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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一：平安镇的清晨】
（天刚蒙蒙亮，镇口的老槐树下就堆了些赶早集的村民，挑着菜筐的、牵着牛羊的，脚步声混着吆喝，把镇子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乌龙（坐在客栈的门槛上，手里攥着半个啃剩的馒头，眼神有点发直。晨光落在他脸上，把鬃毛染成了浅金色，却没驱散他眼底的犹豫。）
悟空（背着收拾好的包袱从客栈里走出来，看见他这副样子，挑了挑眉）：“发啥呆？再不走，西山的妖怪都要睡午觉了。”
乌龙（猛地回神，把馒头塞进嘴里，含糊道）：“我……我不跟你去西山了。”
悟空（脚步顿住，看了他半晌，突然笑了）：“咋？怕了？”
乌龙（脸一红，梗着脖子）：“谁怕了！我就是想……自己走走。”
（他其实琢磨了一整夜。跟着悟空固然踏实，可总觉得像躲在别人身后。了尘大师说“心之所向，素履以往”，他想找找自己真正该去的地方——一个不用偷偷摸摸，不用被人指着鼻子骂“妖精”的地方。）
悟空（从包袱里掏出个小布包扔给他）：“这是老和尚给的伤药，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记得敷。”
乌龙（接住布包，指尖碰到对方的手，温温的。他张了张嘴，想说点啥，却只挤出句）：“谢了。”
悟空（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自己小心点，遇到搞不定的妖怪，就往东边跑，我办完事儿会去青禾村看看。”
（说完，他转身就走，虎皮裙在晨光里晃出道金红色的影子，没回头，也没再多说一句。）
乌龙（捏着手里的布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尽头，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掏走了块啥东西。他吸了吸鼻子，突然朝着悟空离开的方向喊）：“喂！西山的妖怪要是厉害，记得喊我帮忙！”
（风里传来句模糊的“知道了”，乌龙咧嘴笑了笑，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蹄子踩在石板路上，“咚咚”响，像在跟自己较劲。）
【场景二：荒路上的争执】
（走了约莫半日，路渐渐荒了，两旁的树长得歪歪扭扭，地上的草没过膝盖。乌龙的肚子又开始叫，正琢磨着找个野果填肚子，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夹杂着尖细的哭嚎。）
“把你藏的野蜂蜜交出来！不然今儿就拆了你的窝！”一个粗哑的声音吼道。
“我、我就这点了……要留给我娘的……”另一个声音细细的，带着哭腔，像只受惊的小兽。
乌龙（耳朵一竖，悄悄摸了过去。只见三个长着尖牙的狼妖正围着个小妖怪——那妖怪也就半人高，浑身毛茸茸的，像只大松鼠，身后拖着条蓬松的尾巴，此刻正缩在石头后面，怀里紧紧抱着个陶罐，哭得肩膀直抖。）
狼妖头目（一脚踹在石头上，震得小妖怪一个哆嗦）：“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抢！”
（两个跟班立刻扑上去，小妖怪抱着陶罐左右躲闪，尾巴被扯了一把，疼得“嗷”一声叫，陶罐“啪”地掉在地上，黄色的蜂蜜流了一地。）
“我的蜜……”小妖怪看着地上的蜂蜜，眼泪掉得更凶了。
狼妖（嗤笑一声）：“这点破蜜还当个宝？给爷舔鞋都不配！”
（他们踹了小妖怪一脚，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前还踩了踩地上的蜂蜜，像是在炫耀。）
乌龙（躲在树后，爪子攥得紧紧的。他见过这伙狼妖，在黑风林边缘作威作福，以前他抢姑娘时，还跟他们打过招呼，觉得是“同类”。）
“关我屁事……”乌龙转身想走，脚刚抬起来，又停住了——小妖怪还缩在石头后面，用爪子抹着眼泪，尾巴蔫蔫地垂着，像极了小时候被欺负的自己。
（他想起被野猪群赶出来的那个雪夜，想起抢不到野果时的饥饿，想起第一次被人说“你其实不坏”时的愣神……）
“多管闲事……”乌龙骂了自己一句，却还是朝着小妖怪走了过去。
【场景三：犹豫的援手】
（小妖怪听见脚步声，吓得猛地抬头，看见乌龙的样子，眼睛瞪得溜圆，往后缩了缩，声音发颤）：“你、你别过来！我、我不怕你！”
乌龙（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愣，停下脚步，挠了挠头）：“我、我不抢你的东西。”
小妖怪（狐疑地看着他，尾巴紧张地扫着地面）：“真的？你也是妖精，为啥不欺负我？”
乌龙（被问住了，张了张嘴，半天才说）：“欺负你……没啥意思。”
（他走到小妖怪身边，看了看地上的蜂蜜，又看了看他红肿的尾巴，从怀里掏出悟空给的布包，倒出点药膏，递过去）：“这个……抹上不疼。”
小妖怪（犹豫了半天，看乌龙不像要骗他的样子，才小心翼翼地接过药膏，往尾巴上抹了点，凉丝丝的，果然不那么疼了。）
“谢、谢谢……”小妖怪小声说，眼睛还红红的。
乌龙（嗯了一声，没说话，看着地上的蜂蜜，突然觉得有点可惜——这蜜看着挺稠，肯定甜得很。）
小妖怪（看出他的眼神，小声说）：“这是我爬了三棵大树才采到的，我娘病了，说喝了蜂蜜能好点……”
（他说着，眼圈又红了，用爪子把地上的蜂蜜往一起拢，像是想捡起来。）
乌龙（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想起自己抢翠儿时，她也是这么护着家人；想起丫丫为了爹娘，敢跟妖怪拼命。）
“你娘在哪？”乌龙突然问。
小妖怪（指了指前面的山谷）：“在、在前面的树洞里。”
乌龙（点点头，转身往树林里走。小妖怪愣了愣，跟了上去）：“你去哪？”
乌龙（头也不回）：“找蜂蜜。”
【场景四：笨拙的帮助】
（树林里，乌龙正踮着脚够蜂巢。他虽然胖，动作却不慢，几下就爬到了树上，用爪子小心翼翼地把蜂巢摘下来——这是他抢姑娘时练的本事，没想到现在用来干这个。）
小妖怪（在树下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哇，你好厉害！我爬了三棵树才找到个小的。”
乌龙（把蜂巢扔给他，自己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拿着吧，比你那个多。”
小妖怪（抱着沉甸甸的蜂巢，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尾巴高兴地摇来摇去）：“谢谢你！我叫松松，你呢？”
乌龙（不太习惯被人这么看着，有点别扭）：“乌龙。”
松松（跟着他往山谷走，嘴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乌龙大哥，你也是从黑风林来的吗？我以前见过你，你总抢漂亮姑娘……”
乌龙（脸一红，咳嗽了两声）：“以前的事，别提了。”
松松（看他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我娘以前也是抢东西的，后来被道士打伤了，就再也不敢了。她说当妖精不一定非要欺负人，能好好活着就不错。”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乌龙心里。他以前总觉得，妖精就该抢、该闹，不然枉为妖精。可松松和他娘，好像活得也挺好。）
（到了树洞口，松松喊了声“娘”，里面传来个虚弱的声音。松松抱着蜂巢跑进去，不一会儿，扶着个瘦骨嶙峋的母松鼠妖走了出来。母妖的腿不太方便，走路一瘸一拐的，看见乌龙，眼里闪过一丝警惕，却还是点了点头。）
松松娘（声音沙哑）：“多谢壮士救了小儿。”
乌龙（赶紧摆手）：“不、不用谢，举手之劳。”
（松松正兴奋地给娘看蜂巢，母妖摸了摸他的头，又看向乌龙，眼神温和了些）：“壮士若是不嫌弃，就在这儿歇歇脚，我让松松给你烤几个松果吃。”
乌龙（肚子正好饿得咕咕叫，点了点头）：“好啊。”
【场景五：被需要的滋味】
（树洞里很干净，铺着柔软的干草，角落里堆着些晒干的草药。松松娘坐在草堆上，看着松松给乌龙递松果，眼神里满是慈爱。乌龙啃着松果，香得眯起了眼——这松果烤得外焦里嫩，比他以前抢来的糕点还好吃。）
松松（坐在他旁边，尾巴搭在他的腿上，像条小毯子）：“乌龙大哥，你要去哪啊？”
乌龙（啃松果的动作顿了顿）：“不知道，想找个能待的地方。”
松松娘（叹了口气）：“现在的世道，妖精想找个安稳地方不容易。要么被道士追杀，要么被同类欺负。”
她看着乌龙：“壮士既然改了性子，不如……跟我们去东边的妖精村看看？那里住着些不愿作恶的妖精，虽然穷点，倒也安稳。”
乌龙（眼睛亮了亮）：“妖精村？真有这种地方？”
松松娘：“有的，就是路远点。那里的妖精都懂规矩，谁也不许欺负谁，更不许抢人类的东西。”
（乌龙心里突然涌起股冲动——他一直想找的，不就是这样的地方吗？不用偷偷摸摸，不用被人指着鼻子骂，能堂堂正正地活着。）
松松（拉着他的爪子，眼睛亮晶晶的）：“去吧去吧！那里有好多小伙伴，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看着松松期待的眼神，听着洞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乌龙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这大概就是“被需要”的滋味，比抢来一百个姑娘都让人舒服。）
乌龙（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好啊，那就去看看。”
【场景六：新的方向】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出发了。松松娘的腿不好，乌龙就背着她走，松松在前面带路，蹦蹦跳跳的，像只快活的小鸟。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织出金色的网，乌龙的蹄子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心里却比什么时候都轻快。）
松松（突然指着前面）：“快看！那就是妖精村的哨塔！”
（远处的山坳里果然有个小村子，用木头围了圈栅栏，村口立着个歪歪扭扭的哨塔，上面插着面褪色的旗子，画着个笑脸——大概是妖精们的标志。）
松松娘（拍了拍乌龙的肩膀）：“快到了。村里的老妖精人很好，你要是愿意留下，他们肯定欢迎。”
乌龙（看着那个小小的村子，突然想起青禾村的炊烟，想起清凉寺的钟声，想起悟空的背影。他好像明白了，安稳的地方从来不是某个具体的村子，而是心里的那份踏实。）
（快到村口时，两个巡逻的小妖精拦住了他们，看见乌龙的样子，警惕地举起了手里的木棍。）
松松（赶紧喊）：“他是好人！是来帮我们的！”
（巡逻的妖精将信将疑，松松娘解释了几句，他们才放下木棍，朝着村里喊了声：“松松娘回来了！还带了客人！”）
（村里立刻跑出几个妖精，有长着鹿角的，有拖着鱼尾的，还有像松松一样毛茸茸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
乌龙（被围在中间，虽然有点紧张，心里却暖暖的。他突然觉得，或许这里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阳光正好，像悟空的金箍棒一样亮。他想，等安顿下来，得找个机会去青禾村看看——那猴子说过会去那儿，到时候得跟他好好比划比划，让他看看自己现在有多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