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光烈,云梯悬空而上,顶上没有一丝遮挡。小姐们爬台阶的脚步逐渐变得沉重,鬓上香汗如雨,发髻间的花都耷拉几分,裁剪得体的罗裙变得碍事无比,手要不停提着裙角,才不至于被绊倒。
云梯往上开始有了压力,向一步,压力多上一分,开始没什么感觉,到感受到时,就会觉得空气都变得黏稠,队伍逐渐拉长。不过有甜甜在,月疏桐就没靠后过。
“甜甜,要不你先走吧。”月疏桐找准时机拉住一个劲往前冲的甜甜,又是捶腿,又是扶腰,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真的爬不动了,想歇一会跟着大部队走。”
“那怎么行,越往上越难,你才爬到一半就爬不动了,怎么才能在太阳落山前到山顶呢。”甜甜袖子擦擦额头的汗水,“我背你上去。”
“打住,这样子可能要被判作弊的,我就速度放慢一些,不影响的。”月疏桐大脑飞速转动,绞尽脑汁想了个哄人的说法,“要是没有我跟着,你还能再快些吗?”
可别忘了,甜甜家就住在山崖上,想要去青溪镇就要走上很远的山路,那路比这云梯难走的多。
为了能下山找朋友玩,甜甜可是练得一身爬山的本事,哪怕是下雨,照样能在一个时辰内回家。所以啊,眼前这云梯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跟回家似滴。
“应该……能吧!”
“那就再快点,拿下第一名,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小姐们看看,咱们甜甜有多厉害!”
“你说的对。”甜甜也被振奋到了,似乎满血复活了一样,山羊似的越过台阶,直直往上冲。
哄走甜甜,月疏桐放慢步子,以散步的速度溜溜哒哒的向前,时不时还在台阶上坐着休息一下,喝两口水,看看那些被宽袍大袖折磨的小姐们。
一声嘹亮的鹤鸣划破燥热空气,头顶似乎闪过黑影,她抬头一瞧,就锁定那乘鹤的年轻女子,鹤背上还趴着一个晕过去的姑娘,那姑娘的披帛如白练般垂落,飘啊飘,在空中打了个转。
仙鹤振翅的疾风,带着披帛飞舞,似乎有了生命般,认定了一个姑娘,扑了过来,与她的脸碰了个满怀。
“啊!”姑娘原先就摇摇晃晃的,被意想不到的东西遮住了眼,步子立即就乱了,左脚踩空往后仰去。
此情此景,最危险的不是她,而是在她身后面的两位姑娘,人一倒,后面两位也被撞到,在台阶上不受控制的往下滚。
那尖叫声惊起多少正爬台阶爬迷糊的姑娘,纷纷让开,这下更没了阻拦,三个姑娘磕磕碰碰的滚下十来节台阶。
月疏桐按耐不住自己多管闲事的腿,跑了下去,台阶上还七零八落的掉了一只耳环,三只发簪,还有一个小荷包,她顺手就捡了起来。
三个姑娘各有各的狼狈,横七竖八的趴在一起,发丝凌乱的挂在脸前,脸上胳膊上多了些青紫,那位被披帛迷住眼的姑娘伤的最重,脸颊被划了一个大口子,不停的往外渗血。
“大家走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撞我?”伤的最轻的姑娘赶忙起身,撩开面前的乱发,厉声质问道。
这位姑娘她多少有点印象,是就是排场很足的朱颜小姐。
另一个倒霉姑娘叫程子涵,她的脾气更差,发现撞自己的人还有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身上,直接起身抬脚就踹,“贱人!”
那可怜的姑娘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刚摔得脑袋发晕,还没来得及起身,被人一脚踹翻,身子滚了一圈,瞬间落空,失重带来的恐惧席卷全身。
“她要掉下去了!”围观的姑娘害怕的撇过头,有反应快的,如朱颜想要出手阻止,可距离太远根本抓不住,也有反应慢的,如程子涵,吓得人都僵直了,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抓住了!”月疏桐整个身子趴在云梯边缘,右手吃力的拽着落下去的姑娘,“可以搭把手吗?”
来参加考核的姑娘年岁都未过百,修为没有超过地仙水平的,自然没一个会飞的。小小云梯奈何不了月疏桐,对这些姑娘倒是很有压力,不小心掉下去,落地,丢命也只是转眼的功夫。
朱颜离得最近,也顾不上发疼的膝盖,跪在地上伸出双手帮着把人救上来了。那姑娘人被捞上来时都是呆呆的一言不发,惊吓过度了,左脸血淋淋的看的人心惊。
“我就是气不过,谁知道她那么弱,居然滚下去了。”程子涵抱着手臂,嘴硬的为自己开脱。
朱颜并未多言,准备换一身衣裳,整料摸到腰间发现储物袋不见了,自认倒霉的一甩袖子,脸上表情不悦到了极点。
坐在地上的那位姑娘也感受到这焦灼的气氛,回过神来,一个劲的磕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她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当时的情况,可舌头像打结一样说不出话。
“我看见了,就是刚才从天上飘下来一段披帛,把她的眼睛蒙住了,这才没站稳摔下去,撞到了二位。”月疏桐拿出自己最管用的真诚眼神,认真的阐述着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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