抽打在巨大的灵族建筑和能量核心上，引发一连串剧烈的爆炸！

整个星球表面，仿佛被一场持续不断的、覆盖全球的雷暴所笼罩！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浓烟遮天蔽日！黑暗灵族经营了不知多少年的防御体系，在帝国绝对的火力优势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轻易撕碎、熔化、蒸发！

轰炸，持续了整整一个标准日。

当炮火终于停歇时，星球表面早已面目全非。原本可能存在的森林、山脉、河流都被厚厚的尘埃和废墟所覆盖，只剩下无数巨大的弹坑和依旧在燃烧的残骸。

紧接着，真正的死亡降临了。

无数空投舱和突击舱，如同暴雨般从帝国舰船上发射，拖着炽热的尾焰，冲向满目疮痍的地表！极限战士的蓝色、血鸦战团的暗红与金色、诺瓦的深蓝与白色、以及太空野狼的灰色与黄色…代表着帝国愤怒与毁灭的多彩洪流，狠狠砸向这片焦土！

尽管经历了毁灭性的轨道轰炸，黑暗灵族残存的力量依旧依托着一些深入地下的掩体和复杂的废墟地形，发起了绝望而顽强的抵抗。毒晶武器的嘶鸣和暗矛的幽光不时从废墟中射出。

“为了狼王！为了芬里斯！”太空野狼的狼主发出狂野的战吼，他甚至没有戴头盔，露出满是战纹和伤疤的脸庞，挥舞着一把巨大的霜斧，亲自率领着狼群发起了冲锋！

一台属于太空野狼的、装饰着狼头骨和皮毛的无畏机甲紧随其后，它的双联冲锋炮疯狂咆哮，为狼主开辟道路！

黑暗灵族的武士们惊恐地发现，他们不仅要面对太空野狼那狂野无比、力量惊人的近战劈砍，还要时刻防备来自其他方向极限战士、血鸦、诺瓦精准而致命的爆弹射击！帝国的战士们配合默契，远近结合，如同一台高效的杀戮机器，稳步压缩着异形的生存空间。

防线很快被突破，屠杀再次上演。废墟之间，爆弹的怒吼、链锯的咆哮、狼群的嚎叫与黑暗灵族的惨叫交织在一起。

然而，就在地面肃清行动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血鸦战团的情报部门截获并破译了一条紧急通讯。

“卡尔加战团长，紧急情报。”血鸦的代表汇报道，“侦测到城市西北象限第七区有异常能量聚集和飞行器起降信号。分析认为，黑暗灵族正在该区域组织最后的力量，试图利用隐藏的网道入口或飞船撤离重要人员和物资。”

卡尔加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想跑？没那么容易！命令：第七连，立刻前往西北象限第七区！任务：摧毁所有撤离载具，歼灭所有试图逃离的异形，封锁可能存在的网道入口！绝不能放跑一个！”

命令迅速传达至正在战场中部区域清剿残敌的第七连。

“第七连！集合！目标西北第七区！急行军！”卡西乌斯连长的声音在连队频道中响起。

刚刚用雷霆锤砸碎了一个黑暗灵族痛苦引擎的德克兰闻言，立刻兴奋起来：“哈哈！总算来点有意思的了！兄弟们，跟上！”

第二小队迅速集结，跟随连队主力，如同蓝色的钢铁洪流，向着情报指示的区域快速推进。他们的目标是掐断黑暗灵族最后的生机，将这场灭绝行动，执行得彻彻底底。猎杀，进入了最后的阶段。

第七连如同蓝色的钢铁潮水，在满目疮痍的废墟间快速穿行。卡西乌斯连长一马当先，动力剑上沾染的绿色血液尚未干涸。紧随其后的战士们沉默而高效，爆弹枪随时处于待击发状态，警惕地扫视着任何可能藏匿敌人的角落。经历了轨道轰炸的洗礼，这片区域显得格外死寂，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交火声和爆炸声提醒着战斗仍在继续。

“西北第七区，原定为一片大型娱乐综合体及其地下网络，”克里夫一边奔跑，一边在小队频道中快速分享着出发前接收到的简要情报，“结构复杂，可能存在大量未受轰炸完全摧毁的地下空间和通道，是理想的撤离点。”

“管他什么结构，”德克兰哐哧哐哧地跑着，终结者铠甲踩碎地上的瓦砾，“老子一锤子下去，都是废墟！”他的机械臂挥舞着雷霆锤，跃跃欲试。

“保持警惕，”戈尔登的声音传来，“黑暗灵族穷途末路，很可能在那里布置了重兵和陷阱。莱克斯，注意火力压制点。卡尔，克里夫，优先清除潜在狙击手和重武器。”

“明白。”众人回应。

越靠近目标区域，遇到的抵抗开始变得零星但更加疯狂。一些被打散了的黑暗灵族武士和扭曲的奴仆从废墟中冲出，发起自杀式的攻击，试图拖延他们的脚步。但第七连的攻势如同磐石，这些零星抵抗如同浪花般被轻易拍碎，甚至无法让蓝色的洪流速度减缓分毫。

很快，一片相对完好的、造型极其扭曲怪诞的建筑群出现在众人眼前。即使经历了轨道轰炸，其主体结构似乎依旧坚固，巨大的黑色水晶尖刺和金属拱门虽然布满裂痕和焦黑，却依然耸立。这里就是所谓的“娱乐综合体”，黑暗灵族寻求感官刺激和施加痛苦的巢穴之一。

此刻，这片区域却充满了仓皇与混乱。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建筑群深处的一个巨大广场上，数艘造型流线型、如同黑色匕首的小型灵族运输船正在试图起飞降落！一些黑暗灵族——其中不少穿着华丽，似乎身份尊贵——正在惊慌失措地涌向飞船，周围则有大量的阴谋团武士和精英单位组成严密的防线，拼命抵挡着从其他方向试图攻入此地的帝**队。

“看来血鸦的情报没错！他们想跑！”卡西乌斯连长冷哼一声，“第一、第二小队向左翼突击！第三、第四小队右翼！第五小队跟我从中路强攻！撕开他们的防线，摧毁所有飞船！”

命令一下，第七连立刻如同三把尖刀，狠狠刺向黑暗灵族的撤离防线！

“为了奥特拉玛！”震天的战吼响起！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黑暗灵族为了最后的生路，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的毒晶枪射出的弹幕更加密集，暗矛武器闪烁着致命的幽光，甚至出现了一些造型诡异、散发着痛苦灵能的扭曲造物。

“莱克斯！左边那个炮台！”戈尔登吼道。

莱克斯的重爆弹枪立刻发出咆哮，将一处架设在残破拱门上的晶炮发射器连人带武器打成了碎片。

“卡尔！高点！三个狙击手！”克里夫同时报点。

卡尔的“鹰眼”狙击枪几乎无声地响起三次，远处一栋半塌尖塔上的三个黑暗灵族狙击手应声倒地。

德克兰则如同人形坦克，根本无视那些打在他终结者铠甲上叮当作响的毒晶，挥舞着雷霆锤直接冲向了敌人最密集的地方！

“给老子滚开！”他一锤砸下，直接将一个刚从不稳定网道中跃出的曼德拉砸成了肉泥！接着反手一抡，又将两名试图用动力刀攻击他关节的阴谋团武士拦腰砸断！

他的勇猛为中队吸引了大量火力，但也成功撕裂了防线的一个口子。

“跟上德克兰！扩大缺口！”卡西乌斯连长命令道，手中的动力剑精准地刺穿了一个痛苦引擎的能量核心。

第七连的战士们紧紧跟上，如同楔子般打入黑暗灵族的防线内部！爆弹枪近距离射击的爆炸声、链锯剑撕裂**的摩擦声、黑暗灵族临死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就在第七连猛烈进攻的同时，广场上的撤离行动变得更加混乱。一艘灵族运输船不顾下面还有没登船的同伴，强行启动引擎，试图升空逃离！

“想跑？！”队伍中的一名等离子炮手立刻半跪在地，肩抗的等离子炮开始充能，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

然而，还没等他开火，一道粗壮的、来自侧翼的激光炮束抢先一步，精准地命中了那艘刚刚离地数米的运输船！

轰！！

运输船的能量护盾闪烁了一下便瞬间过载崩溃，船体被激光束拦腰斩断，在空中炸成一团巨大的火球，燃烧的残骸和碎片如同雨点般落下，砸在下方的黑暗灵族人群中，引发了更大的恐慌和踩踏！

是诺瓦的部队！他们也从另一个方向攻入了广场！

帝**队的合围正在形成！

“所有单位！优先摧毁撤离载具！”卡西乌斯连长再次下令。

瞬间，所有能攻击到广场的重武器——等离子炮、导弹发射器、甚至无畏机甲的双联冲锋炮——都对准了那些试图起飞的灵族船只！

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一艘接一艘的运输船在离地前或被凌空打爆，或在起飞坪上被炸成燃烧的废铁！绝望的黑暗灵族贵族们哭喊着，试图寻找新的生路，却发现四面八方都是蓝色的钢铁壁垒和无情的炮火。

防线彻底崩溃了。剩余的黑暗灵族抵抗者要么被消灭，要么陷入了各自为战的绝望境地。

屠杀，在撤离广场再次上演。这一次，对象多是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以折磨他人为乐的黑暗灵族上层人物。此刻，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在爆弹和链锯下无助地死去。

第二小队清理着广场边缘的残敌。德克兰正用雷霆锤砸碎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痛苦引擎。

就在这时，戈尔登注意到广场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被爆炸震塌了一半的拱门下方，似乎有一个向下的、隐藏的通道入口，几个穿着不同于普通平民或武士的、类似技师袍服的黑暗灵族正惊慌失措地试图启动什么机关，一扇沉重的黑色石门正在缓缓落下，似乎想要封锁入口。

“那里！别让他们封门！”戈尔登立刻指向那边。

卡尔反应最快，狙击枪瞬间瞄准，“砰”的一声，将一个正在操作控制面板的黑暗灵族技师脑袋打爆。

莱克斯的重爆弹枪也扫射过去，将另外两个技师打成筛子。

德克兰大吼一声，猛地冲了过去，在那扇石门即将完全落下之前，用他巨大的机械手臂猛地插了进去！

“给老子…起来！”德克兰怒吼着，终结者铠甲的动力核心发出过载的嗡鸣，那扇沉重的石门竟然被他用蛮力一点点地重新抬了起来！

“索尔！克里夫！跟我来！其他人守住门口！”戈尔登当机立断，带着两人迅速从德克兰撑起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通道内部是一条向下的、光滑金属壁的斜坡，闪烁着幽蓝色的应急灯光。里面传来惊慌的脚步声和灵族语的尖叫。

三人迅速追击，很快来到了一个类似地下机库的地方。里面停着一艘造型更加小巧、更加流线型、看起来速度极快的灵族穿梭机！一群黑暗灵族——似乎是技术人员和他们的家属——正在手忙脚乱地试图登船！

“阻止他们！”戈尔登喝道。

克里夫的爆弹枪率先开火，将两名试图拿起武器反抗的技术人员击倒。索尔则用等离子手枪对准了穿梭机的引擎！

就在等离子球即将射出的瞬间，穿梭机的舱门猛地关闭，引擎发出尖啸，竟然不顾外面还有同伴，就要强行启动！

“想都别想！”戈尔登动力剑猛地劈向穿梭机的起落架！

嗤啦！能量场撕裂金属的声音响起！一个起落架被斩断，穿梭机猛地一歪！

同时，索尔的等离子球也命中了另一个引擎！

轰！引擎爆炸，火光和浓烟瞬间吞噬了半个机库！那艘穿梭机歪斜着瘫倒在地，彻底报废。里面的驾驶员和乘客恐怕凶多吉少。

那些没能登船的黑暗灵族技术人员和家属发出绝望的哭喊，瘫倒在地。

戈尔登冷漠地看着他们，举起了爆弹手枪。

“等等。”索尔突然出声阻止。他指了指那些黑暗灵族携带的一些仪器和数据板，“他们可能有些价值。尤其是这些技术人员。”

戈尔登皱了皱眉，看了看那些吓得魂不附体的异形，又看了看那些设备，略微沉吟。活口，尤其是可能掌握技术的活口，有时比单纯的杀戮更有价值。

“…绑起来，带走。设备一并收缴。”戈尔登最终下令。

当戈尔登三人押着几名俘虏、带着一些战利品从通道出来时，广场上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最后一艘试图逃离的运输船也在诺瓦的无畏机甲火力下化为了火球。

整个撤离点，彻底被摧毁。黑暗灵族最后的逃生希望，被无情掐灭。

第七连的战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检查尸体，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并安装炸药准备彻底爆破这片区域的地下结构。

卡西乌斯连长看着一片狼藉的广场和那些燃烧的飞船残骸，面甲下露出一丝冷峻的满意。他接通了与轨道上的通讯：

“战团长，第七连报告。西北第七区撤离点已被彻底摧毁，所有试图逃离的载具均被击毁。任务完成。”

“马库拉格之耀号”舰桥上，卡尔加战团长收到汇报，微微颔首。

“做得好，卡西乌斯连长。继续清扫任务，确保无一遗漏。帝国的怒火，需要彻底的燃烧才能平息。”

复仇的火焰，在这颗星球上继续蔓延，直至将最后一个黑暗灵族的痕迹，彻底从帝皇的星域中抹去。

随着最后一个主要撤离点的陷落和肃清，星球地表上的大规模抵抗基本宣告终结。帝国的旗帜——那金色的天鹰徽——插遍了主要废墟的制高点，宣示着人类对此地的绝对主权与征服。然而，零星的战斗和清扫工作仍在继续，幸存的黑暗灵族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躲在最深的废墟和地下网络中，进行着绝望而徒劳的躲藏与偶尔的反扑。

在相对安全的已控制区域，不同战团的阿斯塔特们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战后风貌。

血鸦战团的战士们，以其对知识和遗物（无论是否有主）的“浓厚兴趣”而着称。他们如同最细致的考古学家，却又带着强盗般的效率，穿梭在那些尚未完全坍塌的、可能是黑暗灵族图书馆、实验室或宝库的建筑废墟中。他们小心翼翼地（有时也不那么小心）搬走任何看起来有价值的东西：散发着灵能波动的古老卷轴、结构奇异的灵族科技造物、镶嵌着稀有水晶的艺术品…甚至有人看到，一名血鸦战士趁一名诺瓦战士不注意，迅速地将对方放在一旁、枪柄上刻有诺瓦战团徽记的精工爆弹枪“顺”走了，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那本就是他的东西。那名诺瓦战士回头发现武器不见了，气得大骂，却找不到“凶手”，只能自认倒霉。

在一处相对完整的黑色宫殿庭院内，一群太空野狼的战士们则找到了另一种“娱乐”方式来打发清扫期间的枯燥。他们抓住了几十个没来得及逃跑的、衣着华丽的黑暗灵族贵族——这些异形平日里以欣赏他人的痛苦为乐，此刻却成了被观赏的对象。

“跳！给老子跳起来！”一个留着红色大胡子、缺了颗牙的太空野狼老兵，一边灌着可能是从黑暗灵族地窖里找到的、味道诡异的酒，一边用爆弹枪指着那些瑟瑟发抖的贵族，粗声粗气地吼道，“跳点带劲的！就像你们平时折磨别人时那样高兴点！”

另一个年轻些的狼崽子甚至拿出一个缴获的、能发出诡异刺耳音乐的灵族乐器，胡乱地弹奏着不成调的噪音伴奏。

那些黑暗灵族贵族们吓得面无人色，在爆弹枪的威胁下，不得不屈辱地、笨拙地扭动身体，跳着他们那原本优雅此刻却显得无比滑稽和可悲的舞蹈。泪水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和血污滑落，他们从未受过如此羞辱。

“哈哈哈！对！就这样！扭起来！”太空野狼们发出粗野的哄笑，仿佛在看一场马戏表演。

偶尔有一个贵族因过度恐惧或屈辱而瘫软在地，无法继续跳下去。

回应他的，通常是一颗毫不留情的爆弹。

砰！

绿色的血花溅在旁边同伴华美的衣袍上，引发一阵更加惊恐的尖叫和更加卖力，却更显绝望的扭动。

太空野狼们似乎很享受这种将异形的尊严踩在脚下碾碎的感觉，这是一种属于芬里斯风格的、粗犷而残忍的黑色幽默。

而与血鸦的“搜集癖”和太空野狼的“戏谑”不同，极限战士们则依旧保持着最高度的警惕和效率。他们以连队或小队为单位，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丝不苟地梳理着每一片废墟，每一个坑道入口，每一处可能藏匿敌人的角落。

对于这些给奥特拉玛带来深重灾难的异形，极限战士们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或戏谑，只有冰冷的、亟待彻底执行的净化意志。每一次爆弹枪的点射，每一次动力剑的挥砍，每一次将躲藏者从阴影中拖出处决，都是对死去同胞的一份告慰，也是对帝国律法的一次践行。

第二小队负责清扫一片曾经是大型剧院的区域。巨大的穹顶已经半塌，华丽的包厢破碎不堪，舞台上布满了瓦砾和尸体。

“仔细搜索观众席下方和后台区域，”戈尔登下令，“可能会有密室或通道。”

队员们分散开来。德克兰直接用雷霆锤砸开了一扇锁死的后台铁门，莱克斯用重爆弹枪对着里面可能藏人的角落进行威慑性扫射。卡尔和克里夫则占据高点，用狙击镜仔细排查着观众席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卡尔的“鸟嘴”头盔传感器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来自舞台下方。

“舞台正下方，有异常能量反应，很微弱，可能是隐藏的能源核心或者…屏蔽力场。”卡尔报告。

“德克兰，莱克斯，去看看。”戈尔登示意。

两人立刻走向舞台。德克兰用机械臂粗暴地掀开舞台上厚重的、沾满血污的地毯，露出了下面坚硬的金属舞台板。莱克斯用枪托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回响。

“下面是空的！”莱克斯判断。

德克兰二话不说，抡起雷霆锤就砸！

哐！哐！哐！

几声巨响后，金属舞台板被硬生生砸开了一个大洞！一股冷风混合着尘埃从下面涌出，露出一条向下的、闪烁着幽蓝灯光的阶梯。

“发现通道！”

小队立刻集结过来。戈尔登率先向下望去，只见阶梯通向一个隐藏的地下室，里面似乎堆放着一些箱子和设备，还有几个蜷缩在角落里的、穿着技师袍的黑暗灵族，正用惊恐万状的眼神看着洞口出现的蓝色巨人。

“清除他们。”戈尔登冷冷地下令。

莱克斯的重爆弹枪立刻对准了下方的阴影。

与此同时，“马库拉格之耀号”上，气氛相对平静，却同样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之下。舰船内部忙碌而有序，地勤人员维修着载具，技术军士保养着武器，医疗甲板则处理着少数运回来的重伤员。

莉娜跟着卢娜·艾莎在通道中行走，她们刚刚去机库送还了一些维修工具。在经过一条通往下层禁闭区域的走廊时，莉娜的目光无意中瞥见了一个舱室的小观察窗。

舱室内，一个瘦小的、穿着破烂灵族服饰的身影正蜷缩在角落的床铺上，肩膀微微颤抖着。正是那个在上一颗星球被俘虏的、会说哥特语的黑暗灵族小女孩。

她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憔悴和苍白，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空洞无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似乎能感觉到外面的目光，微微抬起头，看向观察窗，当看到莉娜时，她像是受惊的小鹿般猛地向后缩去，紧紧抱住膝盖，将脸埋了起来。

莉娜的脚步停了下来，小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她看着里面那个和她年纪可能相差不大的异形女孩，想到她亲眼目睹同胞被屠杀，家园被毁灭，如今又被关在这冰冷的牢房里，等待未知的命运…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那不仅仅是害怕，更像是一种…同情？

“卢娜大人…”莉娜小声地开口，声音有些迟疑，“她…她好可怜…”

卢娜·艾莎也停下了脚步，冰冷的电子眼扫过舱室内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然后又看向莉娜。她沉默了几秒，然后伸出手，罕见地、非常轻柔地拍了拍莉娜的头。

“战争中没有真正的无辜者，莉娜。”卢娜的声音依旧平淡，却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度？“尤其是对于黑暗灵族。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建立在其他种族的痛苦之上。”

她顿了顿，看着莉娜似懂非懂的眼神，补充道：“她的命运，不由我们决定。审判之日到来时，战团长和智库馆长会根据帝国律法和她的价值做出裁决。”

所谓的“价值”，可能就是她懂得哥特语，可能从中拷问出一些关于黑暗灵族网络、据点或其他情报。而一旦她的价值被榨干，或者审判官认为没有必要保留…

卢娜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含义已经足够清晰。对于这个可能只有十几岁的黑暗灵族女孩而言，未来只有两条路：被处决，或者被送入更加黑暗、生不如死的帝国审判庭地牢或机械教实验室，成为研究样本或交换利益的筹码。

无论哪一种，都残酷得令人窒息。

莉娜似乎明白了什么，小脸微微发白，低下头，不再看那个观察窗。

“走吧。”卢娜拉起莉娜的小手，带着她转身离开，走向第二小队的休息室，“这些不是你需要思考的问题。你的职责是学习和协助。”

莉娜乖巧地跟着，但那个黑暗灵族女孩惊恐绝望的眼神，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在这个冰冷而残酷的宇宙中，同情心是一种奢侈甚至危险的东西，尤其是对异形的同情。但对于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来说，理解并接受这一点，还需要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舰船缓缓调整着姿态，准备驶向下一个目标。复仇的远征仍在继续，而战争所带来的复杂影响与道德困境，也如同幽灵般，悄然萦绕在每一个参与者的心头，无论其年龄与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