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语染坊
染布用的草木香引着月疏桐寻到地点,抬头见到“心语”二字的招牌,想来老板是个细心的人,用五彩的布匹扎成花球,装点在牌坊上,客人一看,便知这店里的布有多少颜色。
店内有一位掌柜,三位伙计,训练有素,但都不像她要找的人。
月疏桐正欲开口,瞧见女子从内屋走来,上衣袖口粘了染料,下身是彩色百迭裙,每一步都是彩虹的颜色,瞧着就是开染坊的。
“王小姐?”月疏桐不想浪费时间,直切正题。
“嗯?”王语心见她第一眼,心中有些疑惑,这姑娘长的既熟悉又陌生,“这位客人,您有什么需要?”
“买你一柱香的时间”,几块灵石搁在桌上,碰的清脆响。
王语心越看越入迷,目光没从她脸上挪开过,终于她意识到什么,震惊地捂住嘴巴。
月疏桐道:“看来,我找对人了,王语心。”
后院,染布的姑娘在老板的示意下,放下手中活,结伴离开。
“小时候就喜欢在布上乱涂颜料,做成漂亮的衣服,到了十二岁,被卖到万云宗。我也是运气好,遇到了少主。”王语心带着月疏桐在染坊里慢悠悠地走着,许是她的出现勾起了往日回忆,说起来甚是感慨。
风过染布,掀起彩虹一片,见惯山川美景,月疏桐第一次觉得染坊也有一番风景。缤纷的色彩后面,或许藏着王语心一整个童年。
“少主自小身子不好,但温柔善良,从不苛责下人。有时我甚至觉得,我们不是主仆,而是朋友。后来万云宗待不下去了,我用这些年攒的积蓄,开了这家染坊。”王语心转过身,眼中泪光闪动,“小姐没能看到,但你能看到,我一样心满意足。”
后院的闲杂人员走空,王语心难掩心中激动,泪水落下,“你是少主的孩子!”
月疏桐勉强应下,“是我,云知意的女儿。”
王语心握住她的手,语气关切道:“陈姐姐还好吗?她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陈姐姐,说的应该是她的养母陈悦心。
“她……嫁错人,已经去世了。”虽未曾见过,但月疏桐一样为之感到惋惜。
故人离世,悲从心起,王语心痛哭流涕,对天长叹,“造化弄人啊!”
等王语心情绪稍微稳定,月疏桐也表明此次来意,“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究竟是谁的孩子。”
每每问起当年之事,云哲都不愿提,云知意更是聊不上两句。她无人可问,只能碰碰运气找上王语心,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点消息。
王语心肯定道:“你的父亲叫韩墨白,云宗主的亲传弟子。”
月疏桐不解:“你确定?韩墨白是木灵根,母亲又是风灵根,可我是水灵根啊!”
王语心:“傻姑娘,你可听说过‘韩郎寻药’的故事?”
月疏桐:“知道啊,母亲自小多病,是韩墨白去东海寻了仙药,为她除去病根。”
“那你可知那仙药是何物?”
“不知。”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门道。
王语心道:“仙药是朵蓝色洛神花,据韩公子所说,这洛神花是洛神心血所化,用于镇守海域,安抚海妖的神遗物。当然这事不太光彩,海域那边闹得很凶,宗主便下令不许任何人提仙药之事。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仙药为何物。”
“所以,是蓝洛神改变了我的灵根属性。”加上月疏桐拿到洛神佩剑碧落青霞,让自己血脉二度觉醒,才有了现在非神身却有神血的情况。
此外,师傅在他心中正派形象出现丝丝裂痕,别人镇守海域的东西都给抢过来,这和那些损六界为一人的自私男主有什么区别。
月疏桐:“所以,韩墨白后来怎么了?”
王语心摇头,“他婚前消失,有传言说他和歌女私奔。可我觉得韩公子不是这样的人,他对少主情深义重,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于情于理都太荒谬。少主也不信,疯了似的去找,翻遍了万云宗,又跑到青溪镇去找,我们拦都拦不住。少主那时已有身孕,宗主为了少主的名声,将她关在屋里,不准出来。”
“后来呢?”
王语心:“少主怀孕时,一直恍恍惚惚的,时常对着窗外的海棠发呆,一看就是一整日,有时也会看信,总是在流泪。宗主找医师给她瞧过,都说她身体无碍,但忧思过度,是心病。”
“直到你出生那晚,宗门突然走水,火势很大,怎么都扑不灭,甚至有蔓延到棠雨轩的迹象。我们带着少主提前转移到偏一些的竹音阁。守卫很多都被调去灭火,就剩下两个保护我们的安全。可还没到地方,少主突然情绪激动,抓着我的手说:‘有人要害我的孩子,快带着我的孩子走,走的越远越好。’”
月疏桐:“可最后走的是陈悦心。”
王语心点头,“我没答应,哪有孩子离开母亲过得好的,而且,一场火灾证明不了什么。但陈姐姐信了,她带着你离开宗门,从此再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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