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从抓小偷开始立一等功 第78章 清源攻坚

省城的秋意渐浓，梧桐叶片片飘落，铺满了街道。“清源”行动指挥部内的气氛，却比这秋意更加肃杀凝重。赵德明的落网并未让案情豁然开朗，反而像揭开了一个更大的谜团；而边境那头，“泥鳅”的踪迹依旧扑朔迷离，如同隐匿在亚热带雨林深处的毒蛇。

省厅看守所特审室内，空气仿佛凝固。赵德明已经在这里度过了十几个小时，脸上的油光被疲惫和恐惧取代，眼袋浮肿，嘴唇干裂起皮。主审官老预审经验丰富，并不急于求成，他像一位耐心的渔夫，时而收紧鱼线，时而稍稍放松。

“赵德明，你那个在澳洲留学的儿子，最近好像遇到点麻烦？”老预审看似随意地翻开一份文件，语气平淡，“听说他租的公寓进了贼，虽然没损失什么，但受了点惊吓。异国他乡的，不容易啊。”

赵德明猛地抬起头，瞳孔骤缩，声音带着颤抖：“你们…你们把他怎么了？！”

“我们是警察，不是黑社会。”老预审合上文件，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我们只是在履行职责，提醒你，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你在这里硬扛，外面的人未必领情，反而可能因为你知情太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波及的可就不止是你一个人了。”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赵德明的心上。他想起了李坎的下场，想起了那个神秘“Ω”背后人物翻脸无情的传闻，更想起了远在海外、孤立无援的儿子。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我…我需要抽根烟…”他嘶哑地请求。

老预审示意旁边的干警给他点上一支。赵德明贪婪地吸了一大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剧烈挣扎着。最终，求生的**和对家人的担忧压倒了一切。他颓然垂下头，声音几不可闻：“…我说…是…是韩…”

就在这个名字即将吐出的瞬间，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了。一名干警进来，在老预审耳边低语了几句。老预审眉头微皱，点了点头，随即对赵德明说道：“今天先到这里，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我们下次再谈。”

这突如其来的中断，让赵德明刚刚崩溃的心理防线又出现了一丝裂隙，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老预审离开，心中再次充满了不确定和恐惧。

瑞丽，追捕小组负责人郑闯调整策略后，果然有了收获。根据对当地“地头蛇”和隐秘渠道的排查，他们锁定了一个绰号“山猫”的边境向导。此人熟悉所有明暗通道，专门为一些“特殊客人”提供偷渡服务，要价高昂，但信誉“良好”。

郑闯决定亲自会会这个“山猫”。在一家嘈杂的傣味烧烤摊，郑闯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扮成内地来的“老板”，通过中间人，与干瘦精悍的“山猫”接上了头。

“听说你这儿有条‘快车道’，能送人去对面看‘大金塔’？”郑闯用带着粤语口音的普通话，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烤鱼。

“山猫”眯着眼，打量着郑闯，眼神警惕：“老板说笑了，看金塔走正规口岸就好咯。”

郑闯嗤笑一声，将一沓现金推了过去：“明人不说暗话，我有个朋友，手续有点问题，但又急着过去谈笔大生意。钱，不是问题。”

“山猫”看着那沓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依旧谨慎：“最近风紧，不好走啊。而且，你那朋友…什么来路？”

“做建材生意的，姓龙。”郑闯按照“泥鳅”已知的一个化名说道，同时仔细观察着“山猫”的反应。

听到“姓龙”和“建材”，“山猫”的眼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常态，但没能逃过郑闯的眼睛。

“龙老板…没听说过。”“山猫”打了个哈哈，“这样吧，老板留个联系方式，有消息我通知你。”他收起钱，起身就要走。

郑闯没有阻拦，他知道，鱼饵已经放下，就看“山猫”会不会去报信，或者…直接联系那位“龙老板”。他立刻通知外围监控组：“盯死‘山猫’！所有通讯，所有接触的人，一个都不能漏！”

省厅指挥部，沈青云接到了高振邦厅长的内线电话，语气比平时更加严肃。

“青云，刚开完省委常委会，有领导对‘清源’行动的规模和…可能造成的影响，表示了关切。”高振邦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控制一下调查范围，把握好节奏，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震荡。”

沈青云的心沉了一下，他立刻明白了这“关切”背后的含义。阻力，已经开始从水下浮到水面了。

“厅长，‘清源’行动目前进展顺利，赵德明即将突破，边境追捕也发现了关键线索。这个时候收缩，无异于前功尽弃，也会让那些违法乱纪者更加猖獗！”沈青云语气坚定，“我认为，越是有人施加压力，越说明我们打到了要害！这个盖子，必须揭开！”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高振邦斩钉截铁的声音：“你说得对！压力我来顶住！你只管放手去干，用最快的速度，拿出最硬的证据！记住，铁证如山，是最好的回应！”

放下电话，沈青云感到一股暖流和更重的责任。他知道，高厅长是在用自身的政治前途，为他保驾护航。他必须更快，更准！

就在这时，政委吴国忠又“适时”地出现了，这次他没端茶杯，脸上带着一种“我早就说过”的神情。

“沈总，听说…上面有点不同的声音？”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推心置腹”，“办案子嘛，有时候也要讲政治，顾全大局。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策略性的调整？”

沈青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吴国忠，语气不卑不亢：“吴政委，什么是大局？维护法律的尊严，清除**毒瘤，保护人民群众的利益，这就是我们公安干警最大的政治，最重要的大局！任何试图干扰、阻碍我们依法办案的行为，都是在破坏这个大局！”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吴国忠一时语塞，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干笑两声：“好，好，你有原则！那我就不多说了。”悻悻然地转身离开。

压力和阻力，反而激起了沈青云和整个专案组更强的斗志。

看守所那边，经过短暂的休整和心理煎熬，赵德明的防线彻底崩溃。在第二次审讯中，他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大量关键信息，虽然依旧不敢直接说出那个名字，但他提供的具体时间、地点、金额、经手人，已经足以将目标牢牢锁定在少数几个极具分量的嫌疑人身上。一条清晰的、指向更高层“保护伞”的利益输送链条，逐渐浮出水面。

边境线上，监控“山猫”的行动组传来捷报！“山猫”在接到郑闯的“生意”后，果然没有直接联系“龙老板”，而是与一个境外号码进行了短暂通话。技侦部门成功锁定并破译了部分通话内容，确认对方是在询问“龙老板”的近况和“建材”是否安全。“山猫”在通话中暗示“风紧”，建议“龙老板”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待他的进一步通知。

“泥鳅”果然还藏在境内，并且与“山猫”保持着联系！这意味着，抓捕“泥鳅”的机会，就在眼前！

郑闯立刻向指挥部请示：“沈总，是否对‘山猫’实施抓捕，突审出‘泥鳅’的藏身地点？”

沈青云沉吟片刻，否决了这个提议：“不行！‘山猫’是老油条，抓捕容易惊蛇。继续严密监控，利用他，给‘泥鳅’传递我们想让他知道的信息，引蛇出洞！同时，根据赵德明交代的新线索，立即对省内的几个关键节点和嫌疑人，展开同步调查和监控，固定证据！”

指挥部内，气氛空前紧张而兴奋。多条线索如同涓涓细流，正在汇成汹涌的江河，直指最后的目标。沈青云站在电子地图前，看着上面被一个个红色标记点亮的位置，眼神锐利如刀。他知道，总攻的号角，即将吹响。清源之路，虽布满荆棘，但曙光已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