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城下血战 太保扬威
昌邑城头的风愈发凛冽,卷着李存孝的叫骂声灌入曹军耳中。曹操扶着城垛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望着城下那道金铠耀目的身影,脑海中猛地闪过当初虎牢关前的景象——当年吕布何等神勇,手持方天画戟,骑着赤兔马,连败十八路诸侯,却在李存孝面前被打得丢盔弃甲,险些丧命。
“主公,这李存孝……”曹仁顺着曹操的目光望去,声音里带着几分忌惮。他虽未亲历虎牢关之战,却也听过李存孝的名号,传说此人能生撕猛虎,力敌万人,手中那杆禹王槊重逾百斤,寻常将领根本接不住他一槊。当初连吕布都差点死在他手里。
曹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悸:“此人能败吕布,勇武冠绝天下,我军中无人是其对手。传令下去,无论他如何叫骂,谁也不许出战!”
程昱在一旁附和:“主公英明。李存孝故意在城下耀武扬威,就是想引我军出战。咱们只需坚守不出,等他锐气耗尽,自会退去。”
城头上的曹军将领虽有不甘,却也知道曹操所言非虚,只得按捺住怒火,眼睁睁看着李存孝在城下骂得唾沫横飞。
李存孝骂了半个时辰,嗓子都有些发哑,见城上始终无人应答,不由得觉得无趣,勒转马头道:“一群缩头乌龟,爷爷懒得跟你们废话!”说罢便退回本阵,接过亲兵递来的水囊,仰头灌了几口。
李存孝刚退下,阵中便冲出一匹黄骠马,马上小将头戴亮银盔,身披锁子甲,手持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正是十三太保中的裴元庆。这小将虽然是十三太保年纪最大的,却生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乍看起来,只有十**岁。只是其眉宇间带着几分桀骜不驯。他勒马站在阵前,清越的嗓音比李存孝更具穿透力:
“城上的曹贼听着!我乃裴元庆!你们不敢应战李存孝,难不成连我这初出茅庐之辈都怕了?曹操老贼,你征讨徐州时的狠劲去哪了?缩在城里当王八吗?你麾下的夏侯渊、夏侯惇,不是号称‘双虎’吗?怎么?是吓得尿了裤子,还是被爷爷们吓怕了?”
这番话骂得又尖又损,尤其点名道姓羞辱夏侯兄弟,城头上的夏侯渊顿时炸了。他本就憋着一肚子火,见出来叫阵的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哪里还按捺得住,提着大刀便冲到曹操面前:“主公!末将愿出战!不斩此獠,誓不回城!”
曹操看着城下的裴元庆,见他年纪轻轻,身形也不如李存孝魁梧,心中不由得动了念头。他从未听过“裴元庆”这号人物,想来不是什么顶尖猛将,或许能让夏侯渊去试试水,杀杀对方的锐气。
“妙才,此人虽年轻,却敢单独叫阵,必有几分本事,你需小心应对。”曹操叮嘱道,“夏侯惇、曹洪、蔡阳,你们随妙才到城下掠阵,若有不测,立刻鸣金!”
“末将领命!”夏侯渊精神一振,提着大刀快步走下城楼,翻身上马,带着五百亲兵冲出城门,在吊桥前勒住马,指着裴元庆怒喝:“黄口小儿,休要逞口舌之快!某家夏侯渊在此,来来来,让你尝尝某家大刀的厉害!”
裴元庆见终于有人出战,眼睛一亮,拍马舞锤迎了上去,大笑道:“来得好!看锤!”
两马相交,夏侯渊大刀一挥,带着呼啸的风声劈向裴元庆头顶。这一刀势大力沉,是他压箱底的绝技“劈山斩”,寻常将领若是接不住,当场就得被劈成两半。
裴元庆却不慌不忙,左手锤往上一抬,“铛”的一声脆响,稳稳架住大刀。夏侯渊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大刀险些脱手,心中顿时一惊:这小子看着年纪轻轻,力气竟如此之大!
不等夏侯渊回神,裴元庆右手锤已如流星般砸来,直取他心口。夏侯渊急忙收刀格挡,两般兵器再次相撞,火星四溅,夏侯渊被震得连退三步,手臂酸麻不止。
“好小子,有点本事!”夏侯渊又惊又怒,催马再次冲上,大刀舞得如泼风一般,刀光霍霍,招招不离裴元庆要害。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战将,经验丰富,招式沉稳,一时间竟与裴元庆斗得难分难解。
裴元庆却打得兴起,他本就有意放水,要不然怕后面没人出来陪他玩,见夏侯渊招式还算硬朗,便故意放慢速度,陪着他拆招。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一百回合,城头上的曹操看得眉头紧锁——夏侯渊竟拿不下一个少年,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又斗了一百回合,裴元庆见夏侯渊额头冒汗,呼吸也粗重起来,知道差不多了,眼中精光一闪,大喝一声:“夏侯老匹夫,玩够了吗?接我最后一锤!”
话音未落,裴元庆双锤交击,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随即左手锤虚晃一招,引开夏侯渊的大刀,右手锤则如泰山压顶般砸向他的左肩。这一锤凝聚了裴元庆的全力,带着破风的锐啸,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夏侯渊暗道不好,急忙侧身躲闪,却还是慢了一步。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八棱梅花亮银锤结结实实砸在他的肩胛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夏侯渊惨叫一声,大刀脱手飞出,整个人从马上栽了下来,口吐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妙才!”城头上的曹操目眦欲裂,失声痛呼。
裴元庆勒住马,看了一眼地上气绝的夏侯渊,撇撇嘴道:“不堪一击!”说罢调转马头,冲着城头扬了扬锤,引得卫鼎军阵中爆发出震天的喝彩。
夏侯渊被杀,城头上的曹军士气大跌。下面掠阵的夏侯惇看着弟弟的尸体,双目赤红,猛地提起手中长枪,嘶吼道:“妙才啊,真是痛煞我也,看为兄给你报仇!”
夏侯惇说着已提着长枪冲出阵中,疯了一样朝着裴元庆冲了出去,同时指着裴元庆怒吼:“小贼!纳命来!”
就在这时,十三太保阵中冲出一匹白马,马上将军头戴紫金盔,身披狻猊甲,手持一杆虎头湛金枪,正是高宠。他勒马挡在裴元庆身前,朗声道:“元庆,这一个留给我,你歇着去。”
裴元庆嘿嘿一笑:“行,兄弟小心点,别玩脱了。”说罢便拨马退回本阵,找了个石墩坐下,抱着双锤看热闹。
高宠看着怒不可遏的夏侯惇,拱手道:“某家高宠,特来会会夏侯将军。”
夏侯惇哪里肯听,怒吼一声便挺枪刺来。这一枪带着复仇的怒火,又快又急,枪尖直指高宠心口。高宠不慌不忙,虎头湛金枪轻轻一挑,便将长枪引开,随即手腕一翻,枪尖如灵蛇般缠向夏侯惇的咽喉。
夏侯惇急忙后仰躲闪,枪尖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串血珠。他又惊又怒,再次挺枪猛攻,枪法愈发狠辣,招招搏命。
高宠却游刃有余,他的枪法灵动飘逸,时而如清风拂柳,避过夏侯惇的猛攻;时而如惊雷乍响,逼得夏侯惇连连后退。他有意戏耍对手,打的是和裴元庆同样的想法,所以每当夏侯惇以为能占到便宜时,总能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气得夏侯惇哇哇大叫,却始终碰不到他一根汗毛。
两人大战了一百回合,夏侯惇已是气喘吁吁,枪法渐渐散乱。高宠见他快力竭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忽然变招,虎头湛金枪化作一道金光,突破夏侯惇的枪网,直取他的小腹。
夏侯惇大惊失色,急忙横枪格挡,却被高宠一枪挑飞长枪。不等他反应过来,高宠的枪尖已刺穿他的小腹,顺势一挑,将他整个人挑离马鞍,摔在地上。
“元让!”城头上的曹操再次痛呼,眼前一黑,险些栽倒,被身边的程昱死死扶住。
高宠拔出长枪,看着地上挣扎的夏侯惇,冷哼一声,又补了一枪,随后面无表情的调转马头,退回本阵。卫鼎军再次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而城头上的曹军则个个面色惨白,连呼吸都带着颤抖。至于夏侯惇,则是早已命丧黄泉!
连折两员大将,曹军上下士气低落。蔡阳看着夏侯兄弟的尸体,又看着城下耀武扬威的十三太保,一股邪火直冲头顶,也不管曹操是否应允,翻身直接冲出阵中,指着十三太保怒骂:
“一群狗皇帝刘进的走狗!敢杀我夏侯将军,某家蔡阳在此,看我取你们狗命!”
这话一出,十三太保顿时炸了。他们可以容忍别人骂自己,却绝不能容忍有人辱骂刘进。李存孝猛地站起身,刚要冲出去,裴元庆也拿起锤子就要上马,阵中却已飞出一匹白龙马,马上将军银盔银甲,手持龙胆亮银枪,正是赵云。
“匹夫敢辱陛下,找死!”赵云的声音冰冷如霜,人随声至,龙胆亮银枪化作一道流光,直取蔡阳面门。此时赵云非常愤怒,对他来说,刘进有再造之恩,敢骂刘进,那是一时也不能让这逆贼多活。
蔡阳没想到对方说打就打,仓促间举刀格挡,却哪里挡得住赵云的雷霆一击。只听“铛”的一声,大刀被震飞,赵云的枪尖顺势而下,刺穿了他的咽喉。
蔡阳眼睛瞪得滚圆,双手捂着脖子,从马上栽了下来,鲜血汩汩地从指缝间涌出,当场气绝。他到死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这么弱,一枪都没躲过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城头上的曹操看得真切,眼睁睁看着蔡阳被杀,又想起夏侯兄弟的惨死,一口气没上来,竟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主公!”曹仁大惊失色,连忙招呼亲兵将曹操抬下去,同时嘶声喊道:“鸣金!收兵!”
急促的金铃声响起,吊桥开始缓缓升起。曹洪看着前面的三具尸体,咬着牙带人冲出去,将夏侯渊、夏侯惇、蔡阳的尸体抢回城里,随即“哐当”一声关上城门,落下千斤闸。
城下的十三太保没有理会抢尸体的曹洪,或者是根本就没看上。他们有他们自己的骄傲,只是看着紧闭的城门,放声大笑:
“曹贼吓破胆了!”
“连斩三将,曹军无人了!”
“缩在城里别出来,爷爷们迟早踏平昌邑!”
笑声在昌邑城外回荡,带着胜利者的骄傲与不屑。卫鼎军的士兵们高举兵器,齐声呐喊,声浪直冲云霄,仿佛要将整个昌邑城震塌。
城楼上,曹军士兵个个垂头丧气,看着紧闭的城门,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他们知道,经此一战,军心已散,这昌邑城,怕是守不了多久了。
而在卫鼎军的阵中,赵云勒马而立,龙胆亮银枪上的血迹缓缓滴落,眼神冰冷地望着城头。十三太保围拢过来,个个面带笑意,李存孝拍着赵云的肩膀道:“子龙,干得漂亮!这蔡阳竟敢辱没陛下,死不足惜!”
高宠也道:“今日连斩三将,看曹操还敢不敢嚣张!明日咱们再来,定要逼得他献城投降!”
夕阳的余晖洒在战场上,昌邑城下的战斗虽暂告一段落,却已注定了曹军败亡的结局。而远在长安的刘进,早已通过梅花内卫得知了战况,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就这十三太保,怕是就够那群诸侯们喝一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