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汉末魂 第355章 雷霆审判

张佳庆和马钧守在密闭的工坊内，桌上摊开着陈烬亲笔注释的《赤火手记·军工篇》。

经过无数次失败的尝试，他们终于依照手记中“管状火器”的原理，造出了一根看似简陋的铁管——厚壁、单孔、后端封闭，只在药室上方留有一个细小的火门。

马钧颤抖着手将称量好的火药填入、压实，再放入一枚浑圆的铅子。

随着引信被点燃，“轰”的一声巨响震动了工坊！浓烟喷涌而出，远处的木靶应声洞穿。

威力虽不及现代枪械，却远超当下任何弓弩。

张佳庆激动地记录着数据，马钧则已经开始思索如何改进支架和击发装置。

三天后，一个无星的寒夜。

黑水堡那扇包着铁皮、象征着土皇帝权威的大门，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中被赤火北疆驻军的破门槌狠狠撞开。

火把瞬间将堡内的黑暗驱散，映照出王家私兵惊慌失措的脸。

“赤火公社办事！投降不杀！”

“反抗者，格杀勿论！”

怒吼声与零星的兵刃交击声很快平息。

在绝对的力量和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袭面前，王家的抵抗脆弱得如同纸糊。

工作队员李茂带着人直扑内院，将还在暖帐中搂着小妾酣睡的王阎罗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

这个在乡间作威作福数十年的土皇帝，此刻只穿着单衣，肥胖的身体在寒风中筛糠般抖动，脸上写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他手下的几个核心管事、凶名在外的打手头目，也纷纷在床铺、地窖甚至妓院里被一一擒获。

次日正午，黑水堡前那片空旷的场坝上，人头攒动。

几乎周边所有村落的农民，都被赤火公社工作队动员而来。

他们起初还带着惯性的恐惧，畏缩不敢上前，但当看到曾经不可一世的王阎罗及其爪牙被反绑双手，跪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之上，当他们看到周围持枪肃立、目光坚定的赤火公社战士时，一种压抑了太久的力量，开始在场中积聚、涌动。

周铭站在人群边缘，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与几天前截然不同。

那里面没有了迷茫和优柔，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一种亟待宣泄的愤怒。

他看着台上那个肥胖的身影，脑海中浮现的是杨老栓颤抖的借据，是赵石头女儿投井的惨状，是水渠边锁着铁链的“农奴”，是乱葬岗的白骨……

公审大会由北疆赤火公社行政公署的一位代表主持。

他没有过多言辞，只是沉稳地宣布：“依据《赤火律》，今日在此，公审恶霸地主王阎罗及其帮凶，清算其罪行，还受苦乡亲一个公道！”

“现在，苦主上前，陈述冤情！”

话音落下，场中寂静了一瞬。随即，杨老栓第一个冲了出来，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张黄纸，哭嚎着扑到台前：“青天大老爷！同志！就是他！王阎罗！他用一斗粗糠，逼我画押，要夺我三斗新麦啊！这是要命的阎王债啊！”

有了人带头，积压的火山瞬间爆发了。

赵石头双目赤红，指着王阎罗，声音嘶哑如裂帛：“你还我闺女！还我婆娘！还我十亩水田！你逼死她们！你不得好死！”

一个妇人踉跄着跑出来，扯开衣襟，露出背上交错狰狞的鞭痕：“我男人就是给你们修渠累死的！你们用链子锁着他，死了就扔乱葬岗喂狗啊！”

“我家的牛被他强占了！”

“我儿子被他抓去当壮丁，再没回来！”

“他强占我女儿，玩腻了卖进了窑子！”

哭喊声、控诉声、咒骂声如同决堤的洪水，淹没了整个场坝。

数百人压抑了数年、数十年的血泪和仇恨，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许多人一边哭诉，一边忍不住将手中的泥土、雪块砸向台上那几个人渣。

场面一度几乎失控，是赤火公社战士和工作队员竭力维持，才保证了审判的进行。

王阎罗起初还想狡辩，但在铁一般的事实和汹涌的民愤面前，他那点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面如死灰的恐惧，裤裆间湿了一大片，散发出恶臭。

周铭站在人群中，听着那一声声泣血的控诉，身体微微颤抖。

他不是害怕，而是感同身受的愤怒与悲悯。

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一切，与眼前的景象融合，让他彻底明白了“阶级仇恨”这四个字背后，是何等沉甸甸的分量。

证据一一呈堂，包括搜出的真假账本、地契、借据，以及众多受害者的证言证物。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主持人环视群情激愤的民众，拿起一份盖有赤火公社公署印信的判决书，朗声宣读：

“经查，恶霸地主王魁，长期把持乡里，勾结前朝胥吏，以高利贷、强取豪夺等手段，侵吞民田数百亩；私设刑堂，拘禁、奴役百姓，致多人死亡；强抢民女，逼死人命……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其行为严重触犯《赤火律》，破坏社会秩序，残害人民生命财产，实属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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