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城的雨季来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点砸在知府衙门的青瓦上,噼啪作响,掩盖了城内外的许多声音。
王东站在廊下,看着庭中汇聚的水流,目光沉静,仿佛在聆听雨声之外的韵律。
陈和尚一身短打,从雨幕中大步走来,雨水在他精悍的身躯上溅开,竟带着几分金刚不坏的气势。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声音压过雨声:“大人,查清了。城西那伙‘流寇’,领头的是原丰州节度使王佐的亲兵校尉,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专抢往来商队,与本地几个胥吏也有勾结。”
王东微微颔首,这不意外。天南城作为边陲之地,势力盘根错节,这伙人不过是明面上的一根刺。
陈和尚咧嘴道:“依俺看,就是欠收拾!宰了领头的,剩下的都是乌合之众,正好收编过来,充实地头力量。”
王东摇头,“强龙硬压地头蛇,动静太大,容易引来北方朝廷的注意。我们初来乍到,需要的是水下的根基,而非水面浪花。”
他转身走入内堂,程小烦正在整理飞驼帮传来的各地线报,端木娇则在对着一幅南疆地图沉思。王东看向陈和尚:“和尚,你的煞气太重,此事不宜由你直接出手。让你的女儿媚娘去办。”
“媚娘?”陈和尚一愣,他那女儿虽说机灵,但毕竟年纪尚轻。
“没错。”王东目光转向程小烦,“小烦,你协助媚娘。那伙流寇不是劫商队吗?你们就扮作一支商队,引他们出来。春风笑的老关不是在城里人脉广吗?让他‘不经意’透漏点消息给对方。”
程小烦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王东的意图:“引蛇出洞,然后……谈生意?”
“是立规矩。”王东纠正道,“告诉他们,要么按我的规矩做生意,缴纳‘护商税’,我保他们平安;要么,就永远留在南疆的雨林里喂瘴气。”
三日后,雨势稍歇。
一支看似普通的药材商队缓缓驶出天南城西门。
车队中,一个面容俏丽、眼神灵动的少女正与商队管事说笑,正是陈媚娘,她扮作了商队东家的女儿。
行至一处险要林道,喊杀声骤起,数十名手持利刃的“流寇”从林中涌出,围住了商队。
陈媚娘脸上毫无惧色,声音清脆:“众好汉,看你们也是求财。这南疆道上的规矩,我们懂。只是,如今这天南城换了我家叔叔管事,以后的规矩,得改改了。”
疤脸汉子一愣,随即狞笑:“呸!老子只认手里的刀,你叔叔算什么东西!”
“刀?”陈媚娘轻笑,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是一面刻着诡异火焰纹路的黑木牌——那是王东凭借魔焰心法特质私下制作的信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神威慑。
“好汉可认得这个?叔叔说了,诸位好汉也是生活所迫,若能归附,以往种种,既往不咎。”
她语速不快,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那疤脸汉子有些心绪不宁,又瞥见护卫中程小烦按在腰间短刃上的手,以及她身后几名护卫隐隐透出的肃杀之气,心中掂量起来。
就在这时,林外突然传来沉闷的脚步声,如同巨锤擂鼓。只见陈和尚赤手空拳,一步步走来,他虽未爆发气势,但那如山岳般的身形和战场上磨砺出的无形煞气,让一众流寇瞬间色变。
“爹!”陈媚娘唤了一声,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与依赖。
陈和尚走到女儿身边,目光如电扫过疤脸汉子:“俺闺女的话,就是俺的话,也是王大人的话。听,有肉吃。不听,俺这双拳头,很久没开荤了。”
压力如山袭来。疤脸汉子额头见汗,看看气度不凡的陈媚娘,再看看煞神般的陈和尚,最后目光落回那面诡异的火焰令牌上,一咬牙,扔掉了手中刀:“……我们听王大人的!”
是夜,知府衙门后院。
程小烦接:“通过此事,西面商路初步掌控。另外,大夏国那边传来确切消息,国主病情加重,几位皇子暗斗加剧。我们是否……”
王东抬手打断:“静观其变,火候未到。端木姑娘,苁蓉山庄那边有何进展?”
端木娇皱眉道:“叫姨……算了,韩仁洲看守极严,地脉异动愈发明显,但雪山气海图的具体位置仍未探明。不过,我怀疑卓不厚可能也与山庄有关。”
王东若有所思。各方势力都在动,这天南城的水,越来越浑了。
“继续监视,按兵不动。”王东最终下令,“和尚,整训人手;小烦,织密情报网;媚娘,你多与你爹学习,日后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用你的地方还很多。”
陈媚娘乖巧应声,眼中却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王东感受着体内缓慢增长的魔焰真气,若有若无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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