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陆星痕与卓不凡二人联袂而行，并未刻意张扬，但两位大宗师级别的存在，即便收敛了气息，其无形中散发出的气场也非同小可。他们并未选择官道，多是穿行于山林野径，步伐看似不快，却每每一步踏出，便已在数丈乃至十数丈开外，正是缩地成寸的玄妙手段。
卓不凡性格孤高，平日寡言，但与陆星痕论道时却言辞犀利，直指武道本质。两人时而以言语交锋，时而寻一僻静处切磋印证。陆星痕的太虚云水体变幻莫测，卓不凡的剑道锋芒毕露，彼此皆从对方身上获益良多。陆星痕对虚空之力的运用愈发精妙，卓不凡的剑意也在与太虚意境的碰撞中，少了几分纯粹的凌厉，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缥缈。
这一日，两人已进入嵩山地界。远远望去，少室山与太室山连绵起伏，林木葱郁，千年古刹少林寺便坐落于少室山密林之中，虽未得见全貌，已能感受到一股沉淀了数百年的庄严与宁静。
然而，在这份宁静的表象之下，陆星痕凭借太虚云水体对天地气机的敏锐感知，却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暗流。
“卓兄，可曾感觉到？”陆星痕停下脚步，望向少林寺方向，眉头微蹙。
卓不凡眼神锐利如剑，扫视四周，冷哼一声：“嗯，鬼鬼祟祟的老鼠不少。杀气、戾气、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死寂之气，与你在海上斩杀的那些人同源。”
巡天司！他们也来了？而且，似乎不止一方势力潜伏在少林周围。
“看来，这少林寺如今成了是非之地，成了某些人眼中的肥肉了。”陆星痕淡淡道。他原本只是为了探寻少林藏经阁之秘，尤其是那神秘的扫地僧以及可能与琅嬛令（土）相关的线索，如今看来，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复杂。
“浑水才好摸鱼。”卓不凡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正好，我的剑许久未曾饮血了。”
两人不再掩饰行踪，身形一晃，如同两道青烟，径直朝着少林寺山门而去。
越是靠近少林，那股暗流涌动的感觉便越是明显。山林间，隐约可见一些身手矫健的黑衣人潜伏，气息阴冷，与巡天司如出一辙。更远处，还有一些打扮各异、气息驳杂的江湖人士，显然也是闻风而来，意图不明。
少林寺显然也察觉到了危机。山门之外，知客僧的数量增加了数倍，且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精光内敛，显然都是武僧中的好手。寺内隐隐传来诵经之声，庄严肃穆，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与寺外潜伏的杀机形成鲜明对比。
陆星痕与卓不凡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暗中诸多势力的注意。两道如此强横的气息毫不掩饰地直冲山门，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来者止步！”一名中年知客僧上前一步，合十行礼，声音洪亮，隐含警惕，“不知两位施主驾临敝寺，所为何事？”
卓不凡负手而立，懒得开口。陆星痕上前一步，还了一礼，声音平和：“姑苏慕容复，与友人卓不凡，久仰少林盛名，特来拜会，欲求见方丈玄慈大师，或……藏经阁内一位扫地神僧。”
他直接报出了名号，并未隐瞒。“姑苏慕容”四字在江湖上分量不轻，而“卓不凡”之名，对于顶尖势力而言，也绝非陌生。
那知客僧闻言，脸色微变，显然知晓慕容复近来在江湖上声名鹊起，更听闻其与吐蕃国师鸠摩智交手不分胜负的传闻。至于卓不凡，虽少在江湖行走，但其剑神之名，在高层圈子里亦是如雷贯耳。
“原来是慕容公子与卓先生驾临。”知客僧语气更加恭敬了几分，但依旧带着为难，“方丈大师正在闭关清修，不便见客。至于藏经阁的扫地僧……敝寺并无此职司，亦无此人。两位施主是否听闻有误？”
果然，扫地僧的存在，少林寺官方并不承认，或者说，其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秘密。
陆星痕并不意外，正欲再言，忽然眉头一挑，与卓不凡同时侧身，望向左侧山林。
“藏头露尾，给我滚出来！”卓不凡并指一划，一道无形剑气破空射出，没入林中。
“嗤啦！”
一片灌木被整齐切断，三道黑影狼狈地窜出，其中一人手臂上鲜血淋漓，显然被剑气所伤。三人皆身着巡天司的暗沉制服，为首一人气息阴冷，竟也是一位宗师高手。
“巡天司办事，闲杂人等避退！”那受伤的宗师捂着伤口，色厉内荏地喝道，目光忌惮地看着卓不凡。他们奉命监视少林，没想到这新来的两人如此霸道，直接出手。
“巡天司？算什么东西！”卓不凡眼神一冷，他最厌烦这等仗势欺人的朝廷鹰犬，更何况这些人的气息让他本能地感到厌恶。他指尖剑气再凝，就要将这三人立毙当场。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一声苍老却浑厚的佛号自寺内传来，如同暮鼓晨钟，响彻山门，带着一股祥和却不容置疑的力量，竟将卓不凡凝聚的剑意冲淡了几分。
只见一位身着黄色僧袍、面容清癯、白眉长垂的老僧，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山门之内，缓步走出。他步伐沉稳，眼神澄澈，仿佛蕴含着无穷智慧，周身并无强横气势外放，却给人一种如山岳般沉稳、如大海般深邃的感觉。
“玄澄师叔！”众知客僧纷纷合十行礼，神色恭敬。
来人正是少林寺玄字辈高僧，以佛法精深、武功高深着称的玄澄大师。
玄澄目光扫过那三名巡天司之人，眼中闪过一丝悲悯，随即看向陆星痕与卓不凡，合十道：“两位施主驾临，敝寺蓬荜生辉。寺外非待客之所，还请入内奉茶。至于这几位官爷……”他看向巡天司三人，“少林乃佛门清净地，不涉俗务，亦不容刀兵，还请诸位退去。”
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严。那三名巡天司之人面面相觑，不敢违逆，悻悻地退入林中，消失不见。
陆星痕心中暗赞，这玄澄大师果然名不虚传，一身修为已臻化境，虽未达大宗师，却也相差不远，尤其是那份佛法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一言便能化解戾气。
“有劳大师。”陆星痕拱手道。
卓不凡也收敛了些许锋芒，微微颔首。他虽狂傲，但对真正的得道高僧，还是保有几分敬意。
在玄澄的引领下，两人步入少林寺。穿过层层殿宇，但见香火鼎盛，僧众各司其职，虽气氛略显凝重，却依旧秩序井然，可见少林数百年底蕴非同小可。
沿途，陆星痕能感觉到，至少有不下十道强大的气息隐藏在暗处，关注着他们。其中几道，晦涩深沉，显然是玄字辈的高僧。还有一道气息，若有若无，仿佛与整个少林寺的山林殿宇融为一体，若非他太虚云水体对自然气机感应敏锐，几乎无法察觉。
（扫地僧……他果然在关注我们。）
陆星痕心念微动，却并未点破。
玄澄将二人引至一间清净的禅房，奉上清茶。
“两位施主此番前来，想必不只是游览拜会那么简单吧？”玄澄开门见山，目光澄澈地看着陆星痕和卓不凡。
陆星痕放下茶盏，坦然道：“大师明鉴。在下前来，一是久仰少林武学博大精深，欲借阅藏经阁典籍一观；二是听闻寺内有一位扫地神僧，佛法武功已臻化境，特来请教。”
玄澄闻言，白眉微动，缓缓道：“慕容公子，藏经阁乃敝寺重地，非本寺弟子，不得入内，此乃祖训，老衲亦无法通融。至于扫地神僧……老衲在寺中数十载，确未曾听闻。或许只是江湖以讹传讹。”
他的回答与那知客僧一般无二。
卓不凡冷哼一声：“大师，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寺外那些巡天司的鹰犬，还有暗中窥视的其他势力，想必贵寺也心知肚明。如今少林已成众矢之的，单凭贵寺之力，能否守住这千年基业，犹未可知。我与陆兄此来，未必是敌。”
玄澄神色不变，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少林立寺数百年，历经风雨，自有其存续之道。外魔虽强，我佛亦有无边法力。两位施主好意，老衲心领。然规矩不可废。”
场面一时陷入僵持。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小沙弥匆匆跑入禅房，在玄澄耳边低语了几句。
玄澄面色微微一凝，对陆星痕二人道：“两位施主，寺中有些许杂事，老衲需失陪片刻。两位可先在寺中随意走走，但请勿靠近藏经阁与达摩院等重地。”说完，便匆匆离去。
陆星痕与卓不凡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了然。少林寺，果然出事了。
两人走出禅房，并未走远，而是寻了一处较高的殿宇屋顶，凭高远眺。只见寺内武僧调动频繁，隐隐朝着后山的方向而去。而寺外那些潜伏的气息，也似乎躁动了起来。
“看来，有人按捺不住了。”卓不凡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陆星痕目光深邃，望向藏经阁的方向。他能感觉到，那股与山林殿宇融为一体的晦涩气息，依旧稳如磐石，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风暴将至，就看这少林禅心，能否镇住群魔了。”陆星痕淡淡道，“卓兄，看来我们暂时是看不到想看的了，不过，一场好戏，即将开场。”
他的话音刚落，猛地感应到，在少林寺后山的方向，一股强横霸道、充满炙热毁灭气息的力量，轰然爆发！
同时，另一个方向，一股阴冷死寂、却又带着煌煌官威的庞大气息，也如同乌云压顶，朝着少林寺压迫而来！
鸠摩智！还有巡天司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