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拜入闲云峰墨长老门下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在外门激起了一圈不大不小的涟漪。多数弟子听闻,先是愕然,随即释然,甚至带上一丝“果然如此”的意味。
“竟是那位墨长老?” “闲云峰…听说都快荒废了…” “怪不得,一个杂学废物拜入一个古怪长老门下,倒是绝配。” “总算是有了个去处,不用在外门飘着了。”
舆论大多如此,无人觉得此事有何出奇,甚至将其视为鹿笙“运气”的另一种体现——毕竟,那位墨长老是出了名的不管事、不争资源,拜入他门下,等同于提前养老。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会轻易被表象迷惑。
执事堂内,王执事听到手下弟子的回报时,正在批阅卷宗的手猛地一顿,墨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污迹。
“你说什么?鹿笙拜入了闲云峰墨长老门下?”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眉头紧紧锁起。
“是的,执事。就在昨日,墨长老亲自在藏经阁收她为记名弟子,此事不少人都看见了。”手下弟子恭敬回答。
王执事挥退了弟子,独自坐在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震惊过后,是深深的怀疑。
巧合?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呢?
从秘境“侥幸”生还并献宝得赏,到小比中一次次“运气爆棚”地过关,再到如今不声不响地拜入了一位虽然古怪但毕竟是长老的门下!
这位墨长老性情孤僻至极,多年未曾收徒,为何偏偏看中了这个资质普通、修为低微、除了“运气”别无长处的鹿笙?
王执事脑海中飞速闪过关于鹿笙的点点滴滴:她那看似怯懦却总能化险为夷的表现;她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避开致命麻烦;她那份远超常人的“冷静”(或者说迟钝?);还有小比中,张狂那诡异的一击…
他之前虽觉蹊跷,但总被其“运气”和“废物”表象所惑,未及深究。如今串连起来,却处处透着诡异!
察言观色,洞悉执事之疑
鹿笙深知,拜师之举虽能提供庇护,但也必然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尤其是这位一直对她似乎略有“关照”(或者说监视)的王执事。
她并未因拜师而张扬,反而更加低调。依旧是那身旧袍,依旧往返于住处、符箓堂、藏经阁(如今多了闲云峰),脸上依旧是那副略带惶恐和不安的神情,仿佛对突然成为长老弟子这件事感到无比忐忑和不适应。
她甚至“主动”去找了王执事一趟。
“王…王执事…”她站在执事堂偏殿,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声音细弱,“弟子…弟子蒙墨长老不弃,收为记名…但弟子心中实在惶恐…怕…怕做不好,丢了师尊的脸…也…也怕耽误了执事堂这边的差事…” (主动汇报,示弱试探,观察反应。)
王执事抬起眼皮,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她的伪装,脸上却挤出一丝和煦的笑容:“哦?这是好事啊!鹿师侄何必惶恐?墨长老学问渊博,你能得他青眼,乃是你的造化。执事堂这边些微任务,你量力而行便可。”
他语气平和,但鹿笙凭借《弈天筹》提升的灵觉,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审视与怀疑。
「确认:王执事已生疑心,表面安抚,实则警惕。」
借力打力,加固人设
鹿笙立刻露出“松了一大口气”又“更加惭愧”的表情:“多谢执事体谅!弟子…弟子一定努力,不给师尊和执事堂丢人…只是弟子愚笨,日后若有什么不懂的,还…还能来请教执事吗?” (继续扮演无能后辈,降低其警惕,并试图维持原有信息渠道。)
“自然可以。”王执事笑容不变,“师侄勤勉好学,乃是好事。”
离开执事堂,鹿笙心中冷笑。王执事这条线,暂时还不能完全断,虚与委蛇反而能麻痹对方。
挖坑下绊,祸水东引
她知道,王执事若查,必会从她过往经历查起。她需提前布置。
她再次“偶遇”赵管事,唉声叹气:“赵管事…弟子虽拜了师,可师尊他老人家只给了一枚玉简就让弟子自行参悟…里面好多古文古阵,看得人头昏眼花…还不如当初做杂役时轻松…” (强调师父“放养”,自己依然“废柴”,且处境似乎更“惨”了。)
赵管事果然又露出那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安慰两句,眼神中的轻视又回来了几分。
同时,她故意在绘制符箓交付任务时,“不小心”将几张绘制失败的、蕴含灵力极其微弱的“衍卦符”废稿混入其中。这些废稿线条混乱,灵力结构怪异,看起来就像是初学者胡乱涂鸦的失败品,即便被人捡到,也只会觉得她制符术毫无进步,甚至更糟。
弈天筹算,未雨绸缪
回到闲云峰简陋的居所(墨长老果真未给她任何特殊待遇),她立刻闭关。
首先,全力运转《弈天筹》,并非推演功法,而是反向推演!推演如果王执事要调查自己,会从哪些方面入手?自己过往的行事中,有哪些可能存在的、微小的、不合逻辑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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