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惊呼一声,却见郝不凡脚步轻挪,像阵风似的避开了拳头,同时抬手扣住光头的手腕,稍一用力。
“咔嚓”一声轻响,伴随着光头撕心裂肺的惨叫:“啊——我的手!”
瘦高个和另一个汉子见状,连忙挥着短棍冲上来。
郝不凡将青鸾往旁边一推,嘱咐道:“站远点,别伤着你。”
话音未落,他已迎着两人冲了上去,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片刻功夫,两道惨叫声接连响起,瘦高个两人便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
光头看着地上哀嚎的同伙,又看了看面不改色的郝不凡,眼里满是惊恐,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
他挣扎着想要爬走,却被郝不凡一脚踩住后背,动弹不得。
“少……少侠!饶命啊!”
光头吓得涕泪横流,拼命磕头,额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青鸾长老心软,拉了拉郝不凡的衣袖,轻声道:“不凡,放了他们吧。”
“滚。”郝不凡松开了脚,声音冷得像冰,“再让我看见你们在这山里作恶,或者打她的主意,下次就不是断手这么简单了。”
光头如获大赦,和另外两个同伙一起同伙,连滚带爬地跑了,连一句狠话都不敢留下。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青鸾才伸手摸了摸郝不凡的胳膊,满眼担忧:“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郝不凡转过身,脸上的冷意瞬间消散,重新露出温和的笑容,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我没事,别担心,几个杂碎而已,我们继续赶路吧!”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山道间,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彼此掌心传来的、足以驱散所有不安的温度。
青鸾长老感动不已,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矮一头的少年,方才他挡在自己身前时,脊背挺得笔直,明明身形不算魁梧,却像座稳当的山,把所有凶戾都拦在了外面。
风卷着草木的气息吹过,郝不凡见青鸾长老盯着自己发怔,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柔美脸颊:“还在怕?”
青鸾长老摇摇头,眼眶却悄悄泛红。
从前,她青鸾是众人敬仰的长老,遇事总需自己扛着,刀光剑影里从不敢露半分软弱。
可方才,光头的拳头挥过来时,她竟没想着要动用残存的力量,去教训对自己不敬的人。
第一反应竟是往郝不凡身后躲——原来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是这样的踏实。
“刚才你出手时,”青鸾长老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我竟忘了自己也会些功夫。”
郝不凡听了,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让她半边身子靠着自己:“有我在,哪用得着你动手。”
他低头看她,阳光落在她发间的木簪上,碎光晃得人心里发软,“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护着你,不用你再硬撑。”
青鸾长老靠在郝不凡肩头,鼻子一酸,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填得满满当当。
她抬手环住郝不凡的腰,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好。”
山道蜿蜒向前,树叶被风拂得沙沙响。
郝不凡牵着她的手,每一步都走得稳当,偶尔遇到难走的路段,便会停下脚步,先扶着她过去。
青鸾看忽然觉得,比起重回宗门,此刻掌心的温度,以及身边这个人带来的安稳,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山道往前延伸,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后,眼前忽然亮了起来。
成片的野蔷薇顺着斜坡铺开,粉白与浅红的花瓣层层叠叠,被阳光染得透亮,风一吹便涌起细碎的花浪,连空气里都飘着清甜的香气。
青鸾长老脚步顿住,目光落在花丛间翩跹的彩蝶上,眼底泛起孩童般的好奇。
从前,在宗门,她总是端着长老的架子,连路过花圃都只匆匆一瞥,从未像此刻这样,想伸手去触碰那些颤动的花瓣。
“喜欢?”
郝不凡看出青鸾长老的心思,拉着她往花丛边走近了些。
不等青鸾回答,郝不凡忽然俯身,摘下一朵开得最盛的粉蔷薇,小心地别在她耳后。
指尖擦过她的鬓角时,能感觉到她微微的瑟缩,抬头便见她脸颊又红了几分,连耳尖都透着粉。
“好看。”
郝不凡忍不住夸赞,伸手轻轻捏了捏青鸾长老的脸颊。
青鸾长老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往花丛深处走了两步,伸手去够一朵垂在枝头的蔷薇。
裙摆扫过草丛,惊起几只停在花瓣上的蝴蝶。
彩蝶围着她的裙摆打转,青鸾长老下意识追了两步,脚步轻快得像个小姑娘。
郝不凡站在原地看着,见青鸾长老伸手去扑蝴蝶,却因动作太急差点绊倒,连忙快步上前扶住她的腰。
两人都没站稳,一起跌坐在柔软的草地上。
“小心些。”
郝不凡无奈地笑,替青鸾长老拂去裙摆上沾着的草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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