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活意义 第17章 谋划

咖啡厅里奏着悠扬的钢琴曲，杨轩和许诺雨走到了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许诺雨坐下后一直看着窗户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看杨轩一眼。

杨轩叫来了服务生开始点单，此时的许诺雨仍旧一言不发，一直盯着窗外。

杨轩见许诺雨不想开口便代替她做了决定，两个人都点了一杯卡布奇诺。杨轩知道，许诺雨一直在等着自己先开口，等待着自己的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不用奇怪，我是来办其它案子的。要是不听到了尖叫声，你们肯定出事了。”

杨轩慢慢的有条不紊的向许诺雨解释着自己到来的原因。许诺雨依旧看着窗外，杨轩无法从她的表情上看出她对自己的这个解释满不满意。

“我想你会问，一个枫林市的警察为什么会到枫叶市来办案。这很正常，我们抓捕的逃犯就在你所在的医院里处理伤口。本来这件事情应该是枫叶市的警察去的，可是考虑到疑犯的特殊性，我们亲自跑了一趟。”

许诺雨的咖啡一口都没有喝。在杨轩解释完后她站了起来，向咖啡厅的门口走去。许诺雨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没有必要在咖啡厅继续的浪费时间。在许诺雨走到杨轩身边的时候，杨轩叫住了她。

“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比如那个护士的事情？她明显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还有病床上的张瑶，她又是怎么一回事？”

许诺雨听到了杨轩的问题，不过她只是稍加停留，之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厅。

许诺雨离开后小何走了进来，他皱着眉头一直看着许诺雨那远去的背影。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有问题也不关我们的事情了。毕竟这里不是枫林市。而且枫叶市的警方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回到病房的许诺雨一直在思考张瑶的话。直到现在为止许诺雨仍旧想不明白为什么张瑶仅仅是因为看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而遭到追杀。

将近一个小时后，许诺雨拨通了丁研的电话，许诺雨希望她来帮助自己分析一下这个问题。电话那头的丁研也分析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过她希望自己能亲自去会见一下枫叶市克里斯汀医院的院长。

许诺雨没有想到自己在打电话的时候张瑶已经从睡梦中醒来。许诺雨打完电话后，张瑶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她的身份。刚才她在电话中几次的提及了残影这个杀手组织。

“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你的身份了。”

脸上苍白的张瑶在说完话后小心翼翼的盯着许诺雨。虽然没有以前没有接触过杀手，但是她多少了解过一些关于杀手的事情。在张瑶的印象中，杀手多半都是冷血的，他们的身份是隐秘的。要是一个杀手的身份被一个外人知道了，那么那个人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无情的杀害。

许诺雨看出了张瑶的小心谨慎以及害怕，她走到张瑶床边的时候她明显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你会杀了我吗？”

张瑶依旧小心翼翼的看着许诺雨，经过刚才的挪动，她已经和许诺雨保持了一段距离。

“要是我杀你就不用等到现在了。”

“或许我有利用价值。看得出，你对医院停尸间感兴趣。”

张瑶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许诺雨已经坐在了张瑶的床边，她抓住了张瑶的手，并且轻轻的抚摸着。在许诺雨刚触碰到张瑶的手的时候，她有些抗拒。

“我会保护你的。不管现在还是以后。”

张瑶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的害怕，相反，此刻的她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张瑶感觉到许诺雨的手在接触到自己后，自己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这种温暖，就像是儿时母亲握着自己的手一样。

“嗯。我信任你。”

在许诺雨拿开了自己的手后张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她看向许诺雨，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最终她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成为一个杀手？到底作为一个杀手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许诺雨没有回答张瑶的话，她慢慢的站了起来，思绪随着张瑶的问题回到了自己那段痛苦的回忆中。

每一个孤儿院的孩子最开心的时候就是那些领养孩子的人到来的时候。许诺雨也曾经和孤儿院里的大多数孩子一样，她幻想着有一天自己的命运随着被人领养走而得到彻底的改变。

幻想终究是幻想。在被黑衣人领走后许诺雨的命运确实是发生了改变，不过她不是像其他孤儿一样由地狱到了天堂，而是去了一个比地狱更加可怕的地方。

许诺雨想起了《饥饿游戏》这本书，当时她被带离孤儿院后就被关进了一个黑暗的房间里，房间里有着和她年龄相当许多孩子，《饥饿游戏》中情节在这间黑暗的屋子里真实的发生了。

许诺雨完全的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存活下来的，她只知道，在房间的门打开时，开门的人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女孩，一言不发的坐在地上，原本女孩那清澈明亮的小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许诺雨给人的感觉就是，周围的一切仿佛和她都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那一刻，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许诺雨已经不是先前孤儿院里的那个天真无邪，带有着无限憧憬与幻想的小女孩。

黑暗的房间对于许诺雨来说只是个开始。许诺雨完全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有这样一个地方。一个关押许多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孩，一个人与人之间完全没有信任的地方。

或许很难想象这一点。在八个人的宿舍里永远的充满了杀机。每一个人每天都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他们无时无刻的盯着对方，即便在睡觉的时候也要保持半睡半醒的状态。每一个人都在防着对方的进攻，并且也在盘算着如何进攻对方。

赵萌、语嫣、优璇这些舍友的长相一直都出现在许诺雨的脑海里。她到现在都能清楚的回忆起这些舍友被杀死时的情景。

“你……你是否杀了她们的其中一个？”

张瑶原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她没有想到的是许诺雨竟然在沉默了一会后将整个痛苦的回忆说了出来。许诺雨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张瑶敞开心扉。从组织出事后，周晓涵她们都想了解许诺雨的过去，尤其是丁研，可是许诺雨都没有告诉她们。

“要想活命，就没有选择。不过我只杀了一人。”

“我真的无法想象当时的情况。你们在宿舍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真的互相都不说话吗？”

“一言不发，互相看着对方，好像空气都凝固了一样。你不得不这么做，或许就在你换衣服或者干别的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会被人暗算。语嫣，她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在她刚过完十三岁生日的时候就被优璇杀死了。当时她正在换衣服。”

当许诺雨说到语嫣的时候再次的陷入了沉默中。无论一个人多么的冷血，她的内心里一定也会有善良的一面，只是这一面过于的懦弱。语嫣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在成长过程中，语嫣内心里善良的一面渐渐的战胜了冷血的一面。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语嫣都会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每天过着提心吊胆，血雨腥风的日子。她甚至不理解为什么会有杀手这个职业的存在，为什么人们会使用杀人这种残忍的手段来解决一些问题。

渐渐的，语嫣彻底的改变了自己，她开始抵触她每天所进行一系列机械般的事情，并且她还时常和其他人说着一些自己的想法。那是一些在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荒谬的想法。

善良在组织里是绝对不能存在的，善良的下场在组织里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冢中枯骨。在语嫣渐渐的不再提防大家的时候，一双锋利的匕首在她弯腰换衣服的时候插进了她的心脏。语嫣在优璇的嘲讽下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离开了这个世界。或许，语嫣在临死的那一刻都觉得自己已经说动了哪怕不是大多数也是极少数的一部分。

许诺雨一直以来都不明白语嫣的所作所为，在语嫣被杀的那一刻，许诺雨的脑海里浮现出的词只有一个，就是愚蠢。不过现在想起来，许诺雨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不是语嫣，而是自己。

“你后悔吗？”

后悔？许诺雨在认识了赵帆后确实后悔过，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像一个平常人一样，找份安稳的工作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白头到老。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其实我知道，我们那里每一个死去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后悔。优璇死的时候我可以从她的眼神里看到这一点。虽然一个杀手早就只置生死于度外，但是在他们弥留之际的时候，他们的眼神也会表现出一种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最后一个问题……你……能和我说说你当时杀了谁吗？”

“优璇。我杀了她。其实我挺喜欢这个女孩的，毕竟她和我有太多的共同点了。”

许诺雨的话让张瑶沉思了一个晚上，许诺雨没有去关心张瑶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的脑海里全是丁研的身影。

街畔酒吧在枫叶市里并不十分的出名，这间酒吧位于城市的郊区。在不伦不类的装修下，枫叶市底层的人三三两两的喝着便宜劣质的啤酒。

许诺雨在丁研到枫叶市第三天后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间酒吧。在寻觅了一圈后，许诺雨找到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就在许诺雨坐下后吧台处的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将目光对向了许诺雨。这个人的对面，是一个哭泣的女服务员，年纪看上去也就刚满二十。

这个长相猥琐的男人真名叫什么没有人知道，不过他的外号在这间酒吧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猥琐男人的外号叫沉默，据说是因为他玩某款游戏后根据游戏里的人物起的外号。酒吧的人之所以都知道他的外号完全是因为他的某个亲戚，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亲戚，只是一个和家里面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的儿子，之前可以说是沉默的表哥。沉默仗着自己的亲戚和黑势力有一定的关系，成为了酒吧附近有名的混混。

至于那个快哭泣的女服务员，她是个新来的。住在酒吧附近的人都清楚沉默好色，虽然没有干过什么大的事情，但是猥亵小女生的事情还是时常发生。所以住在这附近的小女生是不会来沉默每天必来的酒吧工作的。这位被吓哭的女服务员不知道是不清楚还是有苦衷才来这里工作。就在刚才，沉默的一番调戏加猥琐让女服务员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在沉默看见许诺雨的时候，他那双原本摸着女服务员身体的手不知不觉的放了下来。对于一个每天出入酒吧的人来说，许诺雨这样长相的女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女服务生见沉默不再猥琐自己赶忙离开。可是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沉默的手将她的手抓住了。

“别走，在这里等着我。”

沉默一边垂涎欲滴的看着许诺雨一边说道。

原本以为没事的女服务员再一次的绝望了，她知道沉默的背景，所以她停了下来，双腿发抖的站着。

酒吧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沉默的举动，他们开始对许诺雨感到惋惜，他们都清楚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原本吵闹的酒吧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安静。

沉默已经走到了许诺雨的身边，他开始上下打量许诺雨。许诺雨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眼睛看着酒吧大门方向。

“要不要喝一杯？”

沉默已经开始展开了行动。酒吧里的人都知道当沉默请一个女孩喝酒的时候，如果女孩拒绝下场会很惨。要是女孩答应了沉默的请求，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没有听清楚？其实我就喜欢这样的冷美人。”

沉默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准备向许诺雨的大腿摸去。就在沉默的手快要到许诺雨的大腿时，许诺雨突然看向沉默，一股杀气从许诺雨的眼睛里发出。沉默虽然是一个混混，不过他跟着他的亲戚也见过一些大世面。对于许诺雨眼睛里散发的杀气他并不陌生，他知道，一般有这种杀气的人实力都不弱。

或许是许诺雨的美貌让沉默彻底的沦陷了，他只是稍微的愣了一下。

“看来还是个比较有个性的女孩。”

“哪里来的野狗在这里叫唤？”

就在沉默准备再次行动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沉默回过头，他看见了一个咖啡色头发的女孩。这个女孩虽然和许诺雨相比是稍稍逊色了些，可是也是个美女。尤其是那清澈明亮的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仿佛会说话一样，那小乔的鼻子下，樱桃般的小嘴巴让人看上去就想咬上一口。

“哟？又一个美女，今天真是走桃花运了。你刚才说什么野狗？是在说我吗？”

沉默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向了许诺雨。沉默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碰到许诺雨就感到了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

沉默的惊恐的看着许诺雨，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力气那么的大。而且对方似乎知道怎么弄会让人疼痛的生不如死。

“你……你放开我……你知道我亲戚是干什么的？”

沉默被抓的很疼，他有些吃力的说着话。沉默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所以直接将自己的亲戚搬了出来。毕竟这个地界没有人不买他亲戚的面子。

“算了，这样的人只是会脏了你的手。”

站在沉默身后的丁研将许诺雨的手和沉默的分开。

“等着！我……我叫我的人来。”

沉默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街畔酒吧。在沉默离开后酒吧里响起了一阵掌声，刚才哭泣的女服务员更是上前拥抱了一下许诺雨和丁研。不过在掌声过后有人开始对许诺雨刚才的表现表示担忧。

“他的背景很深，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刚才拥抱许诺雨的女服务员担忧的看着许诺雨说道。

“没事。倒是你小心点，最好还是换份工作吧。”

酒吧又恢复到了正常，可是每一个人不再像之前那样的轻松自在，他们在高声谈论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看一下大门口和许诺雨她们。

“医院的院长在张瑶进入停尸房没多久后制定了一条新的规定，规定的大致意思是除了那几个特定的护士以外，其他的人一律不允许进入停尸房。”

听到这里，许诺雨已经明白为什么张瑶仅仅是看到了一具尸体就被追杀。在张瑶进入停尸房前医院的院长一定是得到了残影的某种指示，指示的内容是不允许非特定人员以外的人进入停尸房。院长在得到残影的指示后没有及时的将指示执行起来，直到他得到张瑶进入停尸房的消息以后。

虽然张瑶没有在停尸房里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可是院长认为残影的人既然有了指示那么不管张瑶有没有看到什么都不应该继续的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至于为什么院长在决定要杀掉张瑶后会找张瑶谈话。许诺雨猜想院长想确切的了解一下张瑶到底有没有在停尸房里看到什么东西。或许院长自己也想了解一下停尸房里到底有什么让残影的人改变了以往的规定。

“你打算怎么办？”

丁研从许诺雨的面部表情中已经知道她明白了她自己分析结果。

许诺雨没有说话，她一直沉默着。

丁研知道许诺雨的性格，她见对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就和许诺雨一样沉默起来。

就在丁研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酒吧门口出现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刚才的沉默。显然，刚才沉默的手被许诺雨握的很疼，他的两只手一直互相握着。

酒吧再次的安静了下来。沉默身后的人就是他的那个表哥，一个长相凶悍的中年男子，尤其是他手臂上的那些刀疤让人看了都会胆战心惊。

这个人身上有一种气息，这种气息明显是杀过人才有的。很明显，眼前这个刀疤脸不单纯是个黑势力，他手底下应该有着不少于三条以上的人命。

沉默狐假虎威的向许诺雨走了过来，一路上，他几次粗鲁的将他身旁的人推开。那些被推开的人全部都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对方。不过他打翻了一瓶番茄酱将一个男人的新鞋给弄脏了后，那个男人也立刻的拿起纸巾擦拭了起来。毕竟男人的鞋子是空军一号，价格并不便宜。

男人的举动也迎来了沉默的不满，他先是打了一巴掌对方，然后拿起吧台上用作装饰的墨水全部倒在了他的鞋子上。很明显沉默这是在杀鸡儆猴。

“我还担心你跑了！”

沉默轻视的看着许诺雨。

“这条狗又回来了。不过如此，还带着一群狗。”

丁研和许诺雨没有理会沉默，她们甚至连沉默看都不看一眼。她们俩说话的时候好像沉默不存在一样。

“你—”

沉默在自己表哥面前丢了脸想骂人，他的表哥将沉默拦了下来。根据沉默表哥的经验，眼前的这两个女孩不好对付，毕竟自己凶悍的面相已经手臂上的刀疤一般人看了都会有些胆战心惊，而且沉默表哥还从许诺雨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冰冷的气息和强烈的杀气。

“不知道我这表弟那里得罪二位了，在此我张博闻向二位陪个不是。”

沉默虽然对自己表哥的做法很不理解，但是一向对表哥言听计从的他没有说些什么。

许诺雨和丁研依旧没有理会沉默他们，对于许诺雨来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停尸房里的事情。

“我看我必须亲自去一趟那里，你负责联系周晓涵她们，让她们务必尽快的赶过来。”

“怎么？两位不给面子？”

见许诺雨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张博闻皱起了眉头。

“滚。”

张影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叫自己滚。而且许诺雨说话时候那股杀气比以前更加重了。张影好像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都凝固了起来。

张博闻后退了几步，他不敢直视许诺雨。不过在调整了一下心态后他还是向前迈了一步。

“你以为你是谁！你叫我滚我就滚？要知道我是……我是……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了？”

张博闻的父母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他们还是迫切的希望自己的儿子有文化。所以他的名字是作为小学教师的邻居帮起的。博闻一词出自《汉书·东方朔传》：“自以智能海内无双，则可谓博闻辩智矣。”寓意：搭配张姓寓意着男孩子见闻广博、博学多才、才华横溢之义。非常具有文化内涵的双字男孩名字。可是很明显，张博闻比文盲好不到哪里去。

许诺雨不愿意继续和张博闻纠缠下去，她站了起来，拿起一把桌子上的水果刀，飞快的向酒吧吧台处飞去。刀贴着沉默的脸飞到了吧台，稳稳的插在了一个木制装饰品的中间。那是一个木制的人脸雕塑，被水果刀插上后显得极其的滑稽可笑。

“不好意思，打偏了。”

许诺雨是怎么离开的酒吧张博闻都不记得了，他只听到许诺雨在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以后不要在到这间酒吧来。”

沉默已经瘫坐在地上，说白了，他只是个小混混。一般的打架他见的多了，但是那种毫无章法的打斗是完全不能和许诺雨这样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相比的。

没有人知道沉默在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第一次和死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开始怀念自己以前在学校的日子。他认为自己出来混或许就是个错误。

张影和沉默真的没有在来过街畔酒吧，这不倒是因为许诺雨的缘故，而是后来，在许诺雨离开街畔酒吧后不久，张影背后的黑社会就被警方打掉。

许诺雨和丁研在离开酒吧后不久就被刚才的女服务生追了上来，女服务生一脸哀求的看着许诺雨。对于她来说，许诺雨的离开或许是自己噩梦的延续。

“你们能带我走吗？”

“怎么？你怕他们？你换一个工作不久可以了？”

丁研在女服务生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

“我……我是被强迫来的。”

原本许诺雨不想理会女服务员，她已经决定无视她离开。女服务员的一句话让许诺雨停下了脚步。

“沉默几乎每天都来，这样一来搞的酒吧都不敢招收女服务员。我……我们家欠了酒吧老板很大的一笔钱，所以我不得已才到这间酒吧工作的。”

“到这个枫叶市医院三号病房去照顾一个叫张瑶的女孩。酒吧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我发现你变了。你变得会关心别人，而且你看到一些弱者还会让你想方设法的去帮助。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一切？”

看着女服务员高兴的离开的背影丁研疑惑的问道。

“是不是和赵帆有关？还是别的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事情刺激了你？”

见许诺雨不说话丁研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

许诺雨也不清楚自己在这段时间为什么会变成一个乐善好施的人。以她以前的性格，在了解了事情的正个经过后她不会继续和张瑶在一起。而且她也不会去和张瑶说一些关于自己的往事。这些事情就连丁研她们都不清楚。

像今天的女服务员，许诺雨只是和她有一面之缘。但是许诺雨确愿意聆听她的苦衷，并且在知道了她的苦衷后选择帮助她。许诺雨认为，或许在组织的时候，语嫣的那些话已经影响到了许诺雨,语嫣的话就像一颗种子一样埋在了许诺雨的心底。由于环境因素，这颗种子一直到组织出事后才得到它本来应该得到的养分和阳光。

“我要联系一个人。”

许诺雨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她看了一眼远去的女服务生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易容术，这个词一般在小说或者电影中都有描写。现实生活要想从一个人改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不是不可能，但是并没有想小说或者电影里的一样简单。

在科技飞速发展下，小说中和电影里的易容术已经不在是虚构的，它已然成为了一种专门的技术，通常情况下，它被人叫做“塑型化妆”。这种化妆和一般我们所说的整容不同，它可以在短时间里改变一个人的相貌，而且还可以复原。不仅如此，“塑型化妆”还和一般的化妆不同，“塑型化妆”的化妆师必须是一个“美术家”，同时也是个“雕刻家”。在暗夜覆灭前，组织里就有专门的塑型化妆师。

许诺雨制定的计划不太容易。她制定计划大致是将医院里特定护士的其中一个无声无息的劫走，然后叫一个塑型化妆师将自己易容成那个护士的样子，和其她特定护士一起进入停尸间。

“这个很难办。我没有办法帮你找到一个面具师（暗夜里对塑型化妆师的称呼）。”

在夏天接到许诺雨的电话后皱起了眉头，在暗夜覆灭后，要想找到一个可靠的塑型化妆师可能性不大。

“其实你可以找到，露娜就可以提供帮助。”

夏天明白了许诺雨的意思，露娜作为一个知名电影演员一定有自己的塑型化妆师。

“可是你说过，露娜那边可能有人是残影的人。”

夏天不清楚许诺雨为什么会让自己去联系露娜，毕竟从之前照片的情况分析，露娜的演艺公司里有一个内奸，而且这个内奸很可能是残影的人。

“我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让露娜小心行事就行了。”

“那……那为什么你要我去找露娜？你完全可以自己联系她的。”

“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许诺雨没有给夏天继续说话的机会，她关掉了电话，转身看向丁研和周晓涵。

“丁研，你负责去医院进行调查，看看那几个特点的护士有没有什么时候是单独一人活动的，而且活动地点在地方。”

“周晓涵，至于你负责利用网络技术监视医院周围，孙芯瑶协助你，看看能否发现什么。”

看着窗户外面那不间断的车流，夏天所担心的事情让许诺雨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