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主宅的书房里,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红木书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傅父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捏着一份泛黄的傅氏集团年度报告,目光却没有落在纸面上,而是望着窗外庭院里的香樟树——那棵树是傅景深小时候和母亲一起种的,如今已长得枝繁叶茂,却再也见不到那个温柔的身影。
“爸。”傅景深推开书房门,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他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银色手表,正是母亲傅婉清生前给他留下的遗物。帆布包被他放在门边的矮柜上,里面装着苏晚母亲的手稿复印件,还有傅母与林建军的合作协议照片,每一份都沉甸甸的,压着十年未说出口的秘密。
傅父抬起头,看到傅景深的瞬间,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犹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放下手里的报告,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找我有事?”
傅景深走到椅子上坐下,没有绕弯子,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里的照片——第一张是傅母被警察带走时的场景,第二张是傅志远落网时掉在地上的黑色硬盘,第三张是李师傅手绘的十年前盘山公路车祸位置图。他将手机推到傅父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爸,我想知道十年前苏曼阿姨车祸的事,您到底知道多少?”
傅父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椅柄,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钟。书房里静得能听到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傅景深的心上。
“这些事,你不是已经在查了吗?”傅父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避开了傅景深的目光,“傅明、秀兰(傅母)、志远都已经被抓了,真相不就快出来了?还问我做什么。”
“他们说的只是部分真相。”傅景深往前倾了倾身体,目光紧紧盯着傅父,“李师傅说,当年跟踪苏曼阿姨的黑色奔驰有傅家核心成员的星芒logo;苏晚母亲的电脑里,有您和苏曼阿姨当年谈合作的邮件;还有爷爷,他一直隐瞒着和苏曼阿姨的关系,甚至在老宅书房里藏着苏曼阿姨的信——这些,您不可能不知道。”
提到“傅爷爷”,傅父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他连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因为手太抖,茶水溅到了衣襟上,留下一片深色的水渍。傅景深看着父亲难得的慌乱,心里更确定——父亲不仅知道真相,还在刻意隐瞒着什么,而这隐瞒,多半和爷爷有关。
“景深,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傅父放下茶杯,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傅家这些年不容易,你爷爷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苏曼的事……既然凶手都已经落网,就算了吧,别再揪着不放了。”
“算了?”傅景深的声音瞬间提高,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爸,苏曼阿姨是被傅家的人害死的!晚晚从小没有母亲,这些年受了多少苦您知道吗?现在好不容易查到线索,您让我算了?为了傅家的名声,就要让无辜的人白白受委屈?”
他站起身,走到傅父面前,手指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我必须知道真相,不仅是为了晚晚,为了给苏曼阿姨讨回公道,也是为了傅家的声誉!如果连家人都护不住,连真相都不敢面对,这样的傅家名声,还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傅父的心上。他抬起头,看着傅景深坚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他也像傅景深一样,执着于对错,不懂得妥协,却在傅家多年的权力斗争中,渐渐磨平了棱角,学会了沉默。
傅父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枚银色的星芒胸针——和苏晚帆布包上的星芒徽章一模一样。“这是当年你妈(傅婉清)和苏曼一起设计的,说是要给星芒实验室的核心成员佩戴。”他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温柔,“你妈和苏曼是最好的朋友,当年苏曼创立星芒,你妈还偷偷给她投了钱,这件事你爷爷一直不知道。”
傅景深的心脏猛地一跳——他从来不知道母亲和苏曼阿姨的关系这么近,也不知道母亲竟然暗中支持星芒。这让他更加确定,母亲的去世,或许也和苏曼阿姨的车祸有关,只是爷爷一直隐瞒着。
“十年前苏曼车祸后,你爷爷把我叫到书房,让我不许再提和星芒有关的事,也不许再和苏家有任何来往。”傅父继续说,眼神里满是愧疚,“我问他为什么,他只说‘为了傅家’,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说。这些年我一直心里不安,却不敢问,也不敢查——我怕查到的真相,会毁了傅家。”
“所以您早就知道爷爷在隐瞒?”傅景深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失望,“您明明知道苏曼阿姨是被冤枉的,却一直保持沉默?”
“我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傅父的声音带着无奈,“你爷爷在傅家的威望太高,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思。而且……我总觉得,当年的事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你爷爷这么做,或许有他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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