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长辈是过来人,懂什么是蜜里调油,知道小俩口感情好,当着一屋子人没打趣他俩,说起小孩子辈。
虫虫骑车掉水沟的事迹,再次搬上饭桌。
沈老爷子中午刚知道那会儿是心疼生气,过后觉得好笑,现在是放下筷子叹息:“该带上照相机。”
“那坑有多深?摔一跤就能把人摔骨折。”沈长年怀疑不是小水沟,小水沟里全是淤积的臭泥,排污水,猜测是不是掉到乒乓台那边新挖的埋水管渠道。
“就院门外的那截斜坡,没多深,小孩子骨头软,稍微拉一下很容易脱臼,重物碰压也容易导致骨折。”
郭贞从医数十年,现任602军区医院副院长,她话说得轻巧,为的是安慰老爷子,怕老爷子跟着烦忧操心。
虞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当时追得三魂在原地,生怕摔坏虫虫,心里又气又怕,顾不上脏不脏,先从勤务兵手里抱过儿子问情况。
那种滑稽惊险场面,真没想起拿相机记录这只脏猴。
半个身子都是污水烂泥。
沈明沁是医生,当时帮着检查侄儿伤况,也跟着弄了一身脏污,这会儿听到爸妈提就想笑。
虫虫皱眉看着大人:“不许讲,我不高兴听。”
“好好好,不讲不讲。”沈老爷子笑呵呵哄小曾孙,眼神在大孙子跟小曾孙间来回,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人小脾气大。
沈明礼怕儿子又搞父追子逃的破戏码,先喂了勺拌饭给他,温和哄道:“快吃,吃完了爸爸陪你玩拼图。”
见状,沈长年跟着转了话头,笑夸起小不点,“咱们虫虫吃相斯文,这点随小虞,不像橘子吃相急……”
急字音发一半,郭贞拿膝盖撞了下他,示意丈夫别多提。
沈长年哈哈笑着收了话尾,再瞅一眼对面,雪白团子包着一口饭不下咽,嘟着两腮,可怜兮兮地拿眼睛控诉大人的恶劣行为。
谁许你们提臭小孩?
不是不提吗?
沈长年乐着找补:“爷爷是夸你,夸咱们虫虫,瞧瞧,腓腓吃饭还撒米粒,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可不撒米粒。”
一招祸水南引,引到腓腓头上。
虫虫是不撒米粒,他饿狠了就狠吃,吃饱了就丢碗勺,要人抱着出去玩。
腓腓听不大懂,知道是在说他,立马闹情绪不肯吃饭。
魏云凡赶忙笑着哄:“没说你,快吃饭,吃慢了哥哥就走了。”
“快吃快吃,咱们腓腓也能干。”郭贞怄丈夫不会说话,工作上倒是心细,她帮着平衡起这头。
平衡完招呼侄儿侄媳夹菜。
“明扬,小叶,多吃点,尝尝这道烧素鹅,这道菜是友谊宾馆后厨老师傅的经典拿手菜。”
“谢谢伯娘。”沈明扬客气一句。
叶琳跟着应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最怕跟长辈说话。
关心完坐得远的侄儿侄媳,郭贞给女儿女婿分别夹了些菜,女儿挑嘴,女婿要喂孩子顾不上吃饭。
家里出了两个里外一把手的心细男人。
比上一辈的男同志强。
陆玉珠想起自己刚结婚那几年,生大女儿的时候,沈长铭不在家,女儿快满半岁,他才回来过一次。
他那个人极重事业,多看孩子两眼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抱着孩子喂饭。
现在回想,长铭似乎没抱过大女儿。
他鲜少时间在家,常年在外,到底抱过?还是没抱过?
陆玉珠有些记不清,也没人可问,隔着一盘盘素斋,她多看了两眼魏云凡,倒是没同这个晚辈说话,打算吃完饭早点回去。
“玉珠,喝碗藕汤。”大嫂在叫她。
一碗碗盛出的洪湖藕汤,飘着独有的香气。
接过伯娘盛的藕汤,叶琳突然觉得从前的抗争过于幼稚。
沈家家风和谐有爱,不像她家是女人专职带孩子,男人带孩子就有碍事业。
说来都有些荒谬。
大院评有爱家庭,年年评到他们家。
……
晚饭在两个小辈的饭勺比拼中结束。
天黑透后,沈老爷子考虑明早要早起,没留小辈在他这闲聊,早早叫他们回去休息。
隔天天不亮。
沈家一楼厨房拉了灯绳。
王妈带着勤务兵准备早饭,全素餐食比寻常早点费功夫,做不好难以入口。
忙活一个多小时,到了七点,烤面包、三明治、花生核桃粥陆续端上桌。
楼上,陆玉珠醒得早,趁大孙子没收拾好出来,先去对面房间看双胞胎。
双胞胎住的屋子本来是沈明铃的,沈明铃出嫁后,房间腾了出来,如今,屋里一应家居摆设全部换新。
张姐去楼下灌了两壶热水,提着上来,正好听见陆玉珠叮嘱小徐。
“喂奶仔细些,别饿着橘子,也别喂太饱。”
橘子吃相急,衔住奶瓶就不撒口,不像哥哥吃相斯文,晚一点喝奶,早一点喝奶都不会扯开嗓子哭闹。
陆玉珠抱起小孙子,搂在怀里逗弄,逗了一会儿,等张姐泡好奶粉,楼道隐约有了动静,她仔细听了下,确定是大孙子的脚步声,赶忙把孩子交给张姐,跟着开门往楼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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