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熔炉 第111章 初探极乐天

霓裳城的霓虹洪流在百米之下奔涌不息，将钢铁丛林的轮廓染成一片光怪陆离的油画。林风（Ghost）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滴，从幻乐科技A座冰冷外墙的阴影中悄然滑落，精准地落在一栋低矮附属建筑的平顶上。夜风带着金属冷却后的微腥和远处“霓虹海”震耳欲聋的电子乐残响，卷过他纳米潜行服的下摆。

视野角落，猩红的倒计时冷酷跳动：

【距离新比赛开始：32小时 29分 55秒】

【距离卢卡斯与老阿尔杰密会：预计10-15分钟】

耳中，火花四溢（李潇然）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带着国安局处长特有的果断：“Ghost，立刻返回蔚蓝驿站。重复，停止追踪，立刻返回！卢卡斯一旦移动，其私人安保网络的动态响应等级会指数级提升，你暴露的风险远超情报价值。极乐天酒吧是下一个战场，我们需要换种方式进去。”

林风没有回应，深渊般的眼眸最后扫了一眼幻乐科技双子塔顶层那隐约亮着私密泊位指示灯的方位。卢卡斯的悬浮梭车应该已经升空，载着他和那枚幽蓝的“源主欢心计划”核心指令单元，飞向霓虹海顶层的极乐天酒吧。他像一道真正的幽灵，融入下方建筑群错综复杂的阴影网络，朝着蔚蓝驿站的方向疾速潜行。

【蔚蓝驿站，安全屋】。

时间紧迫。当林风无声地滑入驿站厚重的合金门内时，等待他的不是休整，而是一个临时的“战场整备区”。

火花四溢早已将一张巨大的全息投影铺在战术分析仪上，显示着极乐天酒吧（paradiso Lounge）已知的结构图、安保节点以及VIp区域“深蓝厅”的推测位置。薇拉·陈正快速操作着几台便携式终端，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着从oNIA加密数据包中提取的关于【terra】的有限信息碎片——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基础身高体态数据、以及安德鲁提供的关于其行为模式的简要描述。鹰眼和老库克则在一旁整理着几套风格迥异的服装和一个小巧的、散发着微光的银色手提箱。

“时间不多，Ghost。”火花四溢头也没抬，手指在投影上快速划动，标记出几个关键监控盲区，“卢卡斯和老阿尔杰的会面随时可能开始。我们无法复制terra的全部细节，但可以利用信息差和环境进行‘印象欺骗’。”

她指向投影中酒吧入口处奢华的接待区：“极乐天实行严格的会员准入和邀请制。上次你探查极乐天失败，是因为你没有会员身份而且卢卡斯在场。这次，根据你的信息卡，你要成为【terra】——安德鲁·福雷斯特的私人信使和影子。这个身份足够高，足以让普通守卫不敢细查，而卢卡斯和老阿尔杰此刻的注意力必然在彼此和‘大人’身上，只要你不是直接闯入深蓝厅，他们不会为一个信使分神。记住，你不是去刺杀，是去观察，去听。”

薇拉调出一张terra的侧身监控截图，放大其面部特征：“基础面部轮廓和你有相似之处，尤其是下颌线条和鼻梁高度。关键在于气质——冰冷、刻板、如同精密机器。眼神要像无机质的玻璃，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安德鲁说他习惯性的小动作是左手拇指无意识地轻扣食指第二关节，但频率很低，尽量避免模仿，反而容易露馅。少说话，必要开口时，用这个。”她递过来一个米粒大小的银色贴片，“喉部变声器，预设了terra的声纹模拟模式，低沉、平稳、略带电子质感。”

鹰眼打开了那个银色手提箱。里面是林风熟悉的纳米伪装面具生成器，旁边还有一套折叠整齐的衣物：纯黑色的高档西装，剪裁冷峻贴身，面料隐隐泛着哑光；一件同色系的高领衬衫；一双纤尘不染的黑色皮鞋；以及一顶与截图里terra所戴款式完全一致的黑色礼帽。

“衣服是按你尺码找的，尽量贴合terra的着装风格。”老库克补充道，手里拿着一套精细的化妆工具，“火花负责面部轮廓微调和气质把控，我来处理细节，比如手部肤色和佩戴习惯。terra的手比你更苍白些，指关节更突出，像是常年不见阳光。”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精密伪装。

火花四溢的手法快、准、狠。她先用特制的凝胶在Ghost下颌和颧骨边缘进行极其细微的填充和塑形，使其轮廓线条更硬朗，接近terra那种缺乏柔和的刻板感。然后用深浅不一的特殊粉底和高光，在Ghost脸上制造出terra监控截图中那种略显苍白、缺乏血色的皮肤质感，并刻意加深了眼窝的阴影，让眼神显得更加深邃冰冷。最后，她取出一对特制的、近乎透明的浅灰色隐形镜片，覆盖在Ghost深渊般的眼眸上。

“它能微弱地散射光线，模拟terra目镜那种无机质的光感，同时不影响你的视力。”火花解释道，声音冷静得像在拆解炸弹，“记住，眼神是核心。想象你是一块石头，一台执行命令的机器。不要有好奇，不要有审视，只有任务。”

老库克则专注于手部。他用一种速干的、带有特殊矿物微粒的涂料，仔细地将Ghost的手部皮肤涂成一种不自然的冷白色，并在指关节处加深阴影，模拟terra那种略显嶙峋的骨感。同时，他让Ghost反复练习一种放松状态下左手拇指自然搭在食指第二关节旁的姿态，但避免做出轻扣的动作。

当Ghost换上那身冰冷挺括的黑色西装，戴上那顶压低的礼帽，最后将喉部变声器贴片激活时，驿站内的众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站在那里的，不再是幽灵般危险的刺客林风。而是一个散发着冰冷、刻板、高效气息的“工具人”——【terra】。挺拔的身姿，一丝不苟的着装，苍白的面容，被帽檐阴影和特制隐形镜片掩盖了所有情绪的眼神，以及那微微内敛的下颌线条，都与oNIA提供的碎片信息高度吻合。气质上的模仿，甚至比细节的还原更加到位。

“像…真像！”鹰眼低声惊叹。

薇拉快速检查了一下幽灵特工腕部的个人终端：“身份伪装信号已覆盖。模拟的是安德鲁局长提供的terra备用身份Id编码。只要不进行深度生物特征扫描或神经波动匹配，足以应付极乐天的门禁和常规安保扫描。记住，你的‘任务’是向卢卡斯·亨特传达福雷斯特先生的一份‘非紧急商业备忘录’，在他方便的时候。这份备忘录也是安德鲁局长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火花四溢最后审视了一遍，点点头：“可以了。行动目标：确认密会参与者，是否只有卢卡斯和老阿尔杰？有无‘大人’的踪迹？、记录环境布局和安保细节、留意任何关于【赤月山脉】或【深渊之眼】的只言片语。获取情报优先，绝不主动靠近核心区。鹰眼、老库克，你们在酒吧外街对面的【午夜回声】咖啡馆建立观察点，随时准备接应。薇拉和我远程监控酒吧公共区域的监控信号，尽力为你提供信息遮蔽。一旦感觉暴露，立刻撤出，不要犹豫。”

“明白。”林风——或者说，此刻的“terra”——用那经过变声器处理、低沉平稳、毫无波澜的声音回答。

10分钟后，【霓虹海顶层，极乐天酒吧（paradiso Lounge）入口】

与幻乐科技总部的冰冷死寂截然相反，极乐天酒吧的入口如同一个通往梦幻深渊的漩涡。巨大的拱门由流动的液态水晶构成，内部封存着无数闪烁的星辰和缓慢游弋的、形态优美的全息深海生物。门楣上方，“paradiso”的字母由纯粹的冷光凝聚而成，不断变幻着幽蓝、深紫和银白的色调。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复杂而昂贵的混合香氛，清冽的前调下隐藏着令人迷醉的暖意。

入口处站着四名守卫。他们并非幻乐科技的制式安保，而是穿着剪裁更加修身、带有暗金色纹路的黑色礼服，如同最高级酒店的门僮，但眼神锐利如鹰，佩戴着微型耳麦和集成在袖口的扫描装置。他们的姿态放松却隐含力量，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当“terra”的身影从直达顶层的私密电梯中走出，迈着稳定、精确、如同丈量过的步伐走向入口时，四名守卫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扫描光束几乎是同时从他们的袖口射出，笼罩了“terra”全身。

【身份扫描中…识别码：tR-A7F9（bhb集团 – 高级执行助理）。权限：福雷斯特先生专属通道 – 准入。】

为首的守卫看了一眼腕部弹出的微型全息屏，扫描光束由红转绿。他脸上公式化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微微躬身，动作流畅地拉开了沉重的液态水晶门：“晚上好，先生。欢迎来到极乐天。”

“terra”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点头都没有，只是保持着那冰冷刻板的表情，目不斜视地迈步而入。守卫们似乎对这种沉默习以为常，立刻恢复了之前的姿态。

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门内的景象，即使是见惯了奢华的林风，其意识深处也泛起一丝微澜。

这是一个颠覆了物理法则的空间。没有明确的天花板和墙壁边界，视野所及，是无限延伸的、由流动光带构成的抽象几何结构，如同宇宙诞生时的星云漩涡。脚下是看似透明、却稳固无比的“地面”，下方是深邃无垠的、缓慢旋转的星河投影。无数造型各异、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悬浮平台如同岛屿般点缀在这片梦幻的“宇宙”中，平台上摆放着风格奢华的座椅和酒桌。衣着光鲜、气质各异的男女宾客们或慵懒地倚靠在悬浮沙发上，或站在平台边缘低声交谈，每个人都仿佛置身于独立的梦幻泡泡中。

轻柔得如同叹息的电子交响乐流淌在空气中，与空间本身的韵律完美融合。空气中弥漫的香氛更加浓郁，带着一丝诱惑的甜腻。侍者们如同优雅的舞者，穿着紧身流光制服，脚踏着反重力悬浮盘，在岛屿之间无声而迅捷地穿梭，奉上闪烁着奇异光泽的饮品。

“terra”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明显的注意。在这个追求极致体验和隐秘性的地方，一个面目模糊、气质冰冷的“信使”是最不引人注目的存在。他按照权限地图的指引，走向大厅侧翼一条相对低调的、由深蓝色光带勾勒出的通道。通道入口站着两名与门外同款的守卫，他们同样扫描了“terra”的身份，确认后沉默地让开道路。

通道内部更加安静，光线也转为沉稳的深蓝。墙壁是吸音的深色材料，两侧分布着一些标注着房间名称的合金门。“terra”的目标是位于通道中段的一个小型休息区——一个提供等待宾客使用的、相对开放的半隔断空间。这里摆放着几张舒适的深色沙发，旁边有提供基础饮品的小吧台，更重要的是，它位于一个视觉交叉点上：一侧可以观察到通往更深处VIp区的守卫森严的合金大门，另一侧则透过单向透明的能量幕墙，隐约看到主大厅部分核心区域，包括吧台和一个较大的中央悬浮平台。

“terra”选择了一张背靠实体墙壁、侧对通道和幕墙的沙发坐下。位置低调，视野却极佳。他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姿态端正，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虚空，仿佛真的只是在等待一个传达备忘录的时机。侍者无声地滑过来询问是否需要饮品，“terra”只是微微摇头，侍者便识趣地退开。

他开始“听”。

极乐天的背景音乐和私语声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声幕，但对于Ghost经过强化的听觉和专注力来说，过滤掉无意义的杂音，捕捉关键信息并非不可能。

“…亨特先生和施特拉森先生已经在‘深蓝厅’了…吩咐过，任何人不准打扰…” 两名穿着银灰色管理者制服的人从通道深处走来，低声交谈着，从“terra”面前经过，走向主厅方向。

“…追加两瓶‘静谧之蓝’，年份要最老的…施特拉森先生的口味很刁…” 吧台方向，一个领班模样的人在对侍者吩咐。

“…【赤月山脉】的补给线又被风暴撕碎了…卢卡斯这次真是下了血本…听说【深渊之眼】减员超过三成了…” 旁边一张悬浮平台上，三个看起来像是某家科技公司高管模样的男人在交谈，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和忌惮。其中一人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那位‘大人’…真的存在吗？每次都是那个机器人一样的管家传话…卢卡斯在他面前就像条…” 另一个角落里，两个衣着暴露、妆容精致的女性依偎在一个富商模样的男人身边，其中一个女人用甜腻的声音好奇地问，被男人紧张地捂住了嘴，眼神惊恐地瞥向VIp区的方向。

“terra”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无声地记录、传输。

他的目光偶尔扫过通往VIp区的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门口站着四名守卫，装备明显比外面的守卫更加精良。他们穿着哑光的黑色贴身护甲，护甲表面流动着微弱的能量纹路，头盔是全覆式，眼部是两条狭长的暗红光带。腰间配备的武器是电击棍和高频震荡匕首。他们如同石像般矗立，纹丝不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大门上方，一个不起眼的微型探头缓缓转动着，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就在这时，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一个身影走了出来——正是卢卡斯的那个刻板管家！他依旧是那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走向主厅，而是径直朝着“terra”所在的休息区方向走来，脚步无声。

“terra”的神经瞬间绷紧，但外表依旧如同冻结的冰湖。他维持着空洞的视线和僵硬的坐姿。

管家走到休息区入口停下，冰冷的目光扫过“terra”，然后微微躬身，声音平缓无波：“terra先生。亨特先生让我转告您，福雷斯特先生的备忘录，他现在不方便接收。请您将文件转交给我即可。”他伸出了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试探！卢卡斯果然没有完全忽视这个“信使”的存在！直接索要文件！

伪装下的林风思维电转。拒绝或迟疑都会引发怀疑。按照【terra】的人设，一旦文件交接，【terra】就需要立刻离开极乐天！否则一定会引起怀疑！

他必须给出一个符合“terra”人设且能暂时过关的回应。

“terra”缓缓抬起眼皮，用那双覆盖着特制镜片、显得冰冷无机质的眼睛看向管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开口，经过变声器处理的低沉声音平稳响起：“福雷斯特先生有明确指令，备忘录需亲手交予亨特先生。内容涉及时效性敏感条款，口头转述无效。”

他微微停顿，模仿着安德鲁描述中terra那种刻板的补充习惯：“亨特先生若此刻不便，我可在此等候至会面结束。或者，您可代为询问亨特先生，是否授权由您签收并承担后续责任。” 最后一句，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信使”的权限边界感——我只按指令办事，越权？后果自负。

管家那双冰冷的眼睛似乎审视了“terra”几秒钟。对方刻板的姿态、毫无波动的语气、以及那隐含“甩锅”意味的回复，似乎符合他对安德鲁这个“影子”的认知。他微微颔首：“明白了。那么，请terra先生在此稍候。亨特先生与施特拉森先生的会谈…可能会持续较长时间。” 他刻意在“施特拉森”这个名字上加重了一丝，像是在确认对方是否知晓。

“如果卢卡斯先生实在不便，我可下次再来。”【terra】冷冷的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虚空，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管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迈着无声的步伐，再次走向那扇合金大门，滑入其中。

危机暂时解除。但“terra”知道，留给自己安全观察的时间不多了。管家回去后，卢卡斯必然会知晓信使的固执。他必须加快速度。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主大厅。突然，他的视线锁定在中央悬浮平台附近，靠近吧台的一个相对僻静的卡座里。

那里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穿着紧绷的黑色弹力背心，露出虬结的肌肉和覆盖半张脸的狰狞刺青，正是卢卡斯麾下的一名打手，代号“屠夫”的维克多（Victor）！而坐在他对面，正低声交谈的，是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的男人。那个男人的身形，以及他端起酒杯时手腕露出的一个不起眼的、如同电路板的纹身图案！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和维克多坐在一起？！他们在谈什么？是新的情报交易？还是…

“设备，准备的怎么样了？”维克多拿起一个鸡尾酒杯，晃了晃杯中的液体，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的矮个男人，声音，却极为低沉，想要压制住不被周围的人听见。

“放心，明天之前肯定会给你们弄好。绝对不会耽搁【深渊之眼】的行动。”灰衣男子抖了抖手中的雪茄，满是不以为意。

“嘘，混账，轻一点，被人听到就不好了。”维克多对着灰衣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紧张的四处望了望，确认没人在意他们的对话，随后扬了扬手，一个服务员看见维克多的手势，就走了过来。“给这位先生再加一杯鸡尾酒。”

“好的，请稍后。”

待侍者远去，灰衣男子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放心，这事没人知道。”

“明天下午3点，准时交货。哦，不，准确来说现在已经过了0点，应该是今天下午……趁着精英杯团体战没有开战，所有人都在回味预赛录像，没有人会注意那里。”

很快侍者在灰衣男子面前端上了一杯鸡尾酒。二人不再说【深渊之眼】的事。

这个意外的发现，价值可能远超预期！

“terra”如同最精密的监控探头，将卡座的位置、两人的姿态、以及维克多偶尔流露出的不耐烦和对方略显紧张的动作，全部纳入视野，通过伪装终端加密传输回蔚蓝驿站。

就在这时，他手腕内侧的伪装终端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只有他能感知到的震动——这是火花四溢预设的最高优先级警告信号！

【警告！检测到来自‘深蓝厅’方向的定向高敏神经波动扫描！扫描源疑似管家！强度：试探性！目的：身份二次核查！建议：立刻终止观察，按预定路线撤离！重复，立刻撤离！】

扫描来了！卢卡斯终究还是不放心！

【terra】没有丝毫犹豫。他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在接收到撤离指令的瞬间，立刻站起身。动作依旧刻板、平稳，没有任何仓促感，仿佛只是等待结束，任务取消。他目不斜视，迈着与来时完全一致的精准步伐，径直朝着最近的、通往外部服务通道的出口走去。对那个意外的卡座，对VIp区的方向，再也没有投去一丝多余的目光。

守卫对他的离开没有任何阻拦，扫描光束再次扫过，确认身份后便放行。

走出极乐天那梦幻又压抑的液态水晶大门，重新踏入霓裳城喧嚣的顶层平台，【terra】的身影迅速汇入霓虹光影之中。他没有回头，径直走向通往下方楼层的电梯。

视野角落，猩红的倒计时在冰冷的夜风中跳动：

146天 19小时 05分 18秒…

第一次对极乐天的探查结束。未入核心，却已窥见阴影交错的一角。卢卡斯与老阿尔杰的密谋仍在继续，而维克多与神秘灰衣人的会面，则为这潭浑水投下了一颗充满变数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