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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街灯將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投在寂静的街道上。
许清风被王原原那异常执拗的语气钉在原地，疑惑地看著她。
她眼中的火焰明明灭灭，像风暴来临前压抑的雷云。
“问…什么？”许清风被她盯得有点发毛，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王原原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鼓足毕生的勇气，那攥著吊坠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我问你！你…你给采儿的那个盒子，那么用心…让人跑遍那么多地方…给她记著世界的声音和光影…”她的声音开始有些急促，带著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那我的吊坠呢？『盾刃破甲时，流光在右』…这话，是不是…是不是就只是…一句好听的场面话？！”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有些突兀。
吼完，她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似乎也被自己如此直白的质问嚇到了，但那双眼睛依旧倔强地盯著许清风，带著孤注一掷的决绝，仿佛在说：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许清风彻底懵了。
场面话？他什么时候说过场面话？给采儿的八音盒是心疼她的感知轮迴失去，想给她一个感知世界的窗口。
给原原的吊坠，是担心她衝锋陷阵太过莽撞，想给她多一层守护…那句刻字，是他当时看著她在重力秘境里扛著盾牌，像山岳一样站在他前面时，心里最真实的触动！怎么就成了场面话了？！
“不是！原原，你听我说…”许清风急忙开口，试图解释，“那吊坠是…”
“是什么？！”王原原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是可怜我？还是觉得我王原原就是个没脑子的莽夫，需要你许**师的『流光』来照应著？！”
她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连日来积压的酸涩、委屈、还有那点连她自己都理不清的彆扭，此刻全都化作了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烧著她的理智。
她根本不给许清风解释的机会。
“我王原原不需要可怜！我的盾，我自己扛！我的路，我也可以自己闯！用不著你许清风假惺惺地来当什么『流光』！”她猛地一甩手，仿佛要把颈间那枚吊坠也甩掉，“这破石头，我还…”
“你”字还没出口。
许清风脑子嗡的一声。
看著眼前这个像炸毛狮子般、口不择言、眼中满是受伤和委屈的女孩，看著她泛红的眼眶，看著她颤抖的嘴唇…所有的解释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股比在关外面对地狱血魔时更强烈的衝动，衝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思考能力。
去他妈的道理！去他妈的矜持！
他一步跨前，两人的距离近到呼吸可闻。
在王原原惊愕地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许清风就猛地伸出手，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揽住她的腰，將她整个人狠狠地拉向自己。
然后，他低下头，吻上了那双喋喋不休、因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唇！
“唔——？！”
王原原的瞳孔骤然放大！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愤怒、委屈、质问，都在这一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滚烫而柔软的触感击碎。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嘴唇的温度，带著灼热和一丝慌乱，笨拙地印在她的唇上。
鼻尖縈绕著他身上特有的、混合著阳光和淡淡水系魔力的清爽气息，还有晚餐时沾染的些许食物的香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世界的声音——远处街市的喧闹、夜风的低语——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剧烈的心跳声，如同擂鼓般在夜空下疯狂地敲响。
一秒…两秒…
王原原的身体绷紧！
一股巨大的羞恼和本能的反抗瞬间衝上头顶！
被强吻了？！还是被这个混蛋？！
“放…呜！”她想让他放开，但被堵住的唇只能发出含糊的音节。
王原原抬起没有被禁錮的手，用力抵在许清风的胸膛上，试图推开他。
掌心下是他同样剧烈起伏的心跳，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魔法袍传来。
许清风感受到了她的抗拒，心头一紧。
但他没有鬆手，反而收紧了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將她更紧地禁錮在自己怀里。
那个吻短暂地离开了她的唇瓣，额头却依旧抵著她的额头，急促而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不是可怜！”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目光死死锁住她惊愕的眼眸，“从来都不是！王原原。”
“盾刃破甲，是你！”他几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顿地说著，每一个字都带著滚烫的温度砸进王原原的耳朵里，“流光在右，是我！是我想站在你身边！看著你衝锋，看著你破开一切阻碍！在你需要的时候，我的法术，我的『流光』，就是你的后盾！不是什么场面话！不是什么可怜！是我许清风，想跟你王原原並肩作战！想护著你！想…想一直看著你！”
他喘著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像刚打完一场生死大战。
那双总是带著跳脱或狡黠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里面翻涌著王原原从未见过的、炽热而坦荡的情感，像燃烧的星辰，不容置疑，也…不容逃避。
王原原彻底僵住了。
抵在他胸膛上的手，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垂了下去。
她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许清风，看著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火焰，听著他近乎吼出来的告白。
那些滚烫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那层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名为“彆扭”的硬壳上。
盾刃破甲，是我？
流光在右，是你？
想並肩作战…想护著我…想一直看著我？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滚烫的热流猛地衝上鼻尖，直衝眼眶。
刚才还熊熊燃烧的怒火，此刻像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浇灭，只剩下升腾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你混蛋…”她声音带著浓重的鼻音，想骂他，却发现自己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一股陌生的悸动。
看著王原原眼中迅速瀰漫的水光，看著她微微颤抖的嘴唇和卸去了所有防备的姿態，许清风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刚才那股强吻的衝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温柔的情感。
“对，我是混蛋。”他低声道，声音轻柔了许多，带著一丝无奈的笑意，“但我喜欢你，王原原。”
他缓缓低下头，这一次，动作不再霸道，带著试探，小心翼翼的再次覆上她的唇。
这一次，王原原没有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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