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风月城的秋意越来越浓,长街的树也渐渐换了颜色,这点倒是和其它地方没什么两样,但不同的是这里的景色要比其它地方漂亮多,既不会有满树枯黄和遍地落叶让人伤悲,也不会只有几株枯树混在常绿的林子里让人觉得这秋天少了些什么,风月城的一切都是刚刚好,黄绿交错,去年旧叶终于在今年秋天向新叶告别,随着轻柔的秋风飘落下来,一片接一片的掉进无处不在的河水,随着清波荡漾,掠过画舫游船,去向远方。
鸾香庭的院子里也是如此,院子中央的草地还是一片绿意,但周围的树却多了些黄红,偶有几片落在地上,佣人还没来得及打扫,便成了院子的点缀。
而在院子的一角,还有着风月城最美的景色,漂亮的不像话的小江侧卧在一张长椅上,鲜红的长裙是秋天里最红的枫叶,顺着长椅耷拉在地上,倾国倾城的巴掌脸因为多日的心力憔悴显得有些病态,就像是那些一碰就碎的青花瓷。
在她腿边蜷坐着又长高了些的白水心,小丫头正是长身子的年纪,以前吃不饱所以显得瘦瘦小小,现在吃饱了,个子便蹿得飞快。
白水心把小江的一条小腿抱在怀里,轻轻地揉捏着。
这么漂亮的院子当然不只他们二人,在院子中央,景寒阳正教阿南控制着掌心处一团跳动着的白色火焰。
在阿南的身子修养好之后,景寒阳便每日来这鸾香庭教阿南修道,如果说认识无月明之前阿南的修道只是小孩过家家,那认识无月明之后阿南才算是勉强入了门,而现在有了景寒阳的指教,阿南才算是正式入了道,前人的经验总是会让后来的人少走些弯路,在修道一事上尤其如此。
有了名师指点,阿南也没有辱了她刚得到的轻灵死火,顶级的天赋很快就得到了兑现,就算现在无月明醒过来,想要再揍她一顿恐怕也要多过几招了。
除了阿南之外,小江其实也没闲着,景寒阳在教阿南修道的闲暇之余还教小江唱起了戏,据景寒阳说,明年的花朝节要像从前一样大办。
按照以往的规矩,风月城会在未央宫里办一场庆典,城里的其他人可以在这一天进到未央宫,而在未央宫正前面的广场上会搭一个舞台,风月城的花魁会在这一天带领众多舞女跳起百花舞,不过自从上届花魁在多年前自缢于风月城之后,这花魁的位置就一直空着,所以明年重启这花朝节,需要这两位公主先带个头。
因此在等待无月明醒来的小江也有了事情做,每日等景寒阳和阿南的事情忙完之后,她就会跟着景寒阳跳两段,不过以她的身体状况来看,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除了养精蓄锐以外,还要靠白水心的贴心按摩才能勉强跟上景寒阳和阿南的节奏。
阿南不只一次劝小江趁着无月明现在还晕着,不如干脆从他身上多整些补剂出来,反正他也不知道,一年两年的量不嫌少,十年八年的量也不嫌多,或者干脆整够一辈子的,那这病也没必要治了,就靠着无月明的血过后半辈子就行了。
但小江是何其的有原则,别人给的就是别人给的,自己偷的就是自己偷的,这两样的区别她还是分的清的。
不过话说回来,小江虽然嘴硬,但是身体却诚实的很,日渐消瘦的脸庞是无论如何也骗不了人的。
替小江捶着腿的白水心突然问道:“小江姐姐,怎么好久都没有见到长孙叔叔了?”
“你长孙叔叔本来计划着靠你无叔叔把你阿南姐姐的事情给办了,但现在你无叔叔醒不过来,阿南姐姐自己反倒进步神速,所以他的计划得重新来过了。”
“阿南姐姐到底在因为什么事情发愁啊?”
“她不想稀里糊涂就嫁了人,就算要嫁也不能嫁一个随随便便的人。”
“阿南姐姐不是风月城的公主吗?公主也需要嫁人?”
“就算是公主也要听城主的话啊!”
“那既然阿南姐姐不想嫁人,城主大人为什么偏要让阿南姐姐嫁人呢?阿南姐姐不是他的女儿吗?他不应该顺着阿南姐姐的意思吗?”
“虽然是,但爹爹很少顺着我和阿南的意思来。”
“我知道了,小江姐姐和阿南姐姐一定是没有跟城主大人撒娇。”
小江笑了起来,“撒娇?”
“对啊!”白水心说道,“每一次我想要些什么的时候只要求求无叔叔和长孙叔叔他们就会帮我办了,他们两个都这样,那城主大人应该更好说话才对啊?”
小江坐起身来捏了捏白水心的脸,“有些事情是怎么撒娇也求不来的。”
“哦,我明白了!”白水心拍了拍手,恍然大悟,“就像是去学堂,无论我怎么求着不去,无叔叔就是不答应我,非要送我去学堂。”
“对啊,就像是无叔叔非要送你去学堂一样,爹爹也非要让阿南嫁人,但嫁人终归和念书不一样,这间学堂若是读不下去就换下一家,可嫁了人,要怎么才能换下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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