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蛊 第126章 《蛊魇现世，生死博弈》

溶洞深处的黑暗像活物般涌动，随着一声震得石屑簌簌掉落的嘶吼，蛊魇的本体终于撞破最后层岩壁——那是只足有三丈高的巨型虫豸，暗紫色的外壳泛着尸蜡般的冰冷光泽，每片鳞片边缘都嵌着干涸的蛊血结痂，八只节肢末端的锯齿骨刺上，还挂着几缕腐烂的布条，显然是当年遇害蛊师的遗物。最骇人的是它腹部中央裂开的巨口，里面布满倒钩状的肉刺，黑色气柱从口中断断续续喷出，所过之处，地面发光的蛊苔瞬间枯萎成灰，连空气都带着腐肉混合蛊卵破裂的腥甜。

它头顶四根灰白色细茎微微晃动，顶端的红色肉瘤状器官不断收缩，尖啸声从肉瘤中溢出——不是寻常的声音，更像无数魂魄在同时哀嚎，林砚只觉耳膜刺痛，体内的魂力竟跟着尖啸频率震颤，心口的共生之核都泛起一阵不稳的灼热。

“先破它的声波！”林砚咬着牙，抬手将掌心的透明蛊纹按在眉心，月魂蛊群立刻会意，最前头那只翅尖带着霜斑的月魂蛊（林砚私下叫它“霜纹”）率先振翅，翅膀冰纹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其余月魂蛊紧随其后，冰纹交织成一道半透明的冰盾，堪堪挡住尖啸的冲击。可还没等林砚松口气，蛊魇突然挥动节肢，骨刺带着黑气直刺冰盾——“咔嚓”一声脆响，冰盾瞬间崩裂，霜纹被气浪掀飞，翅膀上的冰纹碎了大半，跌落在地时还在微微颤抖。

“它的黑气能消解冰系本源！”林砚心头一沉，刚要俯身去扶霜纹，蛊魇的巨口突然喷出一道粗壮的黑气，直扑他心口的契魂石。危急时刻，识海中突然传来蛊王幼虫虚弱却急促的声音：“它要吞契魂石！那是压制它千年的关键！”

林砚猛地侧身，黑气擦着他的冰魄战甲掠过，战甲瞬间被腐蚀出几个黑洞。他趁机将契魂石按在胸口，冰蓝图腾突然发烫，暖金色的光从图腾中溢出，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到指尖——这一次，光纹不再是零散的碎片，而是凝聚成半透明的凤凰虚影，凤凰的羽毛泛着淡青色的冰光，尾羽末梢缀着契魂石的暖金，展开翅膀时，溶洞穹顶的钟乳石竟凝结出细小的冰晶，随着翅膀扇动，冰晶化作青光雨落下，堪堪将蛊魇的行动冻住一瞬。

“这是……蛊婆的涅盘印！”林砚耳边突然响起模糊的低语，像是蛊婆隔着千年传来的声音，“用你的血脉催动，刺它头顶的肉瘤——那是它的本源残片！”

他不再犹豫，借着蛊魇被冻结的间隙，纵身跃到蛊魇背上，指尖凝聚的金色长刃（由涅盘印与契魂石合力凝成）狠狠刺向头顶的红色肉瘤。刀刃刺入的瞬间，蛊魇发出一声震得溶洞摇晃的哀鸣，黑色气柱突然紊乱，外壳上的鳞片开始脱落，露出底下粉嫩的肉层——那是它最脆弱的地方。

可就在封印符纹顺着刀刃往肉瘤深处蔓延时，溶洞顶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暗红色的藤蔓从缝中窜出，像毒蛇般缠住林砚的四肢。藤蔓表面黏腻得像刚剥下的人皮，上面还沾着细小的白色蛊虫卵，一碰到林砚的皮肤，就往毛孔里钻。更诡异的是，藤蔓顶端绽放出一朵朵巴掌大的花朵，花瓣竟是人类眼球的形状，虹膜呈暗红色，瞳孔里赫然映着驭蛊门叛徒的脸。

“林砚，你和柳玄一样蠢。”叛徒的声音从眼球花中传出，带着扭曲的笑意，“你以为蛊魇是意外苏醒？不，是我用驭蛊门禁术‘血祭引魂’，一点点磨掉了契魂石的压制——它本就是我献给‘主人’的祭品！”

藤蔓猛地收紧，林砚的骨头发出“咯吱”的抗议声，魂力顺着藤蔓被疯狂吸食，手中的金色长刃开始黯淡，刺在肉瘤里的刀刃竟有被顶出来的趋势。他低头看向胸口，契魂石的光也越来越弱，蛊魇的嘶吼声重新变得嚣张，节肢上的骨刺正缓缓转向他的后背。

“宿主，撑住！”

识海中突然传来蛊王幼虫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青光从林砚掌心的透明蛊纹中窜出，在空中凝成它的虚影——这一次，虚影比之前清晰许多，甚至能看到它透明躯体里，藏着一丝微弱的暖金光，那是当年蛊婆注入的共生之力。它没有去攻击藤蔓，反而径直飞向契魂石，用虚影将其紧紧包裹。

“你要做什么？”林砚瞳孔骤缩。

“当年蛊婆为了保护我，死在蛊魇手里。”蛊王幼虫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虚影开始一点点透明，“现在，换我来保护你。”它的虚影化作无数青光，钻进契魂石中——契魂石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将缠在林砚身上的血色藤蔓瞬间烧成灰烬，眼球花中的叛徒虚影发出一声惨叫，彻底消散。

与此同时，林砚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契魂石中涌来，顺着冰蓝图腾传遍全身。蛊王幼虫的声音最后一次在他识海响起，带着释然：“用涅盘印，把我和蛊魇一起封进契魂石——这样，它就永远不会再出来了。”

林砚含着泪，抬手将金色长刃重新刺入蛊魇的肉瘤，同时催动全身血脉，涅盘印的凤凰虚影猛地扑向蛊魇，青光与暖金光交织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蛊魇和契魂石一起笼罩。蛊魇发出最后的哀嚎，身体在光罩中一点点消融，最终化作一缕黑气，被契魂石彻底吸了进去。

当光罩散去时，溶洞终于恢复平静。林砚颤抖着拿起契魂石，只见石面上浮现出一道透明的蛊纹，那是蛊王幼虫最后的印记，除此之外，还有几缕极淡的血色图腾，正是叛徒之前留下的。

就在这时，脚边的月魂蛊群突然集体转向溶洞深处，翅膀紧张地发抖，霜纹更是用脑袋轻轻蹭着林砚的脚踝，像是在提醒什么。林砚顺着它们的目光望去，只见最深处的岩壁上，不知何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那些符文像活物般在石壁上蠕动，符文之间渗出黑色的液体，滴在地上时，竟能腐蚀出细小的坑洞。一股比蛊魇更阴冷的气息从符文后传来，即使隔着老远，林砚的冰魄战甲都结了层薄薄的白霜。

他握紧手中的契魂石，指尖传来蛊王幼虫残留的温暖。他知道，蛊魇的封印不是结束，叛徒口中的“主人”、岩壁上的诡异符文，还有那股未知的阴冷气息，正等着他去揭开——寒月谷的千年恩怨，从来都不止驭蛊门和蛊魇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