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谶录 第177章 路是自己选的，苦乐都要担着

郑允执惊奇地看着她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月光透过木窗照进来，落在他床头柜上那封没拆开的信上，信封右上角印着\"樟树城\"的邮戳。

第二天早上，二姐明珍在厨房煎鱼，听见房东家门口公用电话亭里传来郑允执压抑的争吵声。\"妈！我说了我不回去！\"他对着电话低吼，\"梦笙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什么叫打工妹没前途？\"明珍朝梦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过去。

挂了电话，郑允执的脸色很难看。\"我爸妈......\"他搓着手，不知该怎么说。梦笙递给他一杯乌龙茶：\"我知道他们不喜欢我。\"她早就从离魂时看到的景象里知道了——郑允执的母亲坐在藤椅上，对着一群老伴郑宏邺数落她：\"一个学医的大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待在老家上班，跑到鹭岛去当打工妹，一看就不是安分的......\"郑宏邺在一旁来回踱着步：\"我们家允执是独苗，事业单位的人，怎么能找这种没正式工作的？\"

那天下午，郑允执收到了母亲寄来的第二封信。梦笙看着他拆信时发抖的手，离魂体不受控制地飘了出去。她看见郑允执的母亲把信笺拍在桌上：\"让他赶紧回来！我已经托人给他介绍了市领导的女儿，知根知底的......\"他父亲坐在沙发上叹气：\"那魏丫头是个有主意的，怕不是能拿捏住允执？\"

青鸟就是这时落在窗台上的。翠绿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它歪着头看了梦笙一眼，嘴里衔着的白玉兰花瓣飘落在信纸上。梦笙忽然想起母亲的话：\"路是自己选的，苦乐都要担着。\"

日子还在继续。郑允执帮明珍把阳台的花盆搬到楼下晒太阳，小星趴在他背上数蚂蚁。梦笙坐在骑楼的竹椅上择菜，看郑允执笨拙地哄着小星讲故事书，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中山路的夜市很热闹，郑允执给小星买了个，粉色的糖丝在路灯下像朵云。明珍拉着梦笙落在后面：\"他爸妈那边......\"梦笙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她看见郑允执正举着跟小星碰鼻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有天晚上，小星突发高烧，郑允执背着孩子往医院跑，梦笙和明珍跟在后面。急诊室的灯光惨白，郑允执握着小星输液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明珍看着他，悄悄对梦笙说：\"是个靠谱的。\"

青鸟又来过一次，落在厨房的窗台上，看着梦笙给郑允执缝补磨破的袖口。它扑棱棱飞走时，掉下根羽毛，梦笙把它夹进了郑允执给她买的日记本里。

郑允执收到的第三封信是挂号信，信封里装着他母亲托人拍的照片——个穿着连衣裙的姑娘站在市政府门口，笑得一脸矜持。\"我妈说......\"郑允执的声音很低，\"让我回去见一面。\"梦笙低着头继续择菜，指甲掐进了青椒里。

那天夜里，梦笙又\"看见\"了郑允执家的客厅。他母亲把照片摆在桌上：\"你看这姑娘，父母都是干部，跟咱们允执多配......\"他父亲还是来回走着：\"那鹭岛丫头再好，能帮他在单位站稳脚跟吗？\"魏梦笙飘在上空看着床上的郑允执打着鼾声，眉头微微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