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岁的暖阳像融化的蜜糖,慢慢淌过圣坛的石阶,驱散了最后一丝春寒。去年孩子们亲手种下的新苗,如今已长成齐腰高的小树苗,枝桠带着剑纹、月华纹和稻穗纹,像小手似的紧紧缠着共生树的老枝,层层新芽从枝缝里冒出来,嫩得能掐出汁,风一吹,新枝与老枝轻轻摩挲,像在说着传承的悄悄话。
苏云捧着那本翻得有些旧的古籍,站在树旁的暖阳里,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上新浮现的墨字,眼底映着树影与光斑,满是欣慰:“‘童脉历春夏秋冬,融星气、月华、烟火于一身,终至大成,可承传薪之责,引新苗、携幼童,续脉共生’,孩子们终于从学脉的娃娃,变成能传薪的小先生了!今年,该让他们带着村里更小的娃娃,一起护树续脉了!”
小阿蛮攥着那把磨得发亮的小木剑,剑穗上还系着去年串的童脉果坠,身边围着三个刚到他腰高的小娃娃,个个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听到苏云的话,他立刻挺起小胸脯,学着去年陆崆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陆崆叔,我真的能教小弟弟小妹妹引气吗?就像你去年握着我的手教我那样?”
陆崆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手指着缠在一起的新苗与老枝:“当然能。你还记得去年春天,你跟着这株小树苗学引气,气总飘吗?现在你带着他们,就顺着这新枝往老树上引,把你攒了四季的脉气,慢慢传给他们,就像老树枝给新枝送养分一样。”
小阿蛮用力点头,拉起最小那个娃娃的手,把木剑递到他掌心,自己则握着娃娃的手腕,慢慢对准新枝:“别慌,先静下心,像冬天藏脉那样,把气往指尖聚,再轻轻往枝桠上送。”他一边说,一边带着娃娃慢慢提气——淡金的星气裹着薄银月华,还掺着秋实的沉与冬雪的暖,顺着新枝慢慢往上爬,爬到与老枝缠绕的地方时,小树苗的芽尖瞬间亮了,连老树上的星纹都跟着闪了闪。“哇!亮了亮了!”小娃娃兴奋地跳起来,小阿蛮也笑得眉眼弯弯,像极了去年第一次引气成功时的模样。
苏芷提着个描着三族纹的竹篮,沿着新苗间的小路走来,篮里放着几瓶酿好的暖脉酒,还有一小袋晒干的暖雪果碎末。但这次,她没有像往常那样亲手给孩子们倒酒,而是把一瓶酒和果末都递给了石头:“去年开春,是我帮你们调岁脉酒,教你们掺月华气;今年,该你当小先生,教这些小娃娃辨果气、调脉酒了——记住,暖雪果要掺得少一点,太多了气会燥,像夏天的蝉鸣那样吵。”
石头接过酒瓶,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学着苏芷以前的样子,先给小娃娃倒了小半杯温酒,再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撒了点果末,用小棍慢慢搅匀:“你们喝的时候要慢,这酒里有冬天的暖气,喝下去,脉气就像揣着小暖炉,不会飘。”一个小娃娃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甜甜的!像阿蛮哥堆的雪人那样暖!”石头听了,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苏芷也站在一旁,悄悄比了个点赞的手势。
王伯扛着一麻袋新选的花种,身后跟着两个扛着小锄头的村民,麻袋上还绣着小小的稻穗纹。他径直走到小阿蛮面前,把麻袋递了过去:“往年春种,是我蹲在地里教你们认土气,告诉你们哪块土养苗、哪颗种能长;今年,这活儿交给你了——你得教这些小娃娃,把种子埋在带星纹的土里,还要告诉他们,脉气沾了土气才扎实,就像谷粒沉在晒谷场那样稳。”
小阿蛮抱着麻袋,蹲在树旁的空地上,教小娃娃们辨认带星纹的泥土:“你们看,这块土颜色深一点,上面有淡淡的光,就是沾了树的脉气,把种子埋在这儿,再往土里送点气,芽儿长得可快了。”他一边说,一边拿起小锄头,给小娃娃做示范,埋完种子后,还悄悄往土里引了点脉气——刚埋下去的种子,立刻就冒了嫩白的芽尖,小娃娃们拍着手围过来,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小阿蛮耐心地一一解答,活脱脱一个小版的王伯。
忽然,共生树与小树苗缠绕最紧的枝桠间,轻轻颤了颤,冒出一颗颗像小灯笼似的果子——那是“传薪果”,果皮上印着清晰的三族纹,底色是新苗的嫩绿,挂在枝桠间,像一串串小小的灯笼。孩子们好奇地摘下一颗,捏开后,里面的脉气竟化作细细的光带,一头连着孩子们的掌心,一头连着小娃娃的指尖,把四季的暖气,一点点传了过去。
小阿蛮握着传薪果,再带着小娃娃引气时,小娃娃的指尖竟也冒出了淡淡的星气;石头则拿着传薪果碰了碰刚埋的花种,地里的芽儿齐刷刷地长起来,连成了一片嫩绿色的小苗,风一吹,像在点头问好。
傍晚的春阳渐渐柔和,把圣坛染成了暖黄色。孩子们带着小娃娃坐在小树苗旁,小阿蛮拿着树枝在地上写“脉传新苗,薪续四季”的口诀,小娃娃们跟着念,声音奶声奶气的;石头则帮每个小娃娃串了个传薪果项链,系在他们脖子上;王伯在苗旁架起了小锅,用新收的小米煮了粥,还放了几颗甜香的果子,给每个娃娃都舀了一碗,粥碗冒着热气,映着他们的笑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