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籽燎原 第30章 情、事暗涌

在成功说服本村的散户茶农加入合作社后，林金果的视野投向了更远方。她站在办公室的全县地图前，目光扫过那些尚未被标记的附近乡镇。

“刘经理，你和曼宁还有郭师傅，分成三组，”她的指尖划过地图，“去联系我们附近镇零散的油茶种植户！我们要在霜降前，把保底收购协议签下来！”

她转身，眼神灼灼：“告诉他们，我们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唯一的要求是——绝对生态，不用化肥农药！如果他们愿意，还可以土地流转、茶林入股，成为我们真正的合作伙伴！”

刘瑞农激动地拍案而起：“林总，这是要把全县的油茶资源都整合起来啊！这才是真正的乡村振兴！”

接下来三支小分队奔走在山野乡间。令他们惊喜的是，消息传开后，不少外镇的茶农主动找上门来。

“林总，我们是青山镇的，”一位老茶农带着上十户乡亲找上门来，“听说你们这里收茶籽价格高，还保底，我们想跟你们干！”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公司的签约室里，来自各个乡镇的茶农排起了长队。苏曼宁带着团队忙得脚不沾地，一份份保底收购协议被签订，一个个新的合作伙伴被纳入“钰果生辉”的体系。

就在这欣欣向荣之际，霜降将至，一个新的挑战摆在面前——现在正是油茶果成熟的黄金时节。如何组织采收，成了摆在林金果面前的一个实际问题。

若按村里以往帮工的老办法，按天计酬，虽省心却难免效率不高。林金果与父亲几番商议后，做出了一个大胆又接地气的决定：按量承包，多劳多得。

消息一出，如平地惊雷，瞬间在村里炸开了锅，引发了一片片议论声。

这天清晨，林家老宅的院子里挤满了人。不仅有本村的茶农，还有许多刚签约的外镇农户。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等着看林金果今年要怎么安排采收工作。

“凯东老哥，您得给我们说句公道话！”年近六旬的林祥华率先发难，“往年都是按天算工钱，一天一百五，大家心里踏实。现在听说要改什么包干制，这不是要断我们的活路吗？”

林凯东坐在院中的藤椅上，面色凝重。他理解女儿想要改革的决心，但也明白乡亲们的担忧。

就在这时，林金果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精心准备的方案。她耐心的详细的解说：

“各位叔伯乡亲，首先感谢大家对我们钰果生辉的信任。特别是远道而来的青山镇、云盘镇的乡亲们，你们愿意把茶林交给我们，这份情谊，我林金果铭记在心！”

她的话让原本嘈杂的院子安静下来。

“祥华叔说得对，往年我们都是按天算工钱。但是，”她话锋一转，“大家想想，一天一百二，二十亩茶林至少要十个人干上七八天，总共要支付一万多工钱。而且拖得越久，茶籽掉落的就越多，损失的都是我们自己的收成啊！”

这时，一个穿着灰色旧衬衫的中年汉子从人群后挤上前来。他是南平村的林子聪，这些年来因为家中老母常年卧病，两个孩子还在上学，夫妻二人只能在村里接些零活，日子过得十分拮据。

“林总，”林子聪的声音有些沙哑，“您说的包干制，能不能详细说说？”

林金果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好！西面那二十亩茶林，我准备以六千元的包干价承包出去。按照往年经验，四五个熟练工，四天就能干完。算下来，每人每天能挣三百多！”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一天三百？这可比往年翻了一倍还多！”

“可是万一摘不完怎么办？那不是白干了吗？”

林子聪却格外坚定：“我娘这个月的药费还没着落，孩子下学期学费也要交了。一天三百，值得我拼一把！”

就在争论不休时，叶兴明的车停在了院门外。他远远站着，似乎不打算介入。自从挂牌仪式后，他就刻意保持着距离，连林金果的多次邀请都找借口推脱了。

林金果主动迎上去：“叶主任，您来得正好。”

叶兴明犹豫了一下才走近，低声说：“你们公司的事还是你自己解决吧！”

这话让林金果心头一紧，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转身面向众人：

“既然子聪哥愿意带头，西面二十亩就包给你了！东面二十亩，我想请林晓燕大姐来承包！”

健硕的林晓燕立刻应声：“成！我带着三个闺女一起干，保证四天完工！”

“金果丫头，哦不，林总，你这法子好！”村里最精明的林伯盘算了一下，眼睛一亮，“我带着我两个儿子，包下北坡那一片，保证摘得干干净净！”

“我家劳力足，能多包一块吗？”几位嫂子也围上来询问，积极性空前高涨。

林金果趁热打铁：

“今年只是试点！表现好的，明年公司新整合的五百亩茶林全都优先承包！不仅如此，以后的除草、施肥、翻土等所有农事，都按这个模式来！”

这话瞬间点燃了全场。原本还在观望的茶农们眼睛一亮，纷纷涌上前来，将林金果团团围住，争相在意向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人声鼎沸中，林金果不经意间抬眼，正好捕捉到叶兴明转身离去的背影。他走得很快，几乎称得上是仓促，那挺拔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大门口。

“这个叶兴明，最近怎么总是来一下走了，说话也是忽冷忽热......”林金果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头掠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失落。

待人群散去，范文静走上前去，轻轻挽住林金果的手臂：“果果，今天这仗打得漂亮！”

林金果一惊，“你怎么来了？”

“我带我一个亲戚来支持你的摘茶籽工程啊！”文静不急不慢地说，她顿了顿，目光也望向叶兴明离开的方向，语气变得有些迟疑，“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林金果疑惑看向好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