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峰,药香最浓郁的核心洞府内。
叶墨宸躺在温玉榻上,依旧昏迷不醒,但脸色已不再是之前的死灰,多了几分微弱的生气。
那丝混沌气流在他体内缓慢流转,如同最精妙的工匠,一点点修复着他破损严重的经脉和丹田,甚至与他自身精纯的剑意产生了一种玄妙的融合,使其变得更加凝练,隐隐带上一丝难以言喻的古老韵味。
纳兰云舒的情况稍好,但神魂的损耗和灵力的透支也让她虚弱不堪。她不顾药尘子的劝阻,执意守在叶墨宸榻边,一边自行调息,一边时刻关注着他的状况,不时以银针疏导那丝混沌气流,防止其失控。
药尘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吹胡子瞪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将最好的丹药像糖豆一样塞给她,又亲自布下聚灵大阵,助她恢复。
“丫头,你这次太胡来了!那混沌之气是能随便往人身体里渡的吗?一个不好,你们两个都得...”药尘子后怕不已。
“师父,当时情况危急,别无他法。”纳兰云舒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而且,似乎...效果比预想的要好。”她能感觉到,叶墨宸的根基非但没有受损,反而在那丝混沌气流的洗礼下,变得愈发深厚扎实,一旦恢复,实力恐怕会更进一步。
药尘子仔细检查了叶墨宸的状况,也发现了这奇异的变化,啧啧称奇:“怪哉怪哉...这混沌之气果然玄妙...不过也是这小子命大,剑心纯粹,方能承受得住这般造化。换个人,早爆体而亡了。”
他看向纳兰云舒,叹了口气:“你也赶紧疗伤,别等他醒了,你自己先垮了。”
纳兰云舒点点头,服下丹药,闭目调息。但她的神识始终分出一缕,萦绕在叶墨宸身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洞府内安静下来,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和淡淡的药香流淌。
三日后,叶墨宸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趴在榻边浅眠的纳兰云舒。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蹙,长睫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脸色依旧苍白,显露出难得的脆弱。
叶墨宸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而柔软。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剑冢的绝境,煞剑的吞噬,她不顾一切闯入的身影,还有那缕最终注入他体内、将他从深渊拉回的奇异气流...
他尝试动弹,却发现身体依旧虚弱无力,但体内那原本几乎枯竭的剑元,却变得异常凝实和...不同了。似乎多了一种包容万物、却又斩断一切的古老意境。
他的轻微动作惊醒了纳兰云舒。
她猛地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先是一愣,随即惊喜染上眉梢:“你醒了?!”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探他的脉搏。
指尖触及手腕,温凉的触感让两人都微微一怔。
叶墨宸没有抽回手,反而轻轻翻转手腕,虚握住了她的指尖。他的手因虚弱而微凉,力道却很轻,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珍视。
“...又劳你相救了。”他声音沙哑,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眸底情绪翻涌,不再加以掩饰。
纳兰云舒心跳骤然加速,脸颊微热,想要抽回手,却被他虚握着没能成功。她垂下眼帘,低声道:“是你先不要命地护着我...扯平了。”
“不一样。”叶墨宸凝视着她,语气缓慢而认真,“护你,我心甘情愿。”
简单几个字,却重逾千钧,清晰地敲在纳兰云舒的心上。
洞府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流淌着一种无声却滚烫的情愫。
纳兰云舒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她抬起眼,撞入他那片不再冰冷、而是盛满了复杂情绪的星海之中。那里有关切,有后怕,有庆幸,更有一种她看得分明、却仍觉恍然的不加掩饰的...倾慕。
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与共,有些东西,早已悄然改变,生根发芽,只待破土而出。
她没有再避开他的目光,也没有抽回手,只是任由指尖被他虚握着,感受着那份小心翼翼的温暖和坚定。
良久,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墨宸苍白的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眸中冰雪消融,暖意渐生。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便在丹峰安心养伤。纳兰云舒的伤势恢复较快,便承担起照料叶墨宸的责任。煎药、施针、疏导剑气...无微不至。
叶墨宸也一改往日冷峻,十分配合,甚至偶尔会主动询问一些丹药药理,目光总是落在她忙碌的身影上。
苏婉儿和冷清霜来看过几次,见到这情景,苏婉儿总是挤眉弄眼,被冷清霜面无表情地拉走。
药尘子则一边嘟囔着“女大不中留”,一边又偷偷给叶墨宸的汤药里加各种大补之物,美其名曰“尽快恢复好给我徒弟分担点”。
平淡温馨的日子缓缓流淌,两人之间的默契与情愫在日常相处中愈发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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