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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我,穿书反派,温柔师尊请留步 > 第184章 壁上观漫说因果(三)

灵根猎手团,这个专门掠夺灵根的秘密组织,早在当年,妖道“死遁”之后,就彻底解体。

据李停云所知,有不少修仙者也惨死在“灵官”手下,但当修仙界各大宗门联合起来着手调查此事时,破案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了,他们动作晚得不能再晚,自然连根毛都没查到。

修仙界,十大仙门,表面上以道玄宗为首,一呼百应,实际上哪个没有一点私心?

但凡“联起手来”干什么事,基本上都干不成。

因为免不了考虑来、考虑去,互相扯皮互相推诿,这个拉那个,那个推这个。

说句难听话,他们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就比如,修仙界多少次放出狠话,要联手剿杀太极殿和四象城,结果呢?豪言壮语喊得起劲儿,却连一次像样的行动都没有,坐任李停云一方势力迅速崛起。

灵根猎手团这桩未解之谜,在修仙界成了无人理会的陈年悬案,与之相关的卷宗,早已束之高阁,覆了厚厚的一层灰,稍微一动,就会被尘埃迷住眼睛。

别问这些李停云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他曾经暗访过道玄宗的“天一尊经”阁。

这名字听着高大上,实则就是一幢藏书楼,什么典籍、剑谱、心法都塞在里面,还有修仙年鉴,大事纪年表,人物传记,方志史志……眼花缭乱,李停云看着看着就走神了。

夜深人静,月影清明,他转角折身,步伐轻盈,一步、一步后退,余光扫视层层书格,忽然定住身形。

隐藏在沉沉暗色之中,视线落在窗边长身玉立的人影身上——梅时雨手执书卷,挑亮灯台,与一疏朗青年对坐灯前。

既然是“暗访”,当然得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停云挑的这个时辰,狗都睡了,梅时雨不睡,不仅他不睡,他徒弟,也不睡!

这么晚了,他们似乎仍在教习功课。

梅时雨当真是句句有回应,事事有交代,温和,细致,谆谆教诲,会催促徒弟回去睡觉,养精蓄锐,说不动,还会劝他莫要执着于输赢,明日宗门考核尽力即可。

“就算你名次再差,也还是我的弟子,我又不会把你逐出门去。”

元彻目不转睛盯着书简,说:“可我怕给你丢脸。师尊,我一定拿个第一名给你看。”

“唉,我相信你的能力,可你为何不相信自己?”

“因为我怕。”

“怕什么?”

“怕给你丢脸。”

“……”

对话陷入死循环。

元彻依旧头都不抬,“师尊,您先回去吧。晨昏定省,彻儿今天只完成一半,不能侍奉您就寝了,请您原谅。”

元彻是个死脑筋,做事板正,还挺守旧,都说“师父如父”,他是真把梅时雨当亲爹来孝敬了,《礼记》上说“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清,昏定而晨省”,他就一字一句照做。

拜入师门的第一年冬天,入夜敲开“他爹”的房门,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说,他是来“暖床”的,梅时雨一口茶水喷出去老远,唯一一次失态,真是哭笑不得。

三令五申,让徒弟别这么古板:修仙之人不畏寒不怕热,夏天也千万不要来给我扇凉席了!

好吧,元彻记下了,冬天不用暖床,夏天不用扇风,但晨昏定省,还是要的,梅时雨没办法,由他去了。

除了有点古板、认死理、脑回路不太正常等小毛病之外,元彻当真是个非常非常省心的孩子,说什么都照做,从不问为啥,品行端正,勤学好问,心地良善,还有,嫉恶如仇。

梅时雨无奈:“罢罢罢,为师陪你挑灯夜战。”

他就那样坐着,打算坐一夜也无妨的样子,铺开书卷,灯芯噼剥作响,徒弟但有什么疑问,他都一一作答,耐着性子,倾囊相授,简直掰开了揉碎了喂到嘴里去,偶尔也会疾声厉色,倒是宽严相济,并非一味纵容。

元彻也会怕他,但更多的是敬爱,师徒和睦,叫人钦羡。

是的,钦羡。

李停云就站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不知看了多久人家师徒两个对问对答,也不知听了多少声“彻儿”“师尊”,更不知攒了多少羡慕与妒恨。

为什么呢?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穷其一生也求而不得的东西,旁人却能如此轻巧地揽之于怀?李停云在想,这就是命?人和人的命,怎么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

难怪说人比人,能气死人。

偏偏他连狗的命都不如。

他还比不得旺财,狗都有猫暖被窝!

他的命烂到家了,从不曾拥有过自己真正想要的,而曾经拥有过的,那点少得可怜的玩意儿,也都被一一夺走。

哪怕命运消停一小会儿,哪怕对坐谈笑并非意中人,哪怕他也被谁在乎一下,哪怕只是活着不被人欺负,哪怕身边人别死得那么荒唐可笑……他真是想太多。

李停云转身走了。

悄然前来,无声离去,无意中偷窥了一段不属于他的人生。

那晚皎洁的月光没能洒在他身上。

而是穿透他。

照亮身后淡薄的影子。

苍佑山下,深谷涧中。

分身旱魃枕着双臂躺在乱石堆中,他曾在这里死去,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

道玄宗有座护山大阵,若有邪灵闯入其中,必会惊动众人,所以只有李停云本体去了,甚至自行封印魔息,体内仅有灵力运转。

虽说他仙魔同修,但在平时,几乎从不使用灵力,为了潜入道玄宗,避免引发骚乱,他也是下了血本,封印魔息,无异于自断一臂。

从前,梅时雨为了掩藏不化骨和剑灵的存在,也费了许多周折,花了许多心思,虽然到最后,那“恩断义绝”的一刀,还是毫不犹豫地斩了下去。

等到本体归来,旱魃从地上坐起身,“嗤”的笑了一声,指着自己说:

“我,被抛弃了,但‘被抛弃’的前提是,曾经还被收留过。”

“他至少记得,一个叫‘元宝’的小孩儿,跟他过有瓜葛。”

“可是你呢,你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你敢对他说,元宝,就是李停云吗?”

“‘李停云’这个名字,对梅时雨而已,唯一的意义就是——没有意义。”

“在他的印象里,你即是空白。”

“所以你失魂落魄个什么劲?”

“那副样子真是太难看了。”

李停云没有生气。

甚至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毕竟这些话,是扪心自问。

是他自己,在质问他自己。

万籁俱寂。

唯他自问自答的声音在空谷回响:

“没有意义,那就,创造一点意义吧。”

于无声中听惊雷,于幽暗处见月明。

分身与本体再次融合。

月光下,李停云的影子愈渐变深,回归正常。

也许从那一刻起,他就在心底埋下一颗罪恶的种子:

有些事情,明知不做最好,却还是做了,有些人,明知靠近便是伤害,却难违本性。

他是个把刀子插进心脏里,血流一路也会继续向前走的人,他异想天开的执念从不消泯半分、减短微寸。

别人拿他没办法,他拿自己也没办法,任何办法都没有;别人无法动摇他的意志,他也无法动摇自己的意志,即便一毫一厘。

暗访道玄宗,李停云并没有得到关于“灵根猎手团”的确切消息,兜兜转转,他得不到的,岂止“所求”,还有“真相”。

没人在乎这个真相,也没人留意这个真相,所以,他到哪儿都找不到突破口,世间人人都在自顾,也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挣条出路。

李停云并不为此怨天尤人。

他也从来没有“怨”过天、“尤”过人。

他永远都在凭一己之力,与之对抗,拼杀,激战。

也因此,他不把天看作天,更不把人当成人。

逆天而行,罔顾人伦。

回到老巢,李停云翻翻账本,发现还有一串被他忽视的线索:

蓬莱洲、花川谷、云岚宗——元鸿漏了口风,说这些地方,妖道都曾到访过。

这就有意思了,他要是没点别的目的,何必专挑三大神树所在地,挨个走一遭呢?

为弄清楚那三棵树究竟有什么名头,李停云决定拿它们挨个开一刀,就从……

从蓬莱洲、扶桑木开始。

坐落于茫茫东海之上的仙岛,位居十大仙门之列,却与众不同:蓬莱洲入门条件十分苛刻,从不接受金丹期以下修士。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培养新人弟子,只招收基础不错的散修,以及从其他宗门退出甚至叛逃的人员。

与其说蓬莱洲是个像模像样的修仙门派,不如说,它是一个高阶修士聚集地。

再直白点,一个高手联盟。

李停云眼光够毒,三个里面挑一个,一下就挑中了那块最难啃的骨头。

难啃么?也不一定。

全是高手?那得看跟谁比。

太极殿殿主,坐在大殿前那把堪比龙椅的宝座上,坐姿不怎么雅观,威风霸气地翘着二郎腿,胳膊肘撑住扶手,手背托腮,视线扫过阶陛之下,站姿“各有千秋”的四个人。

上梁不正,下梁也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但野蛮专横的气场,都他妈一个样。

难得,东西南北四方城主,全都聚齐了,平时总有那么一个两个,来无影去无踪。

例如东方青龙城,叶觉春,又如西方白虎城,林秋叹,这俩人,都是很久不曾露面了。

他俩一个混迹在外,一个死宅在家,叶觉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林秋叹是病虎如猫不出门。

平分春色,半斤八两。

当然,还数李停云这个太极殿殿主,最是形踪难觅——不是说很难找到他人在哪儿,而是他极其讨厌跟人打交道,除非他主动去找别人,别人休想来烦他。

可一旦他主动找谁,往往就预示着,出大事,有大麻烦,又或者,该干票大的了!

李停云坐在上位,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玄武城,薛忍冬,好,就你了。

一枚黑白相间的太极令飞出去,薛忍冬抬手挡在面前,两指夹住,风骤起而目不瞬。

“吾等当为殿主效力,但有使令,万死不辞。”

他吹了个大水泡:“殿主,其实东海蓬莱洲,属下早就探过了,三天后,是他们举行庆典的日子。少长咸集,人员俱全,是不是可以准备一下,把他们一锅全端了?”

按照正常的人思维来看,当一个宗门举行什么大典、仪式的时候,绝不是贸然发起进攻的好时机。

正如他自己所说,在那一天,散布天下的宗门子弟都会赶来,五湖四海、八方聚会,势力最强盛,人心最团结。

若在这时有外敌入侵,一定会遭到他们激烈反抗,胜负难成定局。

但太极殿的人,从来不考虑这个,他们考虑的是:人齐否?都在否?一网打尽否?

李停云回道:“好,就三天后,蓬莱洲,你带人先去,我随后就到。”

说罢,薛忍冬还愣着,领命不走。

李停云一眼扫过去,他冒泡说:

“殿主……我还是想去归墟一趟。”

“若能找回琴与瑟,也算了却我一桩夙愿。”

“这次东海之行,正好顺路。”

此话一出,倒是跟他隔着俩人,站在另一端的林秋叹,莫名其妙冷声一笑。

拳头抵在唇边,轻声咳嗽,并不是要吸引谁的注意,更不是要提醒什么。

纯粹身体不好,咳习惯了。

他是只“病老虎”嘛。

这个人尽皆知的外号,形容还是比较精准的,就像薛忍冬被称为“食人鱼”一样,巧妙概述其总体特征。

林、薛俩人,关系向来不好,是一口棺材睡俩人——死对头,从站队位置也看得出来,他们中间永远隔着夏长风和叶觉春。

一个站这头,一个站那头,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薛忍冬这才说几句话,林秋叹就是一声冷嘲热讽。

声音不大不小,不知上头的李停云听到了没,反正底下几位,都听得清清楚楚。

叶觉春存在感弱,无甚表示。

夏长风抱着双臂,充耳不闻。

食人鱼头上青筋一跳,生生压下情绪。

罢了,这等小事,就不计较了。

西方白虎,主杀伐,纵然再不想承认,林秋叹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就算他有病,也是虎,不是猫,如果非要论实力高低的话,他和薛忍冬,不相上下。

甚至……

薛忍冬甚至有些怵他。

明明自己从没吃过败仗,就算跟更强的对手较量,赢不了,也不会输,这就是他修行功法绝妙之所在——除非能把他一招干趴下,否则就等着被他纠缠到死吧!

在李停云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能让薛忍冬心里发怵,即便任平生那般的宗师级人物,站在他面前,他或许知道自己一定会输,但也绝不会为此感到害怕。

然而,偏偏是林秋叹,他的死对头,击溃了他一贯以来的自信——

林秋叹对他的所有弱点都了如指掌!

也不知他用什么手段探出来的,反正他就是知道得明明白白,了解得详详细细。

他甚至比薛忍冬还清楚该怎样打败他自己!

食人鱼油然有种被人攥住命根子的感觉。

真是操蛋!

“……”

李停云换了个姿势,起先左脚翘在右腿上,现在右脚翘在左腿上,起先右手托着下巴,现在左手托着下巴。

他说:

“叶觉春,夏长风,你俩先退下。”

“薛忍冬,林秋叹,你俩挨一起。”

“哎,对,以后都这么站。”

“不然我还以为,你们离近了会死。”

“这不也没事么?哈哈!”

李停云皮笑肉不笑。

与玩世不恭比起来,多了几分冷漠,但又算不上面如寒霜,反而还有些嬉皮笑脸。

他不严肃,不庄重,却不代表,他是在开玩笑,也不代表,他没在开玩笑。

他平时都这样,仿佛上一刻还唇角带笑,下一刻就会笑着把人碾死,没有任何缘由。

“薛忍冬,你方才说什么?我给忘了。”

薛忍冬打了个激灵,听不出这话究竟是让他闭嘴再敢提第二遍我就弄死你,还是让他赶紧再说一遍我没听清否则我还弄死你,反正怎么理解都很要命就是了。

阴晴不定四个字,根本不足以说明他们殿主的心思有多难猜,可能连殿主他自己,都没怎么在意过自己当下是什么想法,他只是随心所欲,想什么,就做什么。

一念神魔。

表面看着没问题,心里问题可大了去了。

谁敢赌他冷静的壳子下,脑子究竟正不正常,人究竟疯没疯。

薛忍冬顶着压力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他说,他想趁着东海蓬莱之行,深入海域寻找归墟,把遗落的五弦琴和二十五弦瑟寻回来。

这回,林秋叹不仅忍着没有发出冷笑,连呼之欲出的咳嗽声都忍了。

忍得很辛苦,双肩抖动,那身金织玉绣的白袍也在簌簌轻颤。

李停云“哦”了一声,反问:“你不怕死?”

茫茫东海,归墟绝地,传说那是藏在大海深处的一道裂隙,深达万里,无底无尽,乃万事万物终结之所,一旦坠入,便永无还日。

薛忍冬:“‘不怕死’么?这种话,从殿主嘴里问出来,很奇怪。”

李停云:“只是为了一把琴、一把瑟而已,也值得?”

上古神话中,北方天神颛顼喜好音律,多半是受到他的叔父——西方之主少昊耳濡目染的熏陶,颛顼从小与他叔父生活在一起,少昊将他抚养长大,赠与他的五弦琴及二十五弦瑟。

虽然隔着辈分,但神族不老不死,昭穆伦序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俩人高山流水,是忘年之交,更是莫逆之交,然,一时的朋友,不一定就是一世的知己。

少昊不能理解颛顼的勃勃野心,颛顼也不甘于活在别人庇护之下一事无成,俩人从心有灵犀一点通,到话不投机半句多,期间经历无数次拉扯、交涉、争辩,终于,还是决裂了。

颛顼把琴瑟投掷于东海归墟,以示叔侄反目、恩断义绝,他凭他的手段,他的能力,他的盘算,夺得北方天地的统治权,登上帝位,终于能和西方天帝少昊,平起平坐,甚至势力最盛之时还能压他一头,不知这时,叔侄再相见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颛顼北方称帝,人们称呼他的名字,后面自然而然多加一个“帝”字,神魔大劫之时,他耗尽神力,绝地天通,把扰乱三界秩序的魔族尽数拉回九重天,一举划开人神分治的时代——“颛顼帝”这个名号,从此响彻万古,后世谁人不敬仰?

颛顼死后,神格毁坏,堕入人间,后世传说中,朔风将他送入北冥,水中大鱼吞噬其身,化作半人半鱼的妖怪,这就是北冥鲛人之祖。

有人说,那阵从北方吹来的朔风,还有那条从北冥之水跃出的大鱼,皆是颛顼在人间的妻子施展神通幻化而成。

也有人说,那不是他的妻子,而是西方天帝少昊,终究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侄儿无声无息泯于凡尘,最后关头出手相助,为他保留一缕神息,寄托于鲛人一族。

不管传说是怎样的,颛顼和少昊决裂是真,反目是真,分道扬镳更是真。

一琴一瑟,颛顼自己都舍得抛弃,还抛在东海归墟那种有去无回的地方,可见他当时下了多大的决心,根本就没想过再找回来。

连他本人都这么决绝,反倒是他的后人,如今竟然想方设法,想要把他先祖丢掉的东西,再寻回来,哪怕铤而走险,身死魂消。

有点好笑。

所以李停云说:不值得,你必死。

薛忍冬却说:值得,我不怕。

这条食人鱼,平时从不多话,但面对李停云的质疑,他一字一句,说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话:

“这世上,总有一些东西,是远大于生死的。我认为可以一死付之的东西,正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那一琴一瑟,对我来说,甚至有着更高于此的意义,所以值得,非常值得。”

“更何况,值不值得,本就是一个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回答的问题。就像当年,数九隆冬,北冥冰河,殿主濒死之际,我也问过你同样的问题。”

“我问殿主:为了一个根本不会记得你的人,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真的值得吗?”

“我还记得,殿主的回答是:拼将一死,命酬知己,也足矣。”

李停云漆黑的瞳仁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明光。

“我想,那个值得殿主称之为‘知己’的人、那个值得殿主舍生忘死奋不顾身的人,他的存在本身,就能佐证我的观点: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一些事,或者一些东西,对自我而言,拥有超越生死的意义,为此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薛忍冬意味不明道:“殿主,这就是我当初,明知你没能完成‘考验’,也没有做到你我之间的约定,却仍愿意跟你签订生死契,率领鲛人一族,为你俯首效力的原因。我想,我们是同类,你会理解我的。”

“理解,理解。”李停云笑着说,“那你觉得你身边那位,能理解吗?”

如果说薛忍冬及鲛人一族,都是颛顼帝后裔,跟这位绝地天通的上古天神有千丝万缕联系的话,那么,天地四象中代表“西方”的白虎城城主林秋叹,与传说那位坐镇西天的少昊,同样有着扯不断理还乱的渊源。

实际上,上古时期“绝地天通”这件事,并非仅凭颛顼帝一人之力,而是四方天帝共同所为。只不过,颛顼是其中牺牲最大的那一个,他毁掉了神格,散尽了神力,才保得其他三位留住一命。也仅仅只是,留住了一条性命而已。

漫天诸神之中,为绝地天通付诸所有的四方天帝最先陨落,他们的神息本该像开天辟地的盘古那般,化作世间的风雨、山岳、江河,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散殆尽,而是与“天之四灵”的力量相融合,相交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隐没人间。

这种“死”法,与颛顼极为相似,神格虽灭,神息犹存——神息,承载着神灵尘封的记忆,也许有朝一日还会解封,也许永远都不会苏醒。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天地四象,以正四方。东方青木、西方庚金、南方赤火、北方玄水,恰是容纳四方天帝——青帝伏羲、白帝少昊、炎帝神农、玄帝颛顼之神息的绝妙之所。

轰轰烈烈的神魔战争早已硝烟无存,神族统治的时代早已落幕,就连新的修仙时代都已经过去了一大半,隐约生出“天地大劫”即将来临的迹象。

世间万事万物都在发生变化,无不经由诞生、成长、鼎盛、衰亡的过程,从混沌中走来,又向虚无走去。

但盛极必衰、物极必反的道理恒久不变。

永远有新生世界接替旧时寰宇,永远有今朝新秀胜于昨日风流,在新的时代,谈旧的事物,除了唏嘘,还剩唏嘘。

关于天地四象,李停云最初从早死的瞎子嘴里听到过一些,后来,又从十殿轮转王的口中得知更为具体的隐秘,这的确是一个十分庞大、复杂的故事,发生在遥远的上古,却与今时今日,有着微妙的联系。

李停云说不上是什么心理,分明是薛忍冬打算一探归墟,他却问起了林秋叹的意思:

“他的话,你也都听到了。所以,你怎么想?”

林秋叹漠不关心:“回殿主,此事与我无关。”

薛忍冬也冷声说:“的确,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李停云又是哈哈一笑,从座椅上站起身,抻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准备先走了。

“随你们的便,该送死的送死,该无视的无视。”

临走前,他对薛忍冬说:

“三天后,蓬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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