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蛊 第1551章 《谷雨风扰：麻绳绑枝肥土护果》

谷雨的风裹着碎雨丝，刮得谷里的树叶“哗哗”响，连田埂上的茅草都被吹得贴在地上。阿禾揣着块旧布巾往银花田跑，刚靠近田边，就被风灌了满袖的凉——手里的布巾被吹得飘起来，她赶紧攥紧，可视线落在银花上时，心瞬间揪紧了。

刚坐果的银花幼果，像缀在枝上的小绿珠，此刻却遭了殃：有的被风刮得连果蒂一起断，滚进泥里，沾了层湿土，看着蔫巴巴的；有的果蒂没断，却被吹得晃来晃去，果皮皱成了小褶子，用指尖轻轻碰一下，果蒂就“咯吱”响，像随时要掉；还有几串果子，被风吹得贴在枝条上，表皮蹭破了点皮，渗着淡淡的汁液。阿禾急得扑过去扶枝条，可风太猛，枝条在她手里晃得厉害，指尖被粗糙的枝皮蹭得有点红，也没稳住果子。

她蹲下身扒开根边的土，更心焦了——土粒松松散散的，一捏就碎，连点潮气都没锁住，根须在土里浅浅地扎着，抓得不牢，稍微一碰土，根须就露了出来，泛着点浅黄，没往日的鲜活。老周背着共鸣仪，顶着风走过来，探头往果子和根部一扫，仪器屏幕跳成黄色，数值跟着风晃：“幼果脱落率35%，果实饱满度才29%！土太瘦，根吸不上养分，风再刮，果子就全掉了！”

“林哥哥！果子被风吹掉了，剩下的也不精神！”阿禾的声音被风吹得有点飘，她用布巾盖住一串晃得最厉害的果子，想挡挡风，可布巾被风掀得翻起来，反而蹭掉了个小果子，“土也没劲儿，根抓不住，这可怎么办啊？”

远处传来麻绳滚动的声响，林砚扛着一捆麻绳快步走来——麻绳是年前浸过蜡的，泛着浅棕，摸起来又韧又防磨，不会勒伤枝条，他把麻绳往田埂上一放，就过来帮阿禾扶枝条：“别慌，麻绳绑枝能防晃；苏晴拌了肥土，是草木灰混着腐熟的豆粕和腐叶，肥得很，能护根养果。”

苏晴提着个竹筐跟在后面，筐沿挂着阿妹编的小布偶，里面的肥土黑黝黝的，还带着点腐叶的清香，她蹲下来抓了把肥土给阿禾看：“你闻，这肥土腐熟透了，不烧根，去年谷雨就靠它，果子没掉多少，长得还圆滚滚的，收成比哪年都好。”

阿禾眼睛一亮，立马抓起一截麻绳：“我来绑！不让枝晃掉果子！”她先把晃得最厉害的枝条扶稳，手指捏着麻绳，在枝杆中部绕了两圈，打了个活结——结打得松松的，刚好能稳住枝条，又不会勒出印子；然后把麻绳另一端系在旁边的竹架上，拉了拉，确认不晃了，才去绑下一根。绑到一串果子多的枝条时，她还特意把麻绳绕得离果子远些，怕蹭到果皮。

苏晴则蹲在旁边，教小阿妹撒肥土：“阿妹，抓一小把肥土，绕着根铺一圈，轻轻埋进土里，别盖太厚，免得闷着根。”小阿妹点点头，小手抓着肥土，一点一点往根边撒，撒到果子下面时，还会小声说：“果子别怕，给你喂点饭，你快快长。”几个小男孩也凑过来帮忙，有的捡掉在泥里的果子，用布巾擦干净，递给林砚；有的帮着递麻绳，小脸上沾了土，却笑得很认真。

林砚则拿着麻绳，检查每一根绑好的枝条——碰到绑得有点紧的，就松松活结；看到有枝条没系到竹架上，就补绑一截麻绳。他还把小男孩捡来的壮果，小心地用软布裹住果蒂，试着绑在附近的枝丫上，轻声说：“能救一个是一个。”风刮得他头发乱了，他也没顾上理，只顾着固定果子。

没一个时辰，银花田的枝条都绑上了麻绳，风再吹，枝条也只轻轻晃，不晃得厉害了；根边都铺满了黑黝黝的肥土，土粒被肥土裹住，看着就有劲儿。老周再把共鸣仪的探头对准果子和根部，屏幕上的黄色慢慢变成绿色，数值也稳了：“幼果脱落率降到12%，果实饱满度升到68%！成了，果子能稳住了！”他笑着拍了拍阿禾的肩：“你绑的结刚好，没伤着枝。”

午后，风终于停了，太阳从云层里露出来，照在绑着麻绳的枝条上，暖融融的。苏晴把剩下的豆粕洗干净，放进铁锅里煮水，等水熬出淡淡的豆香，滤掉豆粕，加进磨好的玉米面和切碎的银花果（没掉的小果子），揉成面团，放进蒸笼里蒸。没一会儿，蒸笼里就飘出了豆香和果香，蒸好的麻绳银花果豆糕泛着浅黄，咬一口，软乎乎的，还带着点银花果的清甜。

孩子们捧着糕，坐在田边的石桌上吃，小阿妹吃得嘴角沾了圈粉，还不忘指着银花田说：“你看！果子不晃了，糕里还有小果子呢！”族老接过苏晴递来的糕，咬了一口，慢慢嚼着，笑着叹道：“以前谷雨啊，我总守在田边扶枝条，风一吹就慌，果子掉得心疼，土瘦得也没辙，哪有现在这么踏实？现在绳一绑，肥一撒，果子稳了，还能吃这么香的糕，日子真是越来越踏实了。”

夕阳落时，天边染成了橘红，风里带着肥土的清香。阿禾拉着林砚的手，走到银花田边，看着绑着麻绳的枝条稳稳的，幼果在夕阳下泛着浅绿，透着饱满的劲儿；根边的肥土被晒得暖融融的，摸起来松松软软的。“林哥哥，”她抬头看着林砚，眼里映着夕阳的光，“明年谷雨，我们还来绑麻绳、撒肥土好不好？”

林砚摸了摸她的头，指尖轻轻蹭掉她脸颊上沾的一点玉米面，笑着点头：“好啊，年年都一起护着这些果子，等它们长得圆滚滚的，就收成。”

晚风拂过绑着麻绳的枝条，幼果轻轻晃了晃，却再也不会掉了；肥土在根边慢慢释放养分，根须悄悄往土里扎得更深。原来稳住果子、养肥土地，从来都不是难事，不过一捆浸蜡的麻绳、一筐腐熟的肥土、一笼清甜的豆糕，一群人守着这片银花，把谷雨的风扰，都酿成了果稳土肥的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