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的微澜散去,灵植谷重归往日沉闷的节奏。然而,“林风”那三株勉强及格的凝露草,以及刘管事那句“没丢大脸”的评价,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虽未掀起巨浪,终究荡开了一圈细微的涟漪。
这涟漪体现在:刘胖子吩咐杂役干活时,呵斥“林风”的次数稍少了些;库房发放基础物资时,克扣她的份例略微手松了些;甚至有几个最底层的杂役,在遇到些无关紧要的种植小问题时,会犹豫着凑过来,磕磕巴巴地向她请教那“土法子”。
鹿笙(林风)一如既往地木讷应对,对稍好的待遇受宠若惊,对他人的请教则显得笨拙而毫无保留,甚至主动多演示几次,往往弄得自己一身泥污,引得旁人或真心或假意地哂笑几声。
她乐得如此。这点微末的“地位提升”和“人缘改善”,正是她所需的最佳掩护。借着指点他人的由头,她能更自然地观察谷中更多灵植的状况,甚至接触到一些平日无法靠近的区域。
而她的重心,依旧在那五亩枯田。
小比归来后,她以“练习”、“试验”为名,将带回的那些各峰谷废料,经过古器初步汲取狂暴能量后,剩下的残渣并未丢弃,而是混合着寂壤穗的粉末以及她每日“辛苦”挖来的各类杂草,更细致地“改良”着枯田的土壤。
过程缓慢至极,在外人看来,那破地依旧毫无起色,甚至因为掺入了更多“垃圾”而显得更加杂乱不堪。但在《弈天筹》的精准掌控和寂灭道基的潜移默化下,这片土地深处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地脉那丝微弱的灵机被更好地引导、保留,土壤结构悄然优化,变得更能锁住水分和那点微薄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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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卦微明 山雷颐
怀中“衍卦符”传来沉缓而蓄力的波动。
卦象显现:“颐”卦(山雷颐,养正、养生)。爻辞:“舍尔灵龟,观我朵颐,凶。” 舍弃你灵龟般的智慧,看着我大快朵颐,凶险。“颠颐,拂经,于丘颐,征凶。” 违背常理以求颐养,前往高处寻求供养,征途凶险。“拂颐,贞凶,十年勿用,无攸利。” 违背颐养之道,守持正固以防凶险,十年不能有所作为,没有利益。
卦象显示:当前阶段宜“颐”养,积蓄力量。需坚守自身“灵龟”般的隐匿智慧(舍尔灵龟),不可因小利而暴露(观我朵颐)。若急于求成(颠颐)、行非常之法(拂经),或觊觎高处(于丘颐),皆“凶”。需耐心,遵循自然之道(拂颐,贞凶),方是长久之计。
「推演结果:枯田改良需循序渐进,不可显露天机。然近期或有外人因小比余波注意到此地,需加谨慎,加固伪装。」
鹿笙心神领会,行事愈发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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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力打力,祸水东引
果然,数日后,一位身着百草峰服饰、面色倨傲的年轻弟子,在一位灵植谷执事弟子陪同下,来到了枯田附近。此人正是小比中监督培育环节的弟子之一,似乎对“林风”这个凭借“土法子”勉强及格的杂役生了些微好奇,或是受了谁人指示,前来“看看”。
那年轻弟子捏着鼻子,嫌弃地扫视着这片狼藉的废地和正在地里“捣鼓”的“林风”,语气不耐:“就是你这杂役,在小比上用了什么土法子?”
鹿笙(林风)像是被吓到了,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沾满泥污的手下意识在衣服上擦了擦,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法子…就是…就是乱弄…挖点草…拌点废料…”
她一边说,一边“笨拙”地指向田边那堆特意堆放、散发着复杂气味的“混合废料”。
那百草峰弟子瞥了一眼那堆东西,顿时眉头紧锁,眼中鄙夷更甚。他是百草峰内门弟子,素来讲究灵植的纯净培育,何曾见过这等粗鄙不堪的手段?那堆东西在他看来,与毒药无异。
“胡闹!”他呵斥一声,“灵植培育,乃精细之道!岂是你这等胡乱堆砌污秽之物可行?难怪此地如此不堪!简直败坏门风!”
陪同的灵植谷执事弟子脸上挂不住,连忙赔笑:“师兄息怒,这傻子就是瞎弄,管事也是看他老实,让他自生自灭罢了…”
那百草峰弟子冷哼一声,彻底失了探究的兴趣,只觉得此地污浊,多待一刻都嫌脏,拂袖转身便走:“烂泥扶不上墙!尔等灵植谷,也合该年年垫底!”
(行动:将对方注意力引向最不堪入目的“废料堆”,主动暴露粗鄙,利用对方的优越感和洁癖,使其自行产生厌恶并离开,避免其深入探查 vs 表象:愚昧杂役被训斥,百草峰弟子高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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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坑下绊?不,深耕己道
赶走了不速之客,鹿笙(林风”脸上惶恐未褪,眼底却一片平静。她重新蹲下,继续“捣鼓”她的土地。
经此一遭,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她向刘管事“请示”,说那百草峰师兄似乎嫌废料味道大,她想把废料堆得更远些,免得“冲撞”了偶尔路过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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