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斜斜地切进情报室的百叶窗,落在马亮面前那台主机的散热口上。风扇低鸣,像一头蛰伏的兽在喘息。他指尖在键盘上翻飞,最后一道防火墙被破解,加密日志逐行展开——IP集群归属、注册邮箱绑定手机号、资金流转路径,全部指向同一个终点:刘猛。
陆轩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杯早已凉透的黑咖啡放在桌角。杯底与桌面碰撞的轻响,像是倒计时的最后一声滴答。
“补全了。”马亮抬起头,声音沙哑却清晰,“‘绿能先锋联盟’的法人是空壳公司代持人,但所有操作指令的接收终端,都关联到刘猛的私人助理。L.M.,林默,他的左膀右臂。三天前,他亲自签发了八十万的舆情服务付款单。”
投影仪亮起,张涛早已等候在作战室。大屏上,一条时间轴缓缓展开:从谣言初现,到视频伪造,再到媒体联动施压,每一步都被精准标注。资金流向图如蛛网般铺开,红线最终收束于刘猛名下的三家公司。最震撼的,是一帧帧视频对比图——伪造排污画面的光影角度、排水管锈迹分布、甚至水面反光频率,与樊星阁厂区实拍数据存在不可调和的误差。
“这不是抹黑。”张涛指着屏幕,“这是蓄谋已久的猎杀。”
陆轩走到战术板前,指尖在“刘猛”二字上重重一划。他转身,目光扫过众人:“我们被逼到墙角六天,每一步都在他们的剧本里。现在,轮到我们写结局。”
李刚猛地站起,拳头砸向桌面:“直接冲他老窝!让他知道什么叫江湖规矩!”
“规矩?”陆轩冷笑,“他们用键盘杀人,我们拿刀去砍?那是野狗打架,不是战争。”
他走到会议室中央,声音沉稳如铁:“他们是黑帮,但我们不是。我们的刀,是证据,是真相,是让所有人看清谁在撒谎。”
赵宇皱眉:“可一旦公开,就是彻底撕破脸。刘猛背后未必没人撑腰,审批、物流、原料,接下来每一环都会被卡。”
“那就让他们卡。”陆轩眼神如炬,“只要我们站在阳光下,他们就只能躲在阴沟里放毒。我们要的不是躲,是把阴沟掀开,让全世界看清楚里面爬的是什么。”
林娜递上平板:“媒体名单已确认,徐静答应首发报道。发布会定在两小时后,主题——‘谁在制造恐惧’。”
陆轩点头:“不讲情绪,只摆证据。让张涛主讲。”
两小时后,发布会现场座无虚席。长枪短炮对准主台,闪光灯如星火燎原。张涛走上台,没有开场白,直接调出第一张图——资金流水明细。
“八十万,买一场舆论屠杀。”他声音冷静,“买通水军,伪造视频,收买自媒体,引导行业恐慌。这笔钱,从刘猛名下‘恒瑞投资’转出,经三道空壳公司洗白,最终支付给一家名为‘舆情通’的地下机构。”
大屏切换,IP日志滚动播放,登录时间、设备编号、地理位置,一一对应。紧接着,是视频帧率分析图,伪造画面的微小抖动被放大标注,与真实监控的稳定帧率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以为,只要做得像,就是真的。”张涛语气陡然加重,“但他们忘了,科技不会说谎。每一帧假象,都在暴露他们的愚蠢。”
台下记者屏息凝神。有人低头飞速记录,有人悄悄举起手机拍摄大屏。
“最后。”张涛调出一张合影,“这是刘猛与其助理林默,在‘舆情通’签约现场的监控截图。时间,正是我们项目环评公示的第二天。”
全场哗然。
就在此时,林娜耳机里传来急促通报:“三名记者临时退场,其中一人曾多次出现在刘猛旗下夜总会的宾客名单上。”
她不动声色,立即启动备用方案:“切换线上直播,全平台推送,加密信号源。”
大屏一闪,画面转为线上直播流。张涛继续陈述,语速不减:“我们欢迎监督,但拒绝构陷。真相,不该是权钱交易的牺牲品。”
话音未落,一名记者突然起身离场,动作仓促。镜头下意识扫过,那人衣领微扬,露出半截耳麦线。
后台,陆轩盯着监控画面,眼神骤冷。手机震动,一条匿名短信跳出:“你以为,这就完了?”
他没回,只是将手机反扣在桌,转身走向指挥台。
大屏上,舆论风向实时数据开始逆转。“樊星阁证据链”冲上热搜第一,“刘猛造谣”紧随其后。评论区如潮水翻涌:“原来真是剧本”“八十万就想搞垮一家企业?”“支持樊星阁,用真相说话。”
张涛走下台时,陆轩迎上前,只说了一句:“准备下一阶段。”
胡军站在安全通道口,目光锁定那名离场记者的背影。他按下对讲机,声音低沉:“B3出口,灰衣男子,耳麦通讯。跟住他,别让他碰手机。”
监控室里,马亮正回放那条匿名短信的IP来源。追踪程序运行到第七层代理服务器时,突然停滞。屏幕上跳出一行字:“访问受限,权限不足。”
他皱眉,重新输入指令。
陆轩站在窗前,看着城市在阳光下苏醒。手机仍在桌上,屏幕漆黑,仿佛刚才那条短信从未存在。
但他的手指,已悄然滑过保险柜密码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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