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刃双生：都市异能启示录 第11章 数据库里的怪物档案

冰冷潮湿的地下维护通道仿佛没有尽头，空气中弥漫着铁锈、霉菌和某种不明化学试剂的混合气味。应急灯每隔很长一段距离才有一盏，发出昏黄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脚下湿滑的地面和布满涂鸦的墙壁。

墨白打头，警惕地注意着前后方的动静。林幽紧跟在他身后，努力适应着这永无止境的逃亡。阿吉和加尔姆则跟在最后面——阿吉一边走一边还在兴奋地跟加尔姆嘀嘀咕咕讨论着技术问题，而加尔姆的机械身躯在狭窄的通道里发出不可避免的“咔嗒”声和滑轮摩擦声，让墨白的眉头越皱越紧。

那台承载着“妈妈”的服务器机箱被简易的滑轮架拖着，在不平整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滚动声，在这寂静的通道里传出老远。

“哥们儿，你刚才说那个能量回路用的是逆向偏压？那不会导致基区过早击穿吗？” “咔嗒……滋滋……使用……掺杂工艺……改善……” “哦！用高阻材料做缓冲！妙啊！”

墨白终于忍无可忍，回头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阿吉和加尔姆瞬间噤声。阿吉缩了缩脖子，加尔姆的摄像头眼睛红光都黯淡了几分。

“我们是在逃亡，不是技术交流会。”墨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如果你们的声音再把什么不该引来的东西招来，我不介意帮你们永久静音。”

阿吉立刻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通道里暂时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脚步声、滑轮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又沉默地前行了十几分钟，在一个岔路口，墨白再次停下。他仔细辨认着墙壁上几乎褪色的标识，又拿出一个看起来极其老旧的、没有信号的军用指南针确认方向。

“这边。”他选择了左侧更狭窄的一条通道。

这条通道更加破败，顶部落下的水滴在地上形成了小水洼。走了没多久，前方出现了一扇厚重的、看起来像是银行金库大门的金属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复杂的机械密码盘和掌纹识别器。

墨白走上前，没有立刻操作，而是先仔细检查了门框和密码盘周围，确认没有陷阱或被动过手脚的痕迹，这才开始输入一长串密码，然后按上手掌。

绿灯亮起。

厚重的金属门发出沉闷的机括声，缓缓向内打开。门后依旧是一片黑暗，但空气干燥了许多，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微弱臭氧味。

“快进来。”墨白率先侧身进入。

几人鱼贯而入。最后进来的阿吉摸索着在门内壁上找到了开关。

啪嗒。

柔和的白色LEd灯带次第亮起，照亮了这个新的空间。

这里比加尔姆那个洞穴般的“家”要小得多，更像一个正规的安全屋。四壁是标准的合金加固板，房间一侧是两排闪烁着各色指示灯的服务器机柜，另一侧是简单的休息区和物资储备架。虽然也有些杂乱，堆着一些设备和工具，但整体风格冰冷、高效、实用。

“这里是‘公会’早期设立的一个数据中继点和安全屋，后来废弃了，但基础功能还在。”墨白解释道，他走到服务器机柜前，开始检查设备状态，“这里的防御等级不高，但足够隐蔽，能源和网络都是独立的物理线路，理论上更难被追踪。”

一听到“服务器”和“网络”，阿吉和加尔姆的眼睛（或者说摄像头）同时亮了。

“独立物理线路？太好了！”阿吉立刻把他的宝贝背包放下，开始从里面掏各种接口线和工具，“加尔姆哥们儿，快来！看看能不能把‘妈妈’接上去！说不定能绕过之前的封锁，查到点东西！”

加尔姆也“咔嗒咔嗒”地兴奋起来，推着那台沉重的服务器机箱凑了过去。一人一机开始旁若无人地折腾起来，各种线缆被拔出又插入。

墨白这次没有阻止他们。他需要信息，需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追他们，那个“回响”又是什么。技术层面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和专业机械）处理是最优解。

他走到物资架旁，拿出一些密封的食物和水分给林幽。“休息一下。暂时安全。”

林幽接过食物，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小口地吃着。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堆服务器——那里有关于这个疯狂世界的记录吗？关于那些怪物？关于……像他这样的人？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就在林幽快要被疲惫和紧张拖入昏睡时，阿吉突然发出一声欢呼！

“成功了！接入了！虽然带宽低得感人，但至少连上了‘妈妈’的本体数据库和一部分未被污染的公共网络缓存！”

其中一块较大的显示器亮了起来，上面开始快速滚动过无数复杂的数据流和代码窗口。

“快！查查刚才地铁事件的后续！还有那个追踪我们的王八蛋！”阿吉催促着。

加尔姆的机械臂连接着几个接口，摄像头眼睛红光高速闪烁，处理着海量信息。屏幕上一个个窗口弹出又关闭。

【三号线隧道区已全面封锁，对外宣称高压电缆故障引发火灾。】 【伤亡报告：17人轻伤，3人重伤，0人死亡（官方数据）。】 【‘清道夫’第三、第七小队已介入现场处理，能量残余标记为‘Keter级’畸变体活动，建议提升周边警戒等级。】 【匿名悬赏：寻找两名亚裔男性青年（附有极其模糊的监控截图，明显被干扰过），提供有效线索者赏金50万。发布者来源：高度加密，无法追踪。】

看到悬赏，阿吉吹了个口哨：“哇哦，咱俩还挺值钱！”

墨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阿吉立刻闭嘴。

“继续。检索‘回响’。”墨白命令道。

加尔姆操作着。但几分钟后，它发出了一阵困惑的咔嗒声。

“滋滋……数据库……无直接匹配条目。关联信息……高度碎片化……权限不足……”

屏幕上只弹出了一些零散的、语焉不详的词语或短语，夹杂在大量无关数据中：

【……不应存在的频率……】 【……古老盟约的违背者……】 【……意识之海的涟漪……】 【……钥匙与锁孔……】 【……归来的终末……】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非但没有提供答案，反而增添了更多的迷雾和不安。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阿吉挠着头。

墨白的脸色沉了下去。连“妈妈”的数据库里都没有直接记录？“回响”到底是什么？

“那就查点实际的。”墨白压下心中的疑虑，“把‘公会’和‘清道夫’内部关于常见及罕见畸变体的非公开档案调出来，权限等级……用我的旧识别码试试。”

加尔姆再次操作。这次顺利了很多。

屏幕上开始清晰地列出一个个档案条目，配有图片、视频和分析数据，远比之前在阿吉那里看到的离线档案要详细和恐怖得多。

【档案编号：d-003（补充）溺毙体（drowned ones）】 【……通常由溺死于污染水域或极端怨念的尸体在特定能量场下异变而成……弱点是颅内的‘怨念结晶体’……】

【档案编号：S-011（补充）蚀脑虫群（mind-Eater Swarm）】 【……其集群意识核心可能存在于虫群中任何一个个体，也可能外部遥控……畏惧特定次声波……】

【档案编号：L-077 阴影潜伏者（Shade Lurker）】 【……擅长精神干扰与制造恐惧幻象，本体脆弱，但极难捕捉……疑似为更高阶存在的‘哨兵’或‘幼体’……】

一个个档案看下来，林幽的脸色越来越白。这些怪物的种类、能力、起源（各种猜测）都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他甚至看到了几种只是描述就让人san值狂掉的诡异存在。

【档案编号：E-009 悲鸣女妖（banshee）】 【……其哭声能直接震碎灵魂……】 【档案编号：t-888 血肉塑造者（Flesh Shaper）】 【……能将生物质随意扭曲融合成恐怖造物……】

数据库仿佛一个充斥着噩梦的百科全书。

而墨白，则像是在复习功课一样，快速而冷静地浏览着，偶尔会停下来仔细查看某些高危存在的详细应对措施和弱点分析。

就在这时，加尔姆突然咔嗒了一声，调出了一份标记着【最高加密\/\/观测记录\/\/未经证实】的档案。

档案名称很简单——【巡夜者（the Nightwalker）】

没有图片，只有一段极度晃动、布满噪点的红外视频片段。视频中，只能看到一个无比巨大、模糊的、人形的黑色轮廓，在城市的楼宇间缓慢地、无声地行走着，它所过之处，所有的光线都仿佛被吞噬，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会失灵。视频最后，那轮廓似乎微微转头，“看”向了拍摄者的方向，随后视频彻底中断。

档案描述只有短短几行字： 【观测地点：多个大都市阴影区域】 【特性：无法理解，无法沟通，无法阻挡】 【威胁等级：Unknown\/Extinction（未知\/灭绝级）】 【应对措施：无。遭遇即视为任务失败，建议立即自我销毁所有信息并祈祷。】

房间里一片死寂。

连阿吉都咽了口唾沫，不敢说话。

林幽感觉浑身冰冷。这就是刚才攻击安全屋的那个东西？或者……是同类？

墨白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段短暂 video（视频） 和那行“应对措施”，脸色异常凝重。他接触过的危险不少，但这种级别的存在，也是极为罕见的。它们通常只存在于传说和最绝望的报告里。

数据库里的怪物档案，不仅揭示了世界的残酷真相，也更清晰地丈量出了他们此刻面临的危险等级。

而他们，刚刚从这样一个存在的“注视”下侥幸逃生。

“咔嗒……”

加尔姆突然又发出了声音，打破了沉寂。它调出了另一份标记为【关联检索：精神系异能】的列表。

“滋滋……根据林幽先生……表现出的特征……初步匹配数据库中存在记录的类似能力倾向……”

列表上罗列着几种罕见的精神系辅助异能：

【心灵低语（psionic whisper）：极低强度精神沟通，易被干扰。】 【恐惧驱散（Aura of courage）：小范围微弱安抚，对高等畸变体无效。】 【精神刺痛（mental Spike）：微弱攻击性精神冲击。】

但加尔姆的摄像头眼睛闪烁着，指向了列表最下方一个被单独标注、几乎没有任何详细说明的条目：

【？？？（数据严重缺失）】 【代号：宁静之歌（Siren's Stillness）】 【最后记录：███-██-██，观测者███报告，于███地疑似目击，效果：瞬间平息大规模畸变体暴动与一名处于完全狂暴状态的Ω级异能者。后续追踪：失败。记录者备注：疑似与‘回响’现象有关联。最高警戒。】

宁静之歌？

与“回响”有关联？

所有的线索，似乎又隐隐约约地指向了林幽那莫名觉醒的能力。

就在这时，服务器上的一个指示灯突然疯狂闪烁起来！

加尔姆发出一阵急促的咔嗒声！

“滋滋！检测到高强度定向扫描波！来源……‘清道夫’内部网络！他们正在定位这个中继点！”

刚刚获得一丝喘息和安全感的庇护所，再次暴露！

墨白猛地站起身：“断开连接！销毁访问记录！准备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