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月疏桐从剧烈的疼痛中,猛然惊醒,后脑贴着什么冰冷的东西,寒意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两眼一睁,无数颗眼睛投来目光,大的小的,红的黑的,让她有种万众瞩目的错觉。
这个屋子悬着无数长眼睛的娃娃,有木偶人,皮影人,布娃娃,它们错落有致的从天花板上坠下来,摆着奇怪的姿势,脖子歪的,倒挂的,胳膊被架起来的,不管是精致的人偶还是古怪丑陋的娃娃,它们都将眼珠子转过来,直直的朝着她看。
该说不说,地方给她一种空旷又拥挤的矛盾感,屋子空间很大,娃娃虽然多,但还剩很多空间。可这些娃娃的诡异凝视,让她十分难受。
“你醒啦,嘻嘻。”女孩甜美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
与此同时道长那张被抽干了气,扭曲变形,黑如焦炭,毛都不剩,只张着大嘴的脑袋从月疏桐的余光一点点挪到她视野的正中央,简直和做噩梦一样。
“那个鬼娃娃是焦道长的!”焦不是姓氏,是形容它的状态。
月疏桐虽然身体不能动,但眼神还贼好使,真就是直面道长鬼脸的暴击,她被吓的如鲠在喉,直接失声,全身都在抗拒那东西。
“嘿嘿,再给她看一会,她的魂是不是就自己飞走了,咻的就像这样。”是毛毛那死小孩贱兮兮的声音,化成灰月疏桐都不会忘记。
道长的脑袋跟个球一样,以完美的弧度被抛开,很自然的离开月疏桐的视线。暴击减少,月疏桐san值稍微有些回升。
身体依旧是被大山压着似的,动弹不得,月疏桐从来没这么无语过,心里疯狂骂人:卧槽,他妈的你当这是动画片,陷阱还是用挖坑、棒槌、LOW死了。
当然这也只是她的宣泄罢了,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玩惯了迷药、栽赃陷害的把戏,难的遇见这种简单直接的手段,她真的没反应过来。
“你们是谁?”还好还好,月疏桐的嘴还能动,眼珠子还能转,算是坏消息中难得的好消息。
“哼哼,凌蝶大人的名讳是你能知道的!”毛毛抢答道。
月疏桐心里暗骂一句脑残,腆着脸道:“凌蝶大人,我可以给你当手下吗?”
“哈哈哈哈,你真好玩。”凌蝶微微俯身,让月疏桐看清她的脸。月疏桐瞳孔一缩,愣了一瞬。
“你怎么知道凌蝶大人的?”即使视野受限,月疏桐也能想象到毛毛气急败坏的蠢样子。
这个凌蝶和毛毛一模一样,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她,鲜红的樱桃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瓷白无瑕的脸蛋,若非她们发型还有身高不同,真会将她认成毛毛。
凌蝶面前留着齐耳短发,也有黑色的发丝直直的垂下来,犹如江边绿柳,后面应该也是留了一段长发,乖巧的落在肩前,很像她穿书前流行的水母头。
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就从来没见有谁会剪头发的,在凌蝶这面前,自己这个现代人反而有些古板。
薄薄的紫色对襟短衫,隐约露出她苍白的胳膊,玄色齐胸襦裙上面有金线勾勒出的无数只蝴蝶,有翩然飞舞,有停落花间的,栩栩如生,全然不像寻常百蝶裙上的蝴蝶那么呆板。
现在不是纠结脸的问题,月疏桐只想暂时摆脱危险,“是吧是吧,我这么好玩,一定都能给你找很多乐子。”
凌蝶用指尖很轻很轻的划过她的脸蛋,最后落在她的眼皮上,修剪整齐的指甲时不时刮蹭到皮肤,引得月疏桐头皮发紧,“好美的眼珠子,挖出来按在哪呢?”
哦莫,是个喜欢挖人眼珠子的变态,真糟糕的消息。
“眼珠子还是待在原主的眼眶里最美,挖出来就会变得和死鱼一样,发白,变丑。凌蝶大人喜欢,我可以一直睁着眼睛给你看。”不知道为什么,月疏桐总觉得自己是上岸的鱼,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毛毛在边上喝彩道:“好耶,挖出来,死鱼眼,我最讨厌她盯着我俩。”
凌蝶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嘻嘻嘻,不挖了,不挖了,我直接把你的魂给抽了,不会对身体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抽魂?”月听过抽筋,抽骨髓的,有生之年第一次见过抽魂的,怎么抽,用什么抽,鞭子吗?可算知道那种完蛋了感觉是怎么来的,遇见这种讲不通的疯子了,等死吧。
“哈哈哈,你将是我第二完美的人偶!”凌蝶与寻常反派一样,在干坏事之前喜欢得意大笑,但她也不一样,想到什么就直接干,利落的取出一枚骨戒戴在食指上。
凌蝶苍白的手掌悬在月疏桐脸前,手指一点点弯曲,月疏桐四肢瞬间失去知觉,自己在一点点脱离空空的躯体,朝着凌蝶的手掌心收缩,最后被凌蝶完全掌握。
好吧,花言巧语对疯子毫无用处,月疏桐她完了。
“很好,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凌蝶的手犹如抓柿子一样,啪叽一捏,月疏桐的魂就消失了。
“好耶!凌蝶大人最棒了。”毛毛欢呼着跑到月疏桐的身体面前,不老实的去搓她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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