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底的尘埃渐渐落定,林越将三位修士的残躯小心放在铺好的裹尸布上,赵勇蹲下身,颤抖着为他们整理衣襟。最外侧那位修士的手指蜷曲着,赵勇试图将其抚平,却发现掌心紧紧攥着半块啃剩的麦饼,饼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他昨天还跟我说,等出去了要去长安街买刚出炉的胡饼。”赵勇的声音哽咽着,指尖划过麦饼,“说他娘最会做这个,回去要学了给我们尝……”
柳清鸢别过头,从储物袋里取出三枚白玉符,轻轻放在三位修士胸口。玉符接触到残躯的瞬间亮起柔和的光,将周围残留的邪气驱散:“这是安魂符,能护住他们最后的灵识,不会被阴邪侵扰。”
林越望着那半块麦饼,突然想起出发前,这位名叫阿武的修士曾塞给他一块同款麦饼,笑着说:“林兄,垫垫肚子,这可是我娘凌晨起来烙的,管饱。”那时阳光正好,少年脸上的绒毛都透着暖意,如今却只剩冰冷的残躯和攥紧的麦饼。
“阵盘核心碎了,但底下好像还有动静。”柳清鸢突然轻呼一声,指向阵眼废墟。只见暗紫色宝石碎裂的地方,地面裂开一道细缝,缝中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落地后竟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虫,朝着修士们的尸体爬去。
“是蚀心蛊的虫卵!”林越迅速祭出寒月剑,冰蓝色剑气横扫而出,将黑虫冻成冰晶,“它们在找新的宿主!”
赵勇怒吼一声,祭出腰间的长刀,刀气带着炽热的火焰劈向裂缝:“敢碰他们一下试试!”火焰灼烧着黑气,发出刺鼻的焦臭,黑虫在火中扭曲成灰烬,却源源不断地从裂缝中涌出。
柳清鸢折扇展开,金色灵力织成一张大网,将裂缝罩住:“这裂缝连着地脉深处,杀不尽的。林越,用清心玉!”
林越立刻取出清心玉,将灵力注入其中,玉佩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他将玉佩按在裂缝上,金光顺着缝隙渗入地底,黑气接触到金光如同冰雪遇阳,瞬间消融。裂缝中的涌动渐渐平息,最后一缕黑气消散时,林越似乎听到微弱的啜泣声,像是无数被吞噬的冤魂在道谢。
“这地脉被污染得太深了。”柳清鸢收回折扇,扇骨上沾着的黑虫尸体正慢慢腐蚀出小洞,“必须彻底净化,否则还会滋生邪物。”
林越点头,掌心凝聚起混沌灵力,混杂着清心玉的金光,缓缓按向地面。金光顺着地脉蔓延开,所过之处,焦黑的岩石渐渐恢复成青灰色,裂缝边缘甚至冒出几株嫩绿的草芽。赵勇和其他修士见状,也纷纷祭出自己的净化法器,加入净化的行列。
半个时辰后,渊底竟透出淡淡的生机,那些被蛊虫啃噬出的坑洼里,积水倒映着上方的天光。林越站起身,望着三位修士安详的面容,胸口的清心玉微微发烫,里面的三缕魂火似乎也安定了许多。
“该走了。”林越轻声道,弯腰将裹尸布系好。
赵勇背起最外侧的阿武,其他修士也纷纷上前,小心翼翼地背起同伴。林越背起中间那位修士时,对方胸口的安魂符突然闪过一道光,他低头一看,发现修士怀里藏着一本翻旧的手札,封面上写着“除魔手记”四个字。
翻开第一页,字迹娟秀,记录着蚀心魔宗的各种蛊术破解之法,最后一页停留在三天前,写着:“今日探得血煞渊阵眼布有子母蛊,母蛊在蚀心老怪体内,子蛊藏于……”后面的字被血渍晕染,模糊不清。
“这是……周师姐的手札!”赵勇凑过来看了一眼,惊呼道,“她是宗门最擅长蛊术的弟子,难怪她要留下断后,是想找到破解之法!”
林越将手札小心收好,指尖拂过血渍,心中一凛:“子母蛊?难怪刚才裂缝中不断涌出蛊虫,原来母蛊还在!”
柳清鸢脸色微变:“蚀心老怪肯定就在附近,他在操控母蛊,想借地脉扩散子蛊。”
话音刚落,渊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身披黑袍的老者出现在崖边,兜帽下露出的下巴布满褶皱,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不错不错,竟能破了我的千机阵,还净化了地脉,倒是比你那死鬼师父强多了。”
“蚀心老怪!”赵勇怒目而视,长刀直指老者,“是你杀了周师姐他们!”
老者嗤笑一声,抬手一挥,袖中飞出无数黑虫,在空中组成一张巨大的虫网:“一群小娃娃,也敢来管老夫的事。那丫头倒是聪明,摸到了子母蛊的秘密,可惜啊,太急着传消息,被母蛊反噬了。”他指了指林越怀中的手札,“那上面的字,就是她临死前吐的血吧?真是……好看。”
林越的眼神冷得像冰,寒月剑嗡嗡作响:“你的对手是我。”
“哦?凭你?”蚀心老怪舔了舔嘴唇,黑袍下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手上爬满了黑虫,“听说你有混沌灵根?正好,挖出来给老夫炼蛊,定能成天下第一的毒物!”
黑虫组成的网突然罩下,柳清鸢折扇急挥,金色灵力与虫网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林越趁机祭出清心玉,金光将虫网逼退三尺,他对赵勇道:“带他们先走,这里我来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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