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峰的寂静,自此染上了一层不同的意味。于外人看来,鹿笙依旧是那个每日奔波于藏经阁、废田、静室之间,为虚无缥缈的筑基丹而徒劳挣扎的记名弟子。她的修为“停滞”在炼气四层,气息甚至因“焦虑”而显得更为虚浮。
然而,静室之内,她的心神早已飞越宗门仙山,沉入《弈天筹》构建的浩瀚推演之中。那篇《九幽寂灭体》的古法如同最复杂的密码锁,而那份材料清单,则是需要逐一破解的密钥。
「幽冥血海精金…需至阴至秽之地,汲取万载血煞方能凝聚…」 「万年养魂木…非人间凡木,需寻阴阳交界之隙,或有踪迹…」 「域外天魔心核…此界难寻,莫非需待天地剧变,界域松动?」
每一样材料都看似绝路,但鹿笙并未绝望。《弈天筹》的强大在于其能从浩如烟海的信息中捕捉蛛丝马迹,于不可能中推算一线生机。她开始有意识地调整在藏经阁的“阅读”方向,不再仅限于灵植符箓,而是更多地涉猎《上古地理考》、《异界风物志》、《魔物图谱鉴》等更为冷僻、甚至被视为禁忌的杂书古籍。此举落在旁人眼中,不过是她病急乱投医的又一佐证。
这一日,她正“痴迷”地翻阅一本关于地脉煞气汇聚点的残卷,怀中那枚得自百草峰周岩的传讯符微微发热。神识沉入,传来周岩温和却略带疲惫的声音:
“鹿师妹,近日可好?前次秘境多亏师妹,一直未曾好好答谢。我近日需处理一批炼丹产生的棘手废料,甚是烦扰。想起师妹似乎对偏门药性颇有感应,不知可否来百草峰外院一叙?或许…有些‘边角料’于师妹练习辨识有所助益。”
鹿笙心中猛地一动!
衍卦微明,见龙在田
指尖无声掐动,怀中“衍卦符”传来温和悸动。
卦象显现:“同人”卦(天火同人,同心协力)与“大有”卦(火天大有,收获丰盛)。爻辞:“同人于门,无咎。” “大车以载,有攸往,无咎。” 卦象显示:与人同心协作(同人),出门无灾祸。如同用大车装载,有所前往,无咎,预示将有丰厚收获(大有)。
景象模糊:百草峰丹房外,堆积如山的药渣废料散发出混乱驳杂的能量;其中几处闪烁着极其微弱、却与清单上某几种辅料性质相近的诡异光泽;周岩面带笑容,正将一块看似焦黑的残渣递给她。
「推演结果:契机已现!百草峰炼丹废料中,或存在因炼丹失败、能量异变而产生的“伪·劣质”材料,其性质虽与清单所需相去甚远,但或许蕴含一丝同源气息,可作为古器解析、推演真正材料属性的“引子”!且借此与周岩巩固关系,打通接触废料渠道,乃天赐良机!(大有)」
鹿笙强压下心中波澜,脸上迅速堆起受宠若惊、又略带怯懦的神情,以神识回复,声音细弱而充满感激:“周师兄太客气了…秘境中全靠师兄庇护,师妹方能生还…师兄有需,师妹定当尽力,只是…只是师妹愚钝,只怕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添乱…”
(行动:抓住百草峰邀约,洞察其中隐藏机遇(废料中寻“引子”),并维持谦卑感恩人设 vs 表象:感激涕零,惶恐不安,自认无能)
借力打力,顺水行舟
次日,鹿笙依约来到百草峰外院。与闲云峰的清冷不同,此处烟火气十足,空气弥漫着各种灵植药香与焦糊味混合的复杂气息。周岩早已等候,见到鹿笙,脸上露出真诚笑容。
“鹿师妹,这边请。”他引着鹿笙绕过正殿,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只见院内堆积着小山般的药渣、碎丹、以及各种炼废的矿物残渣,能量混乱驳杂,寻常弟子避之唯恐不及。
周岩指着那堆废料,苦笑道:“便是这些。每次清运都需耗费不少贡献点,且有些废料性质奇特,难以处理。师妹不妨看看,若有能辨识的,或能帮我分类记录,我也好向执事交代。其间若有些许尚存微末药性的残渣,师妹尽可取去研究。”
鹿笙目光“好奇”又“谨慎”地扫过那堆废料,《弈天筹》与识海古器已悄然运转。果然!在几处不起眼的角落,她感应到了极其微弱、却与清单上“腐髓藤”、“阴烬石”等辅料有一丝相似的寂灭、腐朽波动!虽是炼废的畸形产物,能量百不存一,且混杂不堪,但对能转化万物的古器而言,却是极好的“样品”!
她脸上露出“努力”辨识的神情,小心翼翼地上前,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时而“犹豫”地拿起一块焦黑的块茎,时而“不确定”地捻起一撮灰白色的粉末。动作生涩,却恰好将那些蕴含特殊波动的废料“无意”中拨弄到近前。
“师兄…这块好像…有点特别,凉凉的…”她拿起一块散发着微弱阴气的黑色碎石,怯生生地看向周岩。
周岩仔细一看,点头赞许:“师妹果然敏锐!此乃‘寒铁矿’炼废的残渣,因其内含杂质,无法萃取,反而积存了一丝阴气,确是棘手之物。” 他越发觉得鹿笙在辨识偏门材料上有些古怪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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