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陌与观察史刚踏入客栈,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得一时语塞。客栈一楼的大厅早已不复往日的整洁与宁静,桌椅凌乱地倒在地上,桌面朝外,仿佛是临时搭建的防御工事。原本整齐摆放的长凳也不见踪影,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却透着一股紧张与戒备。
二人正疑惑之际,一道清脆却带着几分威严的女声从客栈内传来:“放下手中的武器,否则当场杀之!”
苏梓陌一听,心中一喜,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王雨曦!
他立刻开口喊道:“雨曦,是我,我来接你了!”
话音刚落,只听柜台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一个小脑袋从柜台后探了出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向门口,确认是苏梓陌后,顿时亮了起来。
王雨曦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冲了出来,直接扑进了苏梓陌的怀中。她双手握拳,轻轻在他胸口捶打着,语气中带着委屈、担忧,还有一丝责怪:“这么久都没有你的消息,战斗结束了也不和我说一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苏梓陌轻笑着将她拥入怀中,柔声说道:“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
随即,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观察史,语气郑重地说道:“这位是负责这片区域的观察史大人。”
观察史闻言,目光从王雨曦身上移开,又重新扫回她的面容,眉头微皱,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越看越觉得王雨曦的眉眼与公主极为相似,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眼神中透出几分疑惑。
苏梓陌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点头,示意观察史王雨曦的身份。
观察史顿时会意,立刻单膝跪地,行礼道:“微臣观察史叩见公主殿下,是微臣办事不力,让公主殿下受惊了。”
王雨曦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地说道:“好,起来吧,来坐吧。”
一旁的李娜闻言,立刻搬来桌椅与几条长凳,众人纷纷落座。客栈老板也适时地端来一壶热茶,摆上几盘点心与果脯,恭敬地退了下去。
众人坐定后,王雨曦脸色一沉,语气冷冽地质问道:“身为观察史,你所管理的辖区内出现了如此严重的贪赃枉法、以权谋私、迫害百姓之事,为何你视而不见,又为何未曾处理?”
观察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一愣,随即神色略显尴尬,连忙解释道:“公主陛下,关于丰兰县县令所做之事,微臣并不知情。长期以来,呈上的信哲全是一片太平盛世,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且并无百姓前来向微臣申诉状告县令,因此微臣一时疏忽,酿下此错。”
王雨曦听后,猛地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愤怒:“难道你只会坐在书房内看信哲吗?难道没有百姓向你诉苦,向你喊冤,你就不会主动去关心百姓吗?”
观察史被这番话噎得满脸为难,欲言又止,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苏梓陌见状,起身走到王雨曦身旁,轻声劝道:“雨曦,你先冷静一点。并非观察史大人不心怀百姓,事实上,观察史大人一直在为百姓日夜操劳。只是他所管理的区域极为广阔,光凭一人之力,不可能走遍所有县、所有村。而丰兰县的县令贪污之事,我也才刚发现便立刻上报给了观察史大人。他接到消息后,便立刻动身赶往丰兰县,时间仓促,甚至未及带兵,只带了几名近卫随行,并在封山涧内与我一同对抗了县令的叛军。”
顿了顿,苏梓陌继续说道:“虽说他在管理上确实有所失职,但也不能将所有责任都归咎于他一人。毕竟观察史大人要顾及整个辖区的百姓,无法事事亲力亲为。”
王雨曦听完,嘴唇微微撅起,目光复杂地看向苏梓陌,仿佛有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最终只是轻轻咬了咬牙,低声嘟囔了一句:“我说不过你,行了吧?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毕竟这里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总不能连说两句都不行吧?”
说完,她气鼓鼓地坐回椅子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观察史见状,连忙起身,再次行礼道:“公主陛下所言极是。这件事毕竟是微臣管理不当所致,无论什么样的处罚,微臣都愿承担。还请公主殿下责罚,此事与微臣手下官员无关。”
王雨曦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语气缓和了些许,带着几分调侃说道:“哟,观察史,看来你还挺讲义气嘛。换句话说,你是个护犊子的人,挺符合本姑娘的脾气。”
她顿了顿,语气转为正式:“那好吧,念在你认错态度诚恳,且确实不知情,又有我师傅为你求情,那就罚你把丰兰县给我治理好。”
观察史闻言,立刻躬身行礼,语气坚定地说道:“谢公主殿下宽恕!微臣定不负所托!”
此时,苏梓陌连忙开口问向王雨曦:“雨曦,为什么客栈内的桌椅要摆放成这般模样?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还是这里发生了战斗?”
王雨曦坐在长凳之上轻轻抿了口茶,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调皮地回答:“当然没有发生战斗啦。我只是以防万一,害怕城内的县令派人搜捕,万一查到了这个地方,我们也好有所准备。这些桌椅倒放在地上,可以当作临时的掩体。虽然挡不住你手中的枪械,但用来抵挡弓弩,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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