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碑 第592章 集权与分权

不老山。

大祭司，一般是由上一任大祭司选定的，并经过长老团的一致同意。

一般地，大祭司是自小物色，当选之时，择一个同龄人为大长老。

此后每隔十年，可提拔长老。

比如，此任大祭司，他是三十岁当选的，而他的大长老，则是耶桑。

耶桑当大长老时，才刚满二十。

等到大祭司四十岁时，他又从执事之中，提拔了两位长老：

二长老，当时年龄二十四岁。

三长老，莫塔，当时年龄二十岁。

……

大祭司五十岁时，提拔了两位长老：

四长老，孙涣，当时年龄二十一岁。

五长老，全蔚，当时年龄二十岁。

……

大祭司六十岁时，提拔了一位长老：

六长老，何其奴，当时年龄二十岁。

……

大祭司七十岁时，提拔了一位长老：

七长老，席望，当时年龄二十岁。

……

这便是一般的大祭司，与他所选的长老，大致如此。

焕颜仪式，或其他意外的情况，如暴毙，失踪等，不在此列。

另外，大长老只辅佐，不能接替大祭司，也是不老山的规矩之一。

……

周穆也听见了耶桑的“宣言”，他是懂了，也有了一些推测。

耶桑，不老山的大长老，虽是一人之下，但永远都只会是一人之下。

在不老山的控制与规矩下，他成不了“人最上人”的大祭司。

风华盟的盟主，是另外的一条路，是他走上“人最上人”的办法。

“人最上人”，是他的目的。

“这样，他不也就是另一个大祭司吗？你们这么做，改汤不换药……”

周穆不觉得祝瑶没想过这些。

祝瑶这时有了反应，她转了过来，看着周穆的眼睛，很肯定：“这不一样！

不老山，大祭司，他们的规矩已根深蒂固，正常情况下无法撼动。

诸位长老，分这么多年一一选拔出来的，也只是为了辅佐他。

他们几个人，便能决定南疆的所有人……这，不公平。

而风华盟的盟主，则不同。

他，虽是名义上的第一人，但权力分散，有四个盟柱，可为掣肘。

不会出现一个人英明，或极端，或昏庸，让所有人只能跟着走的情况……”

显然，祝瑶对现在什么也不管，“尸位素餐”的大祭司很是失望。

不然，也不会有什么风华盟。

“那你又如何保证，你们风华盟的盟主，或者盟柱，是一心为了南疆？”

周穆神秘莫测一笑，不置可否。

祝瑶被周穆问的哑口无言，她是敢肯定，但是其他人，也敢肯定吗？

她无法保证……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让她这样的人“独裁”，至少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周穆看着似乎已动摇的祝瑶，并不在乎，这一切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但他，还是不吐不为快。

“权力的分散，会滋生出抢夺与占有欲，最终，演变成对抗。

为了对抗，利益一致的人成为一方派系，而另一方人，也有他们的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那么，那些‘没有’利益的人，或不愿利益相争的人，就会成为牺牲品。

而既得利益者，只有那些追逐的人——这种人，是你理解的……‘同志’吗？”

周穆说完，与陷入深思的祝瑶并肩而立，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思想的转变，要靠自己领悟，别人说的再多，那也只是别人说的。

不老山上，很乱，而他们身处暴风之中，却巍然不动。

他们这一伙人，没有主动杀人，但“反杀”了不少不长眼的人。

以至于现在，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了。

他们所在，“岁月静好”，而其他的地方，你死我活，血流成河。

……

下沉广场，尸横遍地，站着的人寥寥无几，那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图列因为被耶桑偷袭成功，现在不仅有伤在身，还要面对多人的联手。

对方有五人，耶桑主攻，柏浩然，祝武，塞林辅攻，祝绝在一旁偷袭。

五人都是上境，虽然从未联手，但出招十分默契，让图列得不到喘息。

图列且战且退，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了，已是一个血人。

这个血人，随时有可能倒下。

“爹！”

附近，图西不顾膀上血眼，宋行的阻拦，他强行突围，杀了过去。

宋行看着他离去，他没有追，而是与陆行鲨，可迪一同围攻第一寨之人。

“图西，来与我一战！”

祝武也从战团脱身，他挥舞着手中大刀，与图西迎面交锋。

图西用的是两把弯短刀，他的速度很快，如同流星划过，闪击祝武

风公子对战火公子。

两人势均力敌，一人大刀刚猛，一人身法灵活，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老山，内殿前。

何其奴与孙涣的战斗渐渐进入了白热化，双方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何其奴，他两臂的白色绷带早已染红了，至于胸前的，反倒是没什么变化。

孙涣越打越觉得不对，似是猜到了什么，大惊：“你给自己种了血生蛊？！”

血生蛊，离蛊（单独的蛊虫）之一，必须蕴养在蛊人的身体之中。

其喜食血气，可凝血精，是一种“益”蛊，让蛊人的气血远胜常人。

主要的表现，就是溢血。

但世上没有完全的“益”蛊，血生蛊人得到的多，付出的代价更多。

他们常常未老先衰，且大多短命。

何其奴自然也明白，给自己种下血生蛊，是他没有办法的豪赌。

昔日，他受到重伤，让他终生难再寸进。

他不想“浑浑噩噩”度过余生，他想要的，是如同烟花那般的绚烂。

哪怕，就那么一瞬。

幸运的是，他，赌对了。

有了血生蛊的加持，他才能够突破桎梏，步入七衍气境。

甚至于，他与孙涣久战，还能占领上风。

何其奴，无疑是一个不要命的人，他的拳法霸道，带着一种狠劲。

孙涣也狠，但他的狠，是建立在他能“虐杀”别人的基础上。

现在，他不行，所以他怕了。

就在这时，倒在废墟里的莫塔也醒来了，他甩了甩脑袋，扶着一块石头。

他的呼吸不怎么顺畅，其目所能及之处，已是一边倒。

风华盟一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而拥护派一方，已经被对方逼到了边上。

他们，似乎已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