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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鹿远远地站着，眼底不自觉湿润，轻轻唤了声“千宿先生！”
应龙早就察觉灵鹿和碧霄观的主人渊源颇深，只是念及她对蒙十分关怀，便没有介怀，如今灵鹿的反应恰恰证实了他的猜测。
蒙感觉到碧霄观里盘踞着一股沉凝的阴气，鼻尖翕动着嗅了嗅：“大人，这里好冷。”
应龙抬手将她拉到自己身侧，想说些什么，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一道影子从门缝里漫出来，落地时化作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乌发如瀑，面容清俊，那双眼睛，深得像没有底的寒潭，带着穿透魂魄的审视。
蒙忽然呆愣在原地，丢了魂似的，身体不自觉地发抖，仿佛体内有股不受控的力量呼之欲出！
苏槿透过蒙的眼睛，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眼泪夺眶而出。
她想上前，却被蒙的神识阻挡，额前剧烈的刺痛将她击退。
子谦也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心道：“林牧这小子还真非**凡胎！”
蒙不知怎么的，莫名地难过起来：“大人，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扯着疼。”
应龙操纵灵力试探护心甲的防御，发现并无异样，脱下自己的披风搭在了蒙的肩上。
“应龙神君，” 千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年岁月的沉滞，“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他定睛看了一眼蒙，那双寒潭般的眼睛里，泛起一丝微澜，“原来是你这小娃。”
灵鹿上前应道：“她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蒙有些诧异，“你们认识？”
灵鹿却化出原形，躲到了千宿身后。
千宿垂下眼，指尖凝出一缕极淡的黑气，那黑气飘到蒙面前，却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绕着她转了一圈，又回到千宿指尖。
“灵根虽损，却未断绝。” 千宿轻声道，“尚有修复的余地。”
应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先生能帮她？”
千宿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落在蒙身上。
“进来吧。”
应龙带着蒙走进观内，殿内没有神像，只在正中摆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光滑如水，映出三人的影子。
蒙好奇地指着铜镜：“这是什么？”
“是照魂镜。” 千宿道，“它能照见魂魄深处的东西。”
他走到镜前，抬手在镜面上拂过，镜面泛起一阵涟漪，“过来。”
应龙将蒙放在地上，牵着她走到镜前。
蒙好奇地凑近，镜面上的涟漪忽然散去，映出的却不是她现在的模样。
镜中是个身着流光仙裙的少女，长得和苏槿一模一样。
千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的灵智，就在那里等着。”
他指尖再次凝出黑气，这一次，黑气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缓缓落入蒙的眉心。蒙打了个寒颤，忽然抱住头，小声哭起来：“头好痛……”
应龙立刻蹲下身，握住了她的手，“别怕。”
千宿闭着眼，周身的阴气渐渐浓郁起来，整个碧霄观的光影都开始晃动。
铜镜上的少女影像越来越清晰，突然又消失了。
蒙的哭声渐渐小了，眼神却从懵懂慢慢变得茫然。
千宿收起灵力，看着仍有些发怔的蒙，轻声道：“看来时机未到。”
应龙心中的疑虑如潮水般不断翻涌。
他早就察觉千宿的身份绝不简单，明明只是一只游荡世间的鬼魂，可施展的术法却带着神界独有的印记，这绝非寻常精怪或孤魂能触及。
更让他费解的是千宿设置的结界，灵气浓郁且稳固异常，寻常精怪哪怕拼尽全力也无法靠近分毫。
要知道，能持续千年不消散、始终保持强大守护力的结界，需要耗费的灵力难以估量，区区一只鬼，根本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能力。
此时，蒙正站在应龙身旁，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懵懂。
应龙看着她，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蒙灵智未开，对术法的感知却极为敏锐，若能让她跟随千宿学习，以千宿的能力，蒙定能在术法上快速精进，未来或许能有一番不小的成就。
他刚想张口，却被蒙拦住了，拉起他回了山洞，只剩下灵鹿和千宿相对而立。
灵鹿当即跪倒在地：“先生。”
千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伤痛，还有几分释然。
“一千年了，恭喜你，能化出人形了。”
灵鹿脸上却不见半点喜色，望着千宿虚幻的身躯，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是我太没用，不能替您重塑神躯。”
千宿淡然一笑道：“其实做鬼也没什么不好的。”
说这话时，千宿手背上浮现出淡淡的裂缝，发出微弱的蓝光。
他大手一挥，将灵鹿赶出了碧霄观。
回到山洞的灵鹿，满眼沮丧。
蒙拿出她最爱的仙草上前安慰，“那个千宿欺负你了？”
灵鹿摇了摇头，迟迟不语。
应龙却一脸震怒，掌心飞出一条金色铁链，捆住了灵鹿。
“说！那千宿究竟是何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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