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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一：离寺前的清晨】
（鸡叫头遍，清凉寺的钟声就“铛铛”地撞碎了晨雾。乌龙蹲在寺门口的石阶上，看着悟空跟了尘大师道别，手里还拎着老和尚给的药包，说是让他敷后背的旧伤。）
了尘大师（合十行礼）：“施主此去，当谨记‘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乌龙（嘴里叼着半个素饼，含糊不清地）：“知道了知道了，就是别乱打人呗。”
悟空（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老和尚跟你说正经的，听着！”
了尘大师（笑了笑，没计较）：“悟空小友，此去西山一带恐有妖患，还望多加小心。”
（两人辞别老和尚，顺着山路往下走。晨光穿过松针，在地上织出斑驳的网，乌龙的蹄子踩在松针上，“沙沙”作响，像在数着步子。）
悟空（突然开口）：“接下来去哪？”
乌龙（愣了愣）：“不是说去西山吗？”
悟空：“我是说，你想好了以后干啥没？总不能一直跟着我吧。”
（这话像块小石子，投进乌龙心里，荡起圈圈涟漪。他还真没想过——以前要么在抢人的路上，要么在躲人的路上，哪有功夫想“以后”？）
乌龙（嘴硬）：“谁跟着你了！等我伤好了，就回黑风林当我的山大王，比跟着你强多了！”
悟空（挑眉）：“哦？还想抢姑娘？”
乌龙（脸一红，梗着脖子）：“我、我想抢就抢！你管得着吗？”
（话虽这么说，他却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伤疤——那里还留着被尖嘴怪打的印记，也留着丫丫那句软软的“谢谢”。）
【场景二：山道上的邂逅】
（走了约莫半日，两人到了个岔路口。左边的路通往西山，右边的路绕向山脚下的杏花村。路边的石碑上刻着“杏花村”三个字，旁边还画着朵歪歪扭扭的杏花。）
悟空（指着石碑）：“听说这村子的杏子甜得很，要不要去讨两个？”
乌龙（正想说“谁要吃那酸东西”，鼻子却先动了动——空气中飘着股淡淡的脂粉香，混着杏花的甜，像极了他以前最喜欢的那种姑娘身上的味道。）
乌龙（眼睛一亮，顺着香味望去）：“那、那边好像有人！”
（只见山道那头，一个穿粉裙的姑娘正提着篮子往这边走。她梳着个俏皮的发髻，上面插着朵杏花，篮子里装着刚采的草药，走两步就低头闻闻，裙摆扫过路边的草，带起一串露珠。）
（是个漂亮姑娘。这念头像闪电似的划过乌龙的脑子，快得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乌龙（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爪子攥紧了——心跳得像擂鼓，喉咙发干，小时候抢野果的冲动、抢姑娘时的得意，像潮水似的涌上来。）
“就抢这一个……最后一个……”他在心里默念着，眼睛死死盯着那姑娘的背影，蹄子在地上刨出个小坑。
悟空（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又看了看他发红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没说话，只是往路边的石头上一坐，掏出个野果啃起来。）
【场景三：蠢笨的陷阱】
（粉裙姑娘越走越近，嘴里还哼着小调，声音像黄莺似的。乌龙的脑子嗡嗡作响，眼前的姑娘渐渐和以前抢过的那些重合——她们的哭喊声、村民的怒视、自己得意的狞笑……可转念又想起翠儿挡在娘身前的样子，丫丫亮晶晶的眼睛，了尘大师说的“敬与怕”……）
“别想了！就这一次！”乌龙狠狠甩了甩头，转身钻进旁边的树林，动作快得像阵风。
悟空（看着他的背影，啃野果的动作顿了顿，眉头微蹙）：“这蠢猪……”
（树林里，乌龙正忙得满头大汗。他用爪子挖了个坑，又找来些枯枝败叶盖在上面，还扯了根藤蔓缠在两棵树之间，做成个简易的绊马索。这是他以前抢人时的老招数，百试百灵。）
乌龙（拍了拍手上的土，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既紧张又兴奋）：“等她掉进去，我就把她扛走……就扛到前面的山洞，看一眼就放回来……就一眼……”
（他边想边躲到树后，探出头盯着山道。粉裙姑娘正好走到陷阱旁边，她弯腰想摘路边的一朵小蓝花，脚往前迈了一步——）
“扑通！”
（姑娘果然掉进了坑里，篮子里的草药撒了一地。她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哎呀！”）
乌龙（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就要冲出去，却又突然停住——坑里的姑娘没哭，只是皱着眉头，伸手去够坑边的草，想爬上来。阳光落在她脸上，没了刚才的俏皮，多了点狼狈，却一点都不可怕。）
（这场景突然让他想起在青禾村，翠儿被他绑在树上时，也是这么皱着眉，却没掉一滴泪。）
“抢她……然后呢？”乌龙的爪子停在半空，像被冻住了。
（他想象着姑娘哭起来的样子，村民拿着锄头追来的样子，悟空用金箍棒指着他的样子……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场景四：动摇的内心】
（坑里的粉裙姑娘还在努力往上爬，手指被草叶划破了，渗出血珠，却还是没吭声。乌龙躲在树后，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突然觉得自己的陷阱像个笑话。）
粉裙姑娘（终于放弃了爬坑，坐在坑里自言自语）：“真倒霉，采个药还能掉坑里……早知道听爹的，不往这边走了。”
（她的声音里有点委屈，却没有恐惧，好像只是抱怨天气不好似的。）
乌龙（心里更乱了。他想起以前，只要姑娘一掉陷阱，肯定吓得大哭，自己就会得意地跳出去，耀武扬威。可现在，他却只想把这坑填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不行！我是妖精！抢人才是本分！”他狠狠咬了咬牙，从树后走出来，故意把蹄子踩得“咚咚”响。
粉裙姑娘（听到声音，抬头看见他，愣了愣，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却没像其他村民那样害怕，只是眨了眨眼）：“咦？你是……野猪精？”
乌龙（被她直白的称呼噎了一下，梗着脖子）：“是、是又咋样？你、你掉我陷阱里了！”
粉裙姑娘（哦了一声，指了指坑上面）：“那你能拉我上去不？我爹还等着我送药回去呢，他咳嗽得厉害。”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像在跟邻居打招呼，一点都没有“被妖精抓住”的自觉。）
乌龙（彻底懵了，张了张嘴，想说“你不怕我？”，却没说出口。他看着姑娘手指上的血珠，又看了看散落在坑边的草药，突然想起丫丫说她爹娘被妖怪困住时，也是这么着急。）
【场景五：迟来的放手】
（悟空不知何时站在了坑边，手里还把玩着那根绊倒姑娘的藤蔓，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乌龙。）
悟空：“野猪精，你的‘杰作’？”
乌龙（脸一红，像被抓住把柄的小偷，赶紧摆手）：“不、不是我！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粉裙姑娘（从坑里探出头，对悟空说）：“这位大哥，你认识他吗？能不能麻烦你拉我上去？”
悟空（没理她，只是看着乌龙）：“你打算咋办？把她扛走？”
（这话像根针，扎在乌龙心上。他看着坑里的姑娘，看着她焦急的眼神，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母野猪背着他跑了十里地找草药，也是这么着急。）
“我……”乌龙的喉咙发紧，突然转身，跑到坑边，伸出爪子。
“抓住！”
（粉裙姑娘愣了愣，抓住他的爪子。乌龙使劲一拽，把她拉了上来。姑娘站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土，对他道了声谢：“谢谢你啊。”）
乌龙（赶紧别过脸，不敢看她，声音闷闷的）：“不、不用谢。”
粉裙姑娘（捡起地上的草药，放进篮子里，又看了看乌龙，突然笑了）：“我叫杏花，住在杏花村。你要是有空，来村里玩啊，我爹会给你煮杏汤喝，可甜了。”
（她说完，提着篮子转身走了，脚步轻快，好像刚才掉坑的事从没发生过。）
乌龙（看着她的背影，耳朵耷拉下来，心里空落落的，却又有点轻松。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上面还留着姑娘抓过的温度，不烫，暖暖的。）
悟空（走过来，用金箍棒敲了敲他的脑袋）：“蠢猪，陷阱不填？等着再掉个人？”
乌龙（没反驳，默默地走到坑边，用爪子把土填回去，又把藤蔓解开，动作慢吞吞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悟空（看着他的样子，突然笑了）：“刚才咋没抢？”
乌龙（头埋得更低了）：“她、她不好看……”
悟空（笑得更厉害了）：“哦？我咋觉得挺好看的？”
乌龙（急了）：“就是不好看！比翠儿差远了！比丫丫也差！”
（他越说越急，脸都红了，却没发现自己的嘴角其实在微微上扬。）
【场景六：夕阳下的释然】
（两人继续往西山走，夕阳把山路染成了金红色。乌龙走得很慢，时不时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心里却不像刚才那么堵了，像被风吹过似的，清清爽爽。）
悟空（突然递给他个野果）：“拿着。”
乌龙（接过果子，啃了一口，甜丝丝的）：“猴子，你刚才咋不骂我？”
悟空（挑眉）：“骂你啥？骂你没抢成？”
乌龙（挠了挠头）：“我、我差点就抢了……”
悟空（看着远方的晚霞，慢悠悠地说）：“知道错，比不犯错强。以前我也总闯祸，师父总说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乌龙（愣了愣，突然想起刚才杏花的笑容，那么自然，那么真诚，一点都没有“怕”，倒像是……“敬”？）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悟空的背影，突然觉得，或许不用扛着姑娘回山洞，也能让人记住自己。
乌龙（加快脚步追上悟空，声音比刚才响亮了些）：“喂，猴子，西山的妖怪厉害不？要是厉害，我帮你！”
悟空（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你？别拖后腿就不错了。”
乌龙（不服气地龇龇牙）：“等着瞧！”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高一矮，一猴一猪，像幅奇怪却又和谐的画。山风吹过，带着杏花的甜香，也带着点新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