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从炼药学徒开始 第780章 问道江山

金銮殿内，一个老头倚靠在榻边，身边伺候着侍女，他抬起手迟迟不能落子，而坐在他对面也是一个老头，这老头半眯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但时不时偶尔开阖的眼眸闪过一道深不可测的光芒。

这塌是龙塌，这老头也是一身龙袍，这位赫然就是当今大燕王朝的皇帝，他有些老眼昏花了，但还算精神，不似传言当中即将驾崩的样子，看起来少说多活个几年是不成问题的。

“唉……”

他微微叹息一声，将棋子放到了一边，“朕有些累了。”

他抬手摆了摆，这身边的侍女就连忙退了下去。

坐在他对面的老头则是一身道袍，背后还有一柄剑挂着，这在皇家禁地之中可是少有见到的事情。

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中剑道的掌门人，这掌门人见皇上似乎有些疲累，他也连忙起身，而后正要施礼告辞的时候，皇上却说道：“陪我坐坐。”

这掌门人微微愕然，但他还是又坐了下来。

“四十多年了吧？”

皇上不知道哪里来的感慨，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他的目光看往殿外，仿佛那外面有什么迷人的风景，实际上那不过就是一片空无一人的开阔地罢了。

深宫大院可不是说说而已，当真是寂寥无比的。

身边除了太监和宫女，连个能够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如今这天下虽然是太平盛世，可当皇帝的也没法跟谁轻易吐露心声，即便是身边最亲近的老太监，皇上都不能随意说什么事情。

否则这老太监指不定又将这些事情泄露出去，让那三个皇子蜂拥而起，争夺不休，皇上是不想这些皇子争夺皇位闹到这般地步的，可他又不得不如此。

想当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他自然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因此，越是这样，他就越没有什么人可以倾吐一下内心的想法。

不过中剑道来了，这位掌门人就是当年支持他上位的下山人，现如今这个下山人成了中剑道的掌门人，他今年也来了，带着他的爱徒来了，似乎也就只有这位掌门人才可以跟皇上说些话了。

这位掌门人似乎很是了解皇上的脾气，见皇上如此感慨，这位掌门人倒也悠然说道：“皇上，江山代有才人出，这是幸事，不必多虑。”

皇上看了他一眼，他就说道：“那你看上了哪个了？”

“不可说，陛下，你知道规矩的。”

掌门人微微躬身，虽然拒绝了皇上的要求，但他还是以臣子的姿态跟皇上交流，这也是规矩了。

“每次都如此，连我都不能知道的吗？”

皇帝老儿有些不悦了，他作为皇帝，这天底下还有他不能知道的事情吗？

可他却不曾想过，当年他的父皇也是如此，也是不能从中剑道的口中得到准确的消息，他就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既然是下山来帮忙皇室选出最好的继位者，那干脆说出来就好了啊。

何必遮遮掩掩的，这样一来不就让几个皇子斗来斗去的？这就搞得后宫不得安宁，还有那些个妃子，甚至皇后都参与进来，他这个当皇帝的，说也说不得，否则他难道要将所有人都抓起来问斩不成？

除此外，还有皇太后也是没闲着，皇太后自然是宠溺皇长子，可这皇长子残暴不仁，吃人为乐，别说他皇帝不知道，这事情没什么不知道的，那李达逃走了，留下了一些罪证可就清楚的让他知道这一点的。

皇长子吃人，说出去整个皇家的颜面都要丢光，他就自然不能拿这个事情来治罪皇长子。

是的，事到如今，皇帝已经隐隐要废了太子的意思了，否则心里头也不会冒出来什么皇长子这么一个词了，可想到二皇子他又不甚喜欢。

这二皇子武功盖世，当朝也是无人能敌，可奈何就是一介武夫。

一介武夫岂能成事？这治天下跟打天下那就是两回事，让二皇子来治理天下，这天下只怕会迟早完蛋。

那就不得不去考虑一下三皇子了，这三皇子是混迹江湖的好手，可惜这种人皇上是瞧不起的，自古以来都是商人低贱的想法，农工为首，这是历朝历代的一贯看法。

尤其这农耕社会，农民自然是王朝最在意的一个群体，没有农民那就没有江山社稷，大约任何朝代的朝廷要务就是要如何安置妥当这些 农民。

要么给农民减税让利，要么就是让他们收成增加，诸如此类，只要稳住农民，那么王朝大约都是太平的，至于经商盈利者，那都是投机倒把的分子，当皇帝的都不喜欢这些投机倒把的分子。

因此，三皇子也不是皇帝老儿心里期待的人选，原本大皇子是不错的，治国也是有些能力，为人看起来似乎也算忠厚，可没想到闹出李达这么一茬子事情，这让皇帝老儿一下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也是没想到大皇子居然参与了这种事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这就让皇帝老儿十分吃惊的，平日里看起来忠厚温顺的人居然暗地里吃人为乐，这种人对江山社稷的危害可就比二皇子和三皇子大得多。

但让皇帝老儿去给三皇子另立储君他也不愿意，但除了这三位皇子之外，其他皇子都不堪扶持，四皇子基本上是不管事情，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五皇子又天天只知道狩猎玩乐，也是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再就是六皇子和七皇子，这两位更有意思了，天天就喜欢钻营风水之术，两个人甚至一晚上可以说到天亮，这干脆出家当道士算了，还当什么皇子啊。

思来想去的，皇帝老儿反而觉得八皇子还算尚可，这李廷倒也是聪慧之人，只不过李廷性格太过低调，虽说也参与朝廷的事情，但大部分时候都是以太子为首，都听从太子的意思。

这让皇帝老儿有些不高兴，因为他就认为李廷就是跟太子穿一条裤子的，说不定这李廷也是吃人为乐的家伙，但抓捕李达的过程，将王府抄家了也没发现此事跟八皇子有什么关联，这皇帝老儿也就不好治八皇子什么罪名。

除此外，九皇子十皇子之流更是烂泥扶不不上墙，他一年到晚都没见到几次，朝会那是看不到人影，平日什么活动也甚少见到他们的出现，再就是十皇子往后的一些皇子了，那些个有的年纪太小，甚至还蹒跚学步，那就不会考虑在内。

人都说龙生九子各有所好，可皇帝老儿一生之中生下的儿子那也是不少的，数十个皇子，还有数十个皇孙，但这么多皇子皇孙，愣是没有一个符合皇帝老儿的心意。

他这才要询问中剑道的掌门人，他当然知道中剑道的规矩，可他还是忍耐不住的要问一下。

岂料这中剑道掌门人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并且还来了这么一句话：“陛下，你如果非要知道，那我可以告诉你，可一旦告诉你了，那可是祸端，这因果业力非比寻常，你也是知道的。”

皇帝老儿被他这么一说，气的吹胡须了，但他还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他宁可不知道，也不想为了这种事情毁了他的江山社稷。

“好了好了，问你也是白问。”

他有些恼火，可这中剑道掌门人倒也不是很在意，这位皇帝其实心地还是可以的，否则当年他就不会选中了他，当然，选中他也不是主观的看法，而是中剑道的道法衍生出来，最终剑气落入他家府苑之中，这才有了今日的圣上。

那这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的话，这位掌门人岂会胡说八道呢？他都不是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再一个，这一次是他爱徒下山来做这个事情，爱徒手中的问道剑那才是一定乾坤的宝贝，只有在那问道剑出鞘之后，那才能够知道这江山到底最终该由谁来继承。

不过这之前，掌门人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恰恰相反，他必须要做一些事情，甚至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这是中剑道厉害的地方了。

也就是说，中剑道其实还是有一些未卜先知的能力，因此，掌门人这个老头就又说道：“不过陛下也放心，这次举办武状元选拔之事，那就是一个契机了。”

原来武状元选拔是中剑道提议的，也是未卜先知的一环，参与了这个事情，那才有机会让中剑道最终选定哪一个皇子是继位者，否则的话，那就是没有任何根基来做这个事情。

因缘际会，说的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了。

“嗯，可这武状元选出来了，又会如何呢？”

皇帝老儿大约也是知道这么一个流程的，他也是过来人，深知这里面的情况，当年他就是这么被选出来的，他当年都没想到他会被中剑道选中的。

如果不是中剑道选中了他，而且父皇也相信中剑道的预测，那么他这个皇帝是当不上的，因此，他内心深处是感激中剑道的，可有人欢喜有人愁，落选的皇子自然就不高兴了，那李达就是其中一个了。

这李达原本是太子的有利人选，可惜，最终被中剑道一剑问道，直接否决，这换做任何人都是不服气的，但奈何当初皇上就是信任中剑道的选择，故此李达就落败了。

落败之后，他自然郁郁寡欢，那就开始吃人为乐，这似乎是某种报复的举动，反正是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甚至还拉拢现如今的太子进来一起玩这种残暴不仁的游戏，可见他对当今圣上是多么记恨在心的。

大体上整个事情来龙去脉就是这么一回事，这说起来很简单，可一旦人浮于事，那么也不是那么容易分辨出来的，其内关系错综复杂，寻常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就如那说书老头说的，真真假假，哪有那么在意的，谁又真的知道是真的？谁又真的知道那是假的呢？即便是当今圣上，他恐怕也有不少事情也不知道真假的。

就如那八皇子，到底是人是鬼，皇上真的知道啊？那倒也是未必的。

不过纵观这些皇子，前面三个皇子那是没什么用了，大体上不是皇上喜欢的，也就八皇子还凑合。

因此，皇帝老儿就干脆换了一个思路来打探消息，至于这什么武状元选拔的事情，他根本不在乎，他的心思就全部放在立储君的事情上了。

本来立储是晚一点的，但奈何此前皇太后非要让他立储，生怕大皇子的位置让人抢走，而皇帝老儿又算是比较孝顺的人，这么一来，他就立储了，可这么立储之后就出问题了，本来立储也是好事，让太子早一点熟悉朝纲事务，奈何半道冒出来李达这么一个事情。

所以说，哪怕是皇家，那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皇帝老儿为此可是伤透脑筋，他可是恨透了李达，但李达未尝又不是恨透了他呢？当年李达各方面可比他优秀多了，凭什么中剑道一个问道之后，他李达就直接失去了皇太子的资格了呢？

那么话说回来，皇帝老儿直接问不出什么，他就拐着弯来问了。

“你觉得八子如何？”

这八子自然是指的八皇子了，皇帝老儿现在懒得说什么皇子皇孙的词儿。

他觉得不太吉利，他甚至这一辈子在这皇宫之中都有些厌倦了，因此，他想用寻常人的视角去来跟中剑道的掌门人聊聊此事。

“你指的是什么？”

中剑道掌门人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皇帝老二居然提到了八皇子这个人。

这八皇子很低调，即便是中剑道的掌门人都印象不太深。

“当然是他的品行这些啊。”

皇帝老儿也不拐弯抹角的。

可中剑道掌门人看了他一眼，说道：“这跟品行可没什么关系的，问道决定结果，当然，如果你非要选他，也可以，我们就是提供一个建议。”

“看你说的，我能信不过你们吗？只不过我心里不是很踏实。”

皇帝老儿在这个掌门人面前还是会说这些真心话的。

当年问道选中他，并不代表他就可以上位，也是需要经过一系列的考验，双方相处一段时间，一起游历人间，最后才能够得到中剑道的中肯评价，而后交给皇帝最终决定。

因此，问道是第一关，历练是第二关，当然，问道这第一关如果过不去，那后面肯定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