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马库拉格之耀 第45章 格鲁姆四号世界

“坚定意志号”如同一个从噩梦中侥幸逃脱的伤者，在亚空间的湍流中艰难航行。破损的盖勒力场如同风中残烛，勉力维系着那层脆弱的现实屏障，每一次轻微的波动都让舰桥上的人员心惊肉跳。工程师和技术神甫们如同忙碌的工蚁，在弥漫着焦糊味和淡淡腐臭的舰船内部穿梭，抢修着被纳垢恶魔腐蚀的线路、加固着被撕裂的舱壁、净化着残留的瘟疫污染。

尽管外部威胁暂时消退，但舰船内部的氛围却比之前更加压抑。纳垢恶魔带来的直观恐怖和生理不适尚未完全消散，而万变之主通过奥米克伦之口降下的亵渎预言，则如同一种更加无形、却更加致命的毒药，侵蚀着所有人的心神，尤其是第二小队。

戈尔登士官没有浪费时间。在确认舰船暂时脱离险境、并下令队员进行最低限度的休整和装备维护后，他立刻召集了第二小队所有成员，包括技术军士卢娜·艾莎，在“坚定意志号”上分配给他们的战术室内，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舱门被紧紧关闭，隔音场被激活，确保内部的谈话绝不会外泄。

战术室内光线明亮，却驱不散众人脸上的阴霾。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消毒水的味道，试图掩盖那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甜腻腐臭。

戈尔登站在战术桌首端，面色前所未有的严峻。他没有看任何数据板，目光逐一扫过他的队员们：莱克斯沉默地擦拭着他的重爆弹枪，机械义肢偶尔发出细微的校准声；克里夫和索尔坐在一起，脸色苍白，显然还未从瘟疫恐怖的冲击中完全恢复；德克兰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眼神躲闪，似乎不敢与其他人对视，尤其是卡尔；卢娜则安静地坐在角落，数据板放在膝上，但目光并未聚焦其上；而卡尔·霍恩，则坐在离门最近的位置，低着头，双手放在桌上，那条沉寂的左臂显得格外刺眼，他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影笼罩着。

“兄弟们，”戈尔登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远超预期的亚空间灾难。我们失去了很多船员，舰船也受损严重。但这些，都不是现在最紧要的。”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最终定格在卡尔身上，语气沉重得如同铅块：“现在，我们需要直面那个…‘东西’…通过奥米克伦所说的…关于霍恩兄弟的话。”

“神选之子。”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狭小的战术室内炸响，让所有人的身体都下意识地绷紧了。

德克兰猛地抬起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把话咽了回去。

“那…那是奸奇的诡计！对吧？士官？”索尔医疗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是为了打击我们的士气！是为了在霍恩兄弟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就像它一直做的那样！”

克里夫点了点头，声音干涩：“没错…邪神最擅长蛊惑和谎言…”

“谎言？”莱克斯停下了擦拭的动作，抬起头，他那经过机械改造的面容看不出表情，但声音却异常冷静，“万变之主，需要用一个…卑微维修师的牺牲和亲自现身，来撒一个容易被戳破的谎言？只为了打击我们一个小队的士气？”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索尔和克里夫刚刚燃起的希望。确实，邪神或许狡诈，但如此兴师动众，仅仅为了一个心理战术，似乎有些说不通。

“而且…”卢娜·艾莎忽然轻声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技术军士特有的分析性冷静，“根据我所查阅的有限资料…以及奥米克伦被附身时表现出来的能量特征和话语的逻辑性（如果那能称之为逻辑）…那极有可能…是真的。至少，在万变之主的认知和规划中，它是真的。”

战术室内再次陷入死寂。连最不愿意相信的德克兰，脸色都变得难看无比。

“可是…为什么是卡尔？”德克兰终于忍不住，声音沙哑地问道，“他有什么特别的？就因为那条该死的手臂？”

“那手臂本身就不‘特别’吗？”莱克斯反问道，“来自未知异形科技，能与灰骑士印记对抗，甚至引来了奸奇化身的亲自招揽…这还不够‘特别’？”

“但神选之子…”克里夫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这意味着…霍恩兄弟的未来…可能早已…”

“意味着他可能最终会倒向混沌？”索尔接过了话头，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

“够了！”戈尔登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打断了越来越危险的猜测。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每一个队员，“都给我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是极限战士！是卡尔·霍恩的兄弟！不是审判庭的异端审问官！”

他走到卡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严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支持：“霍恩！抬起头来！”

卡尔身体微微一震，缓缓抬起了头。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混乱、痛苦和一丝茫然，但深处，依旧有着一丝属于阿斯塔特战士的坚韧。

“告诉我，士兵！”戈尔登盯着他的眼睛，“你自己相信那邪神的鬼话吗？你觉得自己是那狗屁的‘神选之子’吗？你渴望力量吗？你向往混沌吗？”

卡尔迎着戈尔登的目光，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用一种干涩却无比坚定的声音回答：“不！士官！我不相信！我从不渴望那种力量！我是帝皇的死亡天使！是奥特拉玛的战士！我的一切都属于人类帝国！”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在对抗着内心的恐惧和那亵渎的低语。

“很好！”戈尔登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避开了左臂），“这就够了！只要你的意志不动摇，只要你的忠诚不改，无论那邪神有什么阴谋，无论它给你打上什么标签，你都还是卡尔·霍恩，是第二小队的一员，是我们的兄弟！”

他转过身，面对所有队员：“都听清楚了吗？霍恩兄弟需要的是我们的支持和警惕，而不是猜忌和排斥！从今天起，所有人必须更加密切关注霍恩的状态，尤其是他的精神和那条手臂的任何变化！但同时，也要给予他绝对的信任！这是我们作为兄弟的责任！明白吗？”

“明白，士官！”莱克斯第一个回应，声音沉稳。 “明白！”克里夫和索尔也立刻点头。 德克兰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胸甲：“当然！卡尔是我兄弟！管他什么狗屁神选！” 卢娜也轻轻点了点头：“我会持续监测任何异常数据波动。”

戈尔登的目光最后回到卡尔身上：“你呢？霍恩？能否承受住这份‘关注’？能否继续战斗？”

卡尔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混乱逐渐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坚定：“我能，士官。我会用我的行动和生命，证明我对帝皇和原体的忠诚。”

“好！”戈尔登点了点头，“会议到此结束。记住今天的谈话，留在心里。现在，各自回到岗位，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

会议结束，队员们心情各异地离开。虽然戈尔登强行统一了思想，但万变之主投下的阴影，绝非一次会议就能轻易驱散。那份疑虑和担忧，只是被暂时埋藏了起来。

接下来的航程，在提心吊胆中似乎变得格外漫长。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关注着卡尔，同时也警惕着可能再次出现的威胁——无论是来自亚空间，还是来自舰船内部。

然而，那三名灰骑士，自从在纳垢恶魔袭击中大发神威之后，就仿佛彻底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的身影，他们如同融入了舰船的钢铁之中，或者从未存在过。没有人主动去寻找他们，甚至私下里都避免谈论他们，那种绝对的强大和冷酷的规则带来的压力，让人不愿轻易触碰。但不可否认，他们的存在（或者说，已知的存在），就像是一把悬顶之剑，尤其是对卡尔而言。

令人庆幸的是，舰船内的工程师和技术神甫们展现了惊人的效率和韧性。在他们不眠不休的抢修下，被严重损坏的盖勒力场发生器虽然无法完全恢复如初，但稳定性大大增加；被腐蚀的舱壁和系统被修复或替换；弥漫的瘟疫残留也被大规模净化。“坚定意志号”虽然伤痕累累，但终究还是挺了过来。

在经过最后一次令人心悸的亚空间跳跃后，舰船猛地一震，窗外扭曲的光带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冰冷而稳定的星空。

“已脱离亚空间！进入格鲁姆星系现实宇宙！”舰桥传来了导航员如释重负的声音。

一颗灰蒙蒙、仿佛被工业尘埃笼罩的星球，出现在视野远方。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格鲁姆四号世界。

“坚定意志号”调整航向，拖着疲惫而伤痕累累的舰体，向着那颗沉默的星球缓缓驶去。一场新的、未知的任务，即将开始。而第二小队带来的，不仅是战斗的使命，还有内部难以言说的沉重阴影，以及那萦绕不去的、关于“神选之子”的低语。

灰骑士或许隐匿了形迹，但谁都知道，他们一定在某个阴影角落里，冷漠地注视着一切。而万变之主的预言，也绝不会就此沉寂。

“坚定意志号”如同一位伤痕累累的老兵，沉默地驶入格鲁姆四号世界的同步轨道。这颗星球从远处看灰蒙蒙一片，巨大的工业疤痕、废弃的矿坑和稀疏的人造光源构成了其主要地表特征，透着一股荒凉和压抑的气息。

舰船尚未完全停稳，戈尔登士官便立刻通过加密频道尝试与驻守在此的“钢铁圣骑士”战团取得联系。通讯并不顺畅，充满了静电干扰和某种技术性的扭曲杂音，仿佛整个星球的通讯网络都处于一种半瘫痪的状态。

经过一番波折，通讯终于接通。全息投影闪烁了几下，显现出一名身穿深灰色、带有钢铁羽翼和坚盾标志动力盔甲的阿斯塔特。他的盔甲风格厚重而朴实，充满了实用主义色彩，面甲上的光学镜闪烁着冷静的光芒。正是钢铁圣骑士战团的一名连长。

“这里是钢铁圣骑士第三连连长，沃顿，”对方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沉稳而略带一丝疲惫，“收到你们的信号，极限战士的兄弟。你们来得比预期要晚。”

“我是极限战士第七连第二小队士官，戈尔登。”戈尔登回应道，“途中遭遇了严重的亚空间风暴和…技术故障，延误了行程。现向您报到，并请求任务简报和补给支援。”

“亚空间风暴？”沃顿连长的语气似乎凝重了一些，“最近这片星域的亚空间确实不太平静。你们的损失情况如何？”

“舰船受损，人员有伤亡，但战斗力量基本完整。”戈尔登简要回答，并未提及灰骑士和邪神相关的事宜，“当前首要任务是恢复补给，尤其是弹药和盖勒力场稳定器的替换部件。”

“了解。我们会尽快安排运输船运送补给品上去。至于任务…”沃顿连长顿了顿，“情况比预想的复杂。格鲁姆四号的主要工业枢纽‘钻探城-7’已确认被黑暗机械教的技术异端及其叛变护教军控制。他们窃取了星球的核心数据并试图启动某个深埋地下的、年代久远的古老机械造物。行星防御部队损失惨重，只能勉强维持外围封锁。我们需要你们的力量，协助我们发动一次突击，夺回钻探城-7的控制权，阻止他们的疯狂行径。”

“明白。第二小队随时可以投入战斗。”戈尔登毫不犹豫地接受任务。

“很好。补给到达后，我们会派遣雷鹰引导你们至前线集结地。愿帝皇保佑”，沃顿连长结束了通讯。

补给很快由一艘钢铁圣骑士的小型运输船送达，随船还来了几名技术神甫，协助“坚定意志号”进行紧急维修。卢娜·艾莎带着莉娜一起参与了对接和物资清点工作。莉娜虽然依旧有些惊魂未定，但在熟悉的机械环境中，以及远离了那些可怕的银色巨人的环境下，情绪明显稳定了许多，甚至能帮忙记录一些数据。卢娜将她带在身边，既是为了保护她，也是看中了她在技术上的天赋，能帮上不少忙。

短暂的休整和装备补充后，第二小队乘坐雷鹰炮艇，在钢铁圣骑士向导机的引领下，冲破格鲁姆四号稀薄而污浊的大气层，朝着星球表面那片最大的工业区域飞去。

从空中俯瞰，钻探城-7如同一块巨大的、流着脓疮的金属伤疤。高耸的钻塔大多已经停摆，锈迹斑斑。错综复杂的管道很多已经破裂，泄漏出不明颜色的烟雾和液体。城市外围可以看到行星防御部队建立的简陋防线和来回巡逻的装甲车，城内则不时传来爆炸声和激烈的交火声，显然钢铁圣骑士的先头部队已经与敌人交火。

雷鹰在行星防御部队的一处前线指挥部附近降落。一下飞机，一股浓烈的机油、硝烟和某种金属烧焦的怪异味道便扑面而来。钢铁圣骑士的沃顿连长带着几名战士迎了上来。他们的盔甲上已经布满了战火的痕迹。

“戈尔登士官，欢迎来到格鲁姆四号。”沃顿连长与戈尔登碰了碰拳，“情况紧急，客套话就省了。黑暗机械教的杂碎们利用地下管网系统神出鬼没，他们的武器充斥着恶毒的辐射和扭曲的能量，行星防御部队的士兵伤亡很大。我们需要你们小队利用丰富的城市战和地下作战经验，从侧翼的这个废弃维护通道切入，直插他们的核心控制区。我们会从正面施加压力。”

“交给我们吧。”戈尔登接过数据板，上面是钻探城-7的局部结构图和建议路线。

第二小队立刻行动起来，沿着行星防御部队士兵指引的方向，快速进入了一片如同钢铁迷宫般的废弃厂区和管道网络。这里的环境极其复杂，能见度很低，到处是锈蚀的金属、废弃的机械和滴漏的不明液体。空气中除了硝烟味，还弥漫着一股更令人不安的、类似于过热金属和臭氧混合的怪异气味，这是黑暗机械教活动区域的典型特征。

小队成员们小心翼翼地前进，莱克斯的重爆弹枪随时准备开火，克里夫和索尔负责侧翼警戒，德克兰打头阵，卡尔和戈尔登居中策应，卢娜则负责技术支持和路径指引，莉娜紧紧跟在她身后。

他们很快与一小股黑暗机械教的叛变护教军遭遇。这些曾经的机械教信徒如今身体大部分已被改造成丑陋而高效的杀戮机器，眼中闪烁着不祥的红光，武器发射出绿色的辐射光束或扭曲的声波。一场激烈的交火瞬间爆发。

极限战士们经验丰富，配合默契，很快便压制并消灭了这股敌人。但战斗过程中，卡尔注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细节——某些被击毁的护教军残骸上，除了机械教的标志，似乎还有一些极其隐晦的、仿佛灼烧或腐蚀留下的奇异符号，让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就在他们清理完战场，准备继续前进时——

“谁在那里？！”负责断后的莱克斯突然低吼一声，机械义肢举起的爆弹枪猛地指向一堆高大的废弃集装箱阴影处！

所有队员瞬间警惕，武器齐刷刷指向那个方向。

阴影中，传来一声轻微的、仿佛金属摩擦的啧声。然后，一个身影缓缓地、如同幽灵般从黑暗中踱步而出。

当看清来人的装扮时，所有第二小队成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高大的阿斯塔特，穿着深蓝色的动力盔甲，但那盔甲的样式却并非他们熟悉的马克系列，而是更加古老、更加狰狞，装饰着惨白的颅骨和剥皮般的纹路——那是叛徒军团，午夜领主的盔甲！而且看其精良程度和装饰，穿着者绝非普通士兵。

然而，更让第二小队成员震惊的是，当那名午夜领主抬起手，似乎并无敌意地掀开了他那带有恐怖尖刺的头盔面罩时，露出的那张脸——

“杰里森？！”德克兰第一个失声叫了出来，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卡尔、戈尔登、莱克斯等人也全都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然是杰里森·福尔！那个在布拉卡星 VII 上被他们俘虏随后被暗黑天使带走的午夜领主冠军！他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他身上的午夜领主角斗士盔甲，虽然布满了新的战损和修补痕迹，但明显已经被修复了！不再是当初那副破破烂烂的样子。

杰里森看着眼前这些目瞪口呆的“老朋友”，脸上露出一丝复杂而古怪的笑容，带着他特有的那种玩世不恭和警惕混合的表情：“哟…这不是我亲爱的极限战士‘朋友们’吗？真是…这银河还是太小了点。”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卡尔那条显眼的沉寂左臂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杰里森·福尔！”戈尔登士官厉声喝道，手中的武器并未放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暗黑天使…”

“——关押起来了？没错。”杰里森打断了他，耸了耸肩，动作自然地仿佛在和老朋友聊天，“被那些死板的绿色家伙们审问了很久很久…问关于堕天使、关于原体、关于各种陈年旧事…无聊透顶。”

他拍了拍自己修复一新的盔甲：“不过嘛，总有机会的。毕竟，我是午夜领主，潜行和跑路是我们的老本行。趁着一次他们舰队调动时的混乱，我就…溜出来了。顺便‘借’了他们一艘不太起眼的小船。”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所有人都能想象那过程绝对惊心动魄。

“至于为什么在这里？”杰里森指了指头顶，“纯属倒霉催的。那破船质量不行，刚进行完一次跳跃就差点散架，导航也出了问题，一头就栽到这鸟不拉屎的破星球上了。迫降差点要了我的命，好在…这身老骨头还算结实。”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杰里森的盔甲上，挂满了各种各样、来路不明的装备和物资——不同型号的弹匣、能量电池、甚至还有几个疑似从机械教设备上拆下来的零件，活像一个移动的军火杂货铺。显然，他在这里没少“搜集”补给。

“你们呢？”杰里森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跑来这鬼地方干嘛？帮那些钢铁圣骑士打扫卫生？”

“我们有任务在身。”戈尔登冷冷地说道，并未透露详情，“杰里森，你在这里最好安分点。否则…”

“否则什么？再叫暗黑天使来抓我？”杰里森嗤笑一声，摆了摆手，“得了吧，士官。我对你们和钢铁圣骑士的破事没半点兴趣。我只想在这里搜集点有用的东西，然后想办法弄艘能用的船离开这个鬼地方。这地方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稍微严肃了一些，目光扫过周围阴暗的角落，压低了声音：“看在…呃…‘昔日情分’上，给你们个忠告。这鬼地方，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不止是那些疯癫的技术神甫和他们的铁疙瘩在捣鬼。”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我在这下面活动的时候，看到过…一些东西。不是机械造物，也不是变异的护教军。是更…‘传统’的恐怖。有恶魔的影子在活动，就在那些最深的、连那些机械异端都不敢轻易靠近的废弃坑道里。这地方…不干净。你们最好也小心点，完事了赶紧走人。”

说完，他不等戈尔登回应，便重新拉下了头盔面罩，身影迅速向后融入阴影之中，只留下最后一句略带调侃的话飘来：“祝你们好运吧，极限战士们。希望下次见面，不是在某个更糟糕的鬼地方…”

杰里森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只留下第二小队的成员们面面相觑，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黑暗机械教…现在又加上了恶魔活动的可能？

杰里森的话，与万变之主的预言、灰骑士的警惕、以及他们刚才看到的诡异符号，隐隐联系了起来。

格鲁姆四号的任务，似乎从一开始，就卷入了一个更深的、更黑暗的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