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从抓小偷开始立一等功 第87章 困兽犹斗

“清源”行动的最终决战序幕拉开，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博弈的味道。深潭之下的巨鳄已然受惊，它不再潜伏，而是张开了布满獠牙的巨口，开始疯狂地撕咬、挣扎，试图冲破这张越来越紧的罗网。

省委副书记陆天明的反击，来得迅速而精准，完全符合其身份和段位。他没有气急败坏的叫嚣，也没有低级的威胁，而是充分利用了规则和制度本身作为武器。

首先，在一次省委常委会上，讨论到近期某些“影响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的个案时，陆天明面色沉痛地发言：“同志们，发展是硬道理，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前提。我们有些部门，在办案过程中，是否存在用力过猛、范围过宽的问题？个别案件，是否因为办案人员的主观臆断和急于求成，导致了对一些优秀企业家的误伤，影响了我们省来之不易的良好营商环境？我建议，省委应该成立一个专项督导组，对近期一些社会反响较大的案件，进行必要的‘回头看’和程序审查，确保每一项执法行为都经得起法律和历史的检验。”

他这番话，冠冕堂皇，站在了“维护稳定”和“保护营商环境”的道德制高点上，将“清源”行动暗指为“用力过猛”、“主观臆断”，其提议成立的“督导组”，更是意图将手伸进办案过程，进行干涉和掣肘。

尽管省长李国华和纪委书记王书记尽力斡旋，强调依法独立办案的重要性，但陆天明在省委经营多年，根基深厚，他的提议还是得到了一些常委或明或暗的支持。最终，省委决定，由一位相对中立的秘书长牵头，组织一个小范围的工作小组，“了解情况，协调问题”，这无疑给“清源”行动套上了一个无形的枷锁。

其次，沈青云接到通知，他需要就“清源”行动的进展、特别是涉及高级别领导干部的情况，向这个新成立的省委工作小组进行“汇报”。这显然是一场“鸿门宴”，目的就是探听虚实、施加压力，甚至寻找办案过程中的“瑕疵”进行攻击。

“这是阳谋。”高振邦厅长在电话里对沈青云沉声道，“他是在用组织的程序来压我们。汇报要去，但原则必须坚持！涉及核心案情和侦查秘密的，一个字也不能透露！重点是汇报我们已经掌握的、确凿的、关于经济犯罪和走私犯罪的证据，将韩宝华的问题与他进行切割……暂时切割。”

沈青云明白高厅长的意思，在最终摊牌前，需要策略性的隐忍和迂回。

省厅看守所，对“泥鳅”龙小飞的审讯依旧僵持。这个老江湖如同冰冷的石头，对所有问题都报以沉默。然而，沈青云指示寻找其“软肋”的策略，终于起到了效果。

外围调查组发现，“泥鳅”虽然凶狠狡诈，但对他的结发妻子和早年夭折的独生女，却有着一份异乎寻常的、深藏心底的感情。他发迹后，虽然情妇无数，却始终没有与原配离婚，并且每年都会在女儿忌日那天，独自去墓园呆上一整天。此外，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会偷偷资助几个与他女儿年纪相仿、家境贫困的女学生读书。

审讯组调整了策略。他们没有再提他的罪行和面临的惩罚，而是由一位年纪稍长、气质温和的女预审官出面，在一次深夜审讯中，看似随意地聊起了亲情，聊起了为人父母的不易，聊起了那些他默默资助的学生最近取得的成绩和写给“好心人”的感谢信。

起初，“泥鳅”依旧沉默，但紧绷的身体和微微颤抖的眼皮，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当女预审官轻声念出一封受助学生信中充满感激和希望的话语时，“泥鳅”一直空洞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女预审官捕捉到了这一细微变化，趁热打铁，语气带着一丝惋惜：“龙小飞，你为你女儿做的，我们看到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走的这条路，如果她知道，她会怎么想？她会不会以你这个父亲为耻？你资助的那些孩子，她们阳光下的未来，是建立在多少像你女儿一样本该拥有幸福生活的孩子的痛苦之上的？”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中了“泥鳅”内心最深处、最不愿触碰的伤疤。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女预审官，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但最终，那吼声化作了一声漫长而绝望的叹息，他整个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一样，瘫软下去。

“……我说……”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悔恨，“‘信达环球’……是陆……陆天明通过韩宝华……介绍给我的……大部分见不得光的钱……都通过他们洗出去……陆天明拿大头……他……他在境外有个私生子……所有的钱……最终都是要汇过去……”

“泥鳅”的崩溃，如同堤坝决口，后续的审讯变得顺利起来。他交代了多次与陆天明秘密会面的地点和方式，交代了通过“信达环球”洗钱的具体流程和金额，甚至提供了部分他偷偷保留下来的、作为“护身符”的录音和转账记录的隐藏副本！

这些证据，与韩宝华的供述、吴国忠的泄密行为、以及境外调查的线索，形成了强大的交叉印证，一条清晰、完整的指向陆天明的证据链，正在迅速闭合！

与此同时，对吴国忠的审讯也取得了决定性突破。在审讯人员出示了其家属通过其情妇账户收受巨额贿赂的确凿证据，并明确告知他，陆天明自身难保，不可能再兑现任何承诺后，吴国忠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为了活命，他抛出了自己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筹码。

“我…我还知道一件事…”吴国忠脸色惨白，声音颤抖，“陆天明…他有一个秘密的海外关系…不是那个私生子…是…是他的一个表亲，在国外某个情报机构担任顾问…陆天明通过这个人…和‘信达环球’背后真正的老板…有过接触…那次…那次我泄密之后…俱乐部经理告诉我…如果事情失控…可以启动‘b计划’…通过那条线…把水搅浑…甚至…甚至可以制造意外…”

“b计划”？海外情报机构顾问？制造意外？

这些信息让审讯人员都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属实，这意味着陆天明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经济犯罪和**，可能还涉及到了更危险的国家安全领域！

“那个表亲的名字？联系方式？‘b计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审讯人员厉声追问。

吴国忠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名字…我不知道全名…只知道代号叫‘夜枭’…联系方式只有陆天明和‘信达环球’的顶层掌握…‘b计划’…他们没细说…但暗示…如果需要…可以制造…交通事故…或者…境外失踪…”

这条信息太过惊人，也太过危险！沈青云接到汇报后，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升级。他一方面命令对吴国忠严加看管，确保其安全，另一方面，立即通过高振邦厅长，向更高层和国家安全部门进行紧急汇报。

“夜枭”这个名字，以及其可能关联的境外情报机构，立刻成为了境外调查的最高优先级目标。通过紧急启动的更高层级国际合作渠道，相关信息被迅速传递给了相关的友好国家情报部门。

反馈很快传来——确实存在一个代号“夜枭”的活跃人物，与某些西方情报机构关系密切，经常利用其华人身份和学术背景作为掩护，从事一些灰色地带的活动，但其行踪诡秘，受到严密保护。

与此同时，根据“泥鳅”和吴国忠提供的最新线索，国际经侦协作取得了重大突破！在多国金融监管机构的同步配合下，成功锁定并紧急冻结了“信达环球”控制下的数个核心账户，以及陆天明那个私生子名下的多个隐匿资产账户，冻结资金总额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这一记重拳，狠狠打在了“代理人”网络的七寸之上！对方显然没有料到中方的行动如此迅速和精准，其境外资产转移计划被彻底打乱。

省委工作小组的“汇报会”如期举行。会议室里，气氛微妙。沈青云带着陈涛，面对着由省委秘书长带队，包括办公厅、政法委、纪委相关人员组成的工作小组。

陆天明没有亲自到场，但他的影响力无处不在。

秘书长开场便定了调子，要求“清源”行动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注意方式方法”，“维护大局稳定”。

轮到沈青云汇报时，他没有按照对方预期的剧本走，没有纠缠于具体个案的程序细节，而是言简意赅地汇报了行动在打击走私、铲除黑恶势力保护伞方面取得的“显着成效”，重点提及了已查明的巨额资金通过“信达环球”等渠道流向境外的事实，以及由此对国家经济安全造成的危害。

他语气平稳，措辞严谨，但每一句话都像沉重的铅块，砸在会议室每个人的心上。他没有直接点陆天明的名字，但所有听者都明白，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正悬在谁的头顶。

汇报结束后，秘书长脸色凝重，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要求“依法继续推进工作”。

这场交锋，沈青云守住了底线，没有泄露核心机密，同时也巧妙地将问题的严重性摆在了台面上。

走出会议室，沈青云接到了高振邦厅长的电话。

“青云，刚刚开了书记碰头会。情况已经基本明朗了。”高振邦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也带着前所未有的决断力，“中央纪委和国家安全部门的联合工作组已经成立，马上就会抵达省城！对陆天明及相关问题的审查，将由他们直接接手！你们‘清源’行动指挥部，负责做好一切交接和配合工作！”

放下电话，沈青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头望向窗外。天空依旧阴沉，但他知道，那轮被厚重乌云遮蔽了太久的太阳，终于要喷薄而出了。

困兽犹斗，终难逃覆灭之局。这场席卷滨江省的风暴，即将迎来最终的清算时刻。而他和他的战友们，已然站在了风暴之巅，见证了黑暗被驱散前最激烈的挣扎，也即将迎来曙光降临的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