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Clean-8,目标锁定”七个字静止不动,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压在所有人的心头。指挥棚内无人起身,无人言语,只有终端散热口持续送出微弱气流,吹动林娜桌角一纸打印单的边角。
陆轩的手指在控制台边缘轻轻敲击,节奏稳定,不快不慢。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锁在主屏左侧新弹出的资金流图谱上。一条不起眼的跨境转账记录正被系统自动标红——金额仅三万七千,来源标注为“新加坡自由港某仓储服务公司”,七十二小时前完成汇款,用途栏写着“设备维护预付款”。
“三万七,”他开口,声音不高,“七十二小时,没人报备,没人追问。可就在这个账户完成转账后六小时,C区网络出现一次零点八秒的延迟,日志显示是外部DNS探测。当时我们以为是网络波动。”
马亮抬头,眼神一紧。
“这不是巧合。”陆轩收回手,从终端抽出权限授权书,刷卡、签名、按下指纹,“从现在起,战略预警组正式成立。马亮全权负责,跨部门调人、调数据,无需二次请示。”
纸张落进扫描仪,绿光一闪,系统弹出权限更新提示。
赵宇皱眉:“新系统要接入财务、人事、外联三条独立数据链,现有防火墙架构撑不住高并发读取,强行整合可能引发内部堵塞。”
“那就重建。”陆轩转向他,“你带技术组,一周内拿出预警系统原型。不求全覆盖,先跑通资金流模型。我要看到每一笔钱从哪来,经过谁的手,最后流向哪里。偏差超过0.3%,自动预警。”
“可现在系统还在修复,人力抽调……”
“我们没得选。”陆轩打断,“敌人不会等我们修好墙再动手。他们已经在路上。这次是三万七,下次可能是三百万,通过十层空壳公司洗白。等我们发现,项目早就被人从根上挖空了。”
赵宇沉默片刻,手指在键盘上敲下第一行指令。
“张涛。”陆轩转头,“你协助马亮梳理情报逻辑。重点查那些‘恰好’在项目启动前入驻的技术团队,还有频繁更换主体的外包公司。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明白。”张涛调出服务商数据库,开始筛选注册时间与项目周期高度重合的企业名单。
林娜快速记录会议要点,同步在内部系统发布人事任命。页面刷新瞬间,战略预警组的独立权限通道已生成,马亮的工号出现在最高层级。
胡军站起身:“物理防护也不能松。我建议加强核心区域岗哨轮值,每日突击检查门禁权限,所有外来人员必须由主管级人员全程陪同。”
陆轩点头:“准。从今天起,C3区升级为一级管控区,生物识别门禁三天内上线,旧卡全部作废。黄杰,设备采购你来盯,优先部署机房、数据中心、指挥棚三处。”
“收到。”黄杰打开采购清单,开始联系供应商。
指挥棚内节奏陡然加快。键盘敲击声密集如雨,终端界面不断切换,新的权限组、新的监控模块、新的数据接口逐一建立。大屏中央,全球节点热力图缓缓展开,颜色由绿转黄,再在三处区域凝成刺目的红斑。
“德国法兰克福、东京新宿、新加坡裕廊。”马亮指着红点,“这三个节点过去四十八小时出现异常IP集群,流量模式与‘清道夫’前几次攻击前的探测行为高度相似。”
“标记为高危。”陆轩下令,“自动追踪其跳转路径,记录所有关联账户。一旦有资金流动或人员接触,立刻上报。”
“要不要反向试探?”赵宇问。
“不。”陆轩摇头,“现在动,会打草惊蛇。我们得让他们以为,我们还在原地喘气。真正的防御,不是挡住刀,是让对方不敢拔刀。”
张涛忽然出声:“我建议设置动态阈值。比如,某个账户平时月均流水五万,突然出现单笔二十万跨境转账,哪怕用途合规,也列入观察名单。系统不能只认规则,得学会‘感觉不对’。”
“就按这个思路调。”陆轩看着他,“把人的判断变成算法的直觉。我们要建的不只是系统,是一双能看穿伪装的眼睛。”
林娜将“异常阈值动态调整”写入预警组首期建设方案。页面保存瞬间,系统自动推送至所有核心成员终端。
赵宇重新打开数据接口协议,开始重构心跳包监测逻辑。他不再只盯着境外IP的攻击频率,而是加入资金流、人员进出、合同变更等多重变量,试图在下一个“Clean”启动前,捕捉到第一丝异常脉动。
黄杰拨通安防公司电话,要求提前交付十套虹膜识别门禁设备。对方回应最快七天到货。
“不行。”陆轩听见后直接接过电话,“三十六小时内必须到位。费用翻倍,运输走特急通道。告诉他们,这不是订单,是战备。”
电话挂断,黄杰迅速跟进物流协调。
胡军拿起对讲机,召集安保组骨干召开现场会。他带着两名队员直奔地下机房,开始检查现有监控盲区,并规划新增探头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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