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冷面王与复仇妃的盛世棋局 > 第二十六章 雪雁沉冰

冷面王与复仇妃的盛世棋局 第二十六章 雪雁沉冰

作者:曹海燕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0-23 07:02:17

腊月廿九,岁末寒夜。京城早已银装素裹,连绵数日的大雪将八王府的朱甍碧瓦覆上厚厚的素白,檐下冰凌如刀,在惨淡的月色下泛着幽冷的寒光。万籁俱寂,唯有朔风卷着雪沫,发出凄厉的呜咽,刮过庭院中光秃的枝桠,更添几分肃杀。

地窖深处,阴冷潮湿的气息凝滞如冰,比之外间的酷寒,更多了一种渗入骨髓的、带着陈腐与绝望的死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铁锈、霉斑和某种淡淡甜腥的诡异气味。唯一的光源,是壁龛里一盏昏黄的油灯,灯苗微弱地跳跃着,将周遭物体的影子拉扯得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崔锦书裹着一件玄色貂裘,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在幽暗光线下亮得惊人的眸子,沉静如古井寒潭,映不出丝毫波澜。她步履无声,踩在冰冷潮湿的石地上,如同暗夜中巡狩的灵猫。

云裳跟在她身后半步,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托盘,上面放着一盏热茶和一叠看似账册的文书,低眉顺眼,呼吸都放得极轻。

地窖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门。两名身着玄甲、面无表情的侍卫如同石雕般伫立两侧,见到崔锦书,无声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推开铁门时,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门内,是一间更加狭小的石室。四壁空空,只在角落铺着一层薄薄的干草。一个身影蜷缩在干草堆上,瑟瑟发抖。

是周若兰。

不过短短数日,她已形销骨立,往日娇艳的脸庞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神涣散,写满了惊惧与绝望。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双手——十指红肿溃烂,皮肉翻卷,甚至隐隐露出森白的指骨,伤口处不断渗出黄水,散发出阵阵恶臭。那是她试图触碰兵俑时,沾染上其表面剧毒涂层的后果。

听到开门声,她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一颤,惊恐地抬起头。待看清来人是崔锦书,她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恐惧与怨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响,却因多日未曾进水,已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哐当。

崔锦书脚尖轻轻踢到一件东西——一个铜制的小巧铃铛,原本应放在周若兰手边,供她需要时呼叫看守。此刻,那铃铛滚到崔锦书脚下。

她微微垂眸,看着那枚沾着污渍的铃铛,然后,缓缓抬起脚,厚重的靴底毫不留情地碾踏下去!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铜铃瞬间被踩得扁瘪,碎片四溅!

周若兰身体剧烈一抖,眼中恐惧更甚。

“表妹,”崔锦书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在这阴冷石室里却如同冰珠砸落,字字清晰,“看来,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周若兰猛地摇头,涕泪横流,嘶哑道:“……姐……姐姐……饶命……我……我不知道……那东西有毒……”

“不知道?”崔锦书轻轻重复,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她从云裳手中的托盘里,拈起最上面一封信函。信纸质地特殊,边缘染着一点早已干涸的、不易察觉的胭脂色印记。

“三月初七,西市,‘凝香斋’胭脂铺。”她念出一个时间地点,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锁定周若兰瞬间煞白的脸,“表妹那日,替谁传的……北狄密函?”

周若兰瞳孔骤然收缩,疯狂摇头:“没有!我没有!你胡说!”

“哦?”崔锦书并不动怒,又拈起一件物品——一枚小巧的、有些年头的银质长命锁,上面刻着“兰”字。“还记得张嬷嬷吗?你的乳母。她临死前,死死攥着这枚锁。”她顿了顿,声音更冷,“你说视我如亲姐,却默许她,日日在我那盅杏仁茶里,添一点点‘相思子’粉末?日久天长,蚀人心脉,形销骨立而亡……表妹,当真是好姐妹。”

周若兰如遭雷击,浑身僵直,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底的怨毒被巨大的惊恐取代。

崔锦书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需要我请更多‘故人’来与你对质吗?比如……你那位曾许诺娶你为妃、许你后位的心上人?”

她话音未落,石室另一侧一面看似完整的墙壁,突然无声地滑开一道暗门!

李承民一身玄色亲王常服,面容冷峻如冰雕,负手立于暗门之后。而他身侧,两名侍卫押着一个人!

那人锦衣华服却狼狈不堪,发髻散乱,脸上带着淤青,正是宁致远!他看向周若兰的眼神,充满了惊恐与急于撇清的慌乱!

“若兰!事到如今你就认了吧!”宁致远竟抢先嘶声喊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都是你!都是你胁迫我!是你勾结北狄!是你害了崔伯父!与我无关!王爷明鉴!与我无关啊!”

周若兰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宁致远,仿佛第一次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绝望、愤怒、背叛、疯狂……种种情绪如同毒液般瞬间淹没了她!她猛地发出一声凄厉至极、不似人声的尖叫!

“宁致远——!你这个畜生——!”

她如同疯魔般,竟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猛地从干草堆上弹起,不顾双手溃烂的剧痛,状若疯癫地扑向石室角落——那里,竟赫然立着一尊缩小版的、通体乌黑、表面明显涂着诡异涂层的玄铁兵俑!正是那日她从地宫偷偷带出、藏于此处的证物!

她竟要抱着那毒俑同归于尽!

就在她即将扑到兵俑上的瞬间!

嗖——!

一支弩箭如同黑色的闪电,从暗处疾射而出!精准无比地、狠狠地洞穿了她的右腿膝盖!

“啊——!”周若兰发出一声更加凄惨的嚎叫,重重摔倒在地,膝盖处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地面。她蜷缩着,痛苦地抽搐,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那支弩箭的制式……与前世射穿她双腿、废她武功的那支,一模一样!

崔锦书冷漠地看着地上痛苦哀嚎的周若兰,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冰封的恨意与复仇的快意。前世的债,今世一一讨还!

云裳适时上前,将一个小巧的火盆放在崔锦书脚边,盆中炭火正红。

崔锦书将手中那叠染满罪证的密信,一页一页,缓缓投入火盆。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纸张,将其化为蜷曲的灰烬,散发出焦糊的气味,映照着她冰冷无波的侧脸。

与此同时,地窖顶壁缝隙间,融化的雪水受到下方火盆热力的微弱影响,汇成极细的一缕冰寒水滴,悄然滴落,正落在周若兰的额头上。

冰火两重天。复仇的炽热,与仇人身心彻底的冰冷绝望,在这一刻,形成极致残酷的对比。

几乎在同一时刻,京城某处隐秘的太子别院地下,却是另一番景象。

此处并非阴冷地窖,而是一间墙壁镶嵌着黑色玄武岩、如同墓穴般的刑堂。空气灼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烧红的烙铁烫在皮肉上的焦臭气。巨大的火盆中炭火熊熊燃烧,墙壁上挂满各种狰狞可怖、沾着暗红血渍的刑具。

李承民高坐于一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玄色衣袍在火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姿态闲适,甚至用一方雪白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柄长剑剑身上沾染的、尚且温热的血迹。剑锋寒光流转,映出他眼底深不见底的冰冷。

他面前,一个穿着太子府侍卫统领服饰、却已被剥去上衣、浑身鞭痕交错、血肉模糊的男子,被儿臂粗的铁链悬吊在半空,气息奄奄。

“给你主子带句话。”李承民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下次往本王院子里埋这些破烂玩意儿……”他顿了顿,从脚边提起一个沉甸甸的布袋,随手一倒!

哐啷啷——!

几件断裂的、带着明显北狄图腾的玄铁兵俑碎片,散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记得,避开本王的鹰眼。”他语气淡漠,仿佛在谈论天气。

那侍卫统领艰难地抬起头,眼中充满恐惧与不甘。

旁边,影七正将一份刚刚由犯人画押的、厚厚一叠的供词呈上。供词详细记录了太子与北狄数年来的秘密军械交易、资金往来,其时间、路线、经手人,与前世构陷崔家“私藏军械”的通敌罪证,惊人地吻合!

李承民扫了一眼供词,目光最终落在末尾的画押和手印上,眼底寒芒一闪。

“斩草,须除根。”他淡淡吩咐。

影七躬身领命。一挥手,三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显然是北狄细作的犯人被拖到刑堂中央。

行刑手上前,刀光闪动!并非简单的斩首,而是极其残酷的凌迟!惨叫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刑堂,血肉横飞!

李承民面无表情地看着,仿佛在欣赏一场无关紧要的戏剧。直到行刑完毕,三具血肉模糊的骨架被装入木箱。

“装箱。”他擦拭完长剑,将染血的丝帕随手丢入火盆,看着它瞬间化为飞灰,“送回东宫。就说是本王……给太子殿下的年礼。”

冷酷,残忍,不留丝毫余地。

玄甲侍卫沉默执行命令,动作高效而有序。灼热的炭火映照着他们冰冷的脸庞和刑堂内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子时末,雪势稍歇。八王府深处,听雪阁。

此处临水而建,窗外便是覆满白雪、结了薄冰的湖面。阁内却温暖如春,地龙烧得极旺,兽金炭在巨大的鎏金火盆里静静燃烧,散发出淡淡的松香。与地窖的阴冷和刑堂的血腥相比,此地宛如两个世界。

崔锦书已换下一身寒气,穿着月白色的软缎寝衣,外罩一件茜素红织金缠枝梅的滚边褙子,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却许久未翻一页。窗外雪光映照着她清冷的侧脸,看不出情绪。

李承民推门而入,带来一丝外面的寒气。他已换下沾染血腥的衣袍,穿着一身深青色家常直裰,墨发未束,随意披散,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他在她对面坐下,自有侍女无声上前奉上热茶,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阁内一时寂静,只闻炭火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

良久。

崔锦书放下书卷,抬眸看他,声音平静无波:“王爷既早知兵俑所在,甚至知其毒性,”她顿了顿,目光锐利,“为何纵容我涉险探查?若我当日未能察觉,或反应稍慢……”

李承民端起茶盏,氤氲热气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他呷了一口茶,才缓缓抬眸,眼底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王妃不也早就怀疑周若兰,却一直留着她性命,引蛇出洞,甚至不惜以自身为饵?”

崔锦书指尖微微一颤。

他放下茶盏,声音转冷:“彼此彼此。何必说得如此委屈?”

委屈?崔锦书心底一股无名火起,夹杂着连日来的紧绷、恐惧、以及被利用的冰冷感。她猛地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尖锐:“相互利用?好一个相互利用!王爷倒是坦荡!”

她抓起榻边小几上自己方才用过的甜白瓷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骤然炸响!瓷片四溅,温热的茶水洇湿了昂贵的地毯!

“既然如此!你我之间,除了那一纸冰冷契约,还有什么可谈?!”她胸口微微起伏,眼中燃着怒火,却又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受伤?

李承民看着她,眼神幽深。他并未动怒,反而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她。强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他停在一步之外,忽然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脸,直视他的眼睛。

“利用?”他重复着这个词,目光如同最锐利的刀,似乎要剖开她所有的伪装,看进她心底最深处,“那你告诉本王……”

他的拇指,带着薄茧,近乎粗暴地擦过她唇角——那里,不知何时,沾染了一点点极淡的、早已干涸的暗红血迹!是地窖中,她情绪激动时,不经意咬破了自己内唇留下的!

“……这又是什么?”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你若只当是相互利用,此刻为何不敢看我的眼?嗯?”

崔锦书身体猛地一僵!被他指尖的冰凉和话语的尖锐刺得无所遁形!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他牢牢钳制!

挣扎间,她寑衣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手腕。手腕内侧,一道新鲜的、被地窖粗糙石壁刮破的伤口赫然显现,虽然简单处理过,依旧红肿着,微微渗血。

李承民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道伤口!眼底的风暴骤然凝聚!他猛地松开她的下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得蹙眉!

“崔锦书!”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怒意,“你记清楚了!那契约第一条,是让你给本王好好活着!不是让你一次次去送死!”

他的怒火来得突然而猛烈,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与她印象中那个永远冰冷自持的八王爷判若两人!

崔锦书被他吼得一怔,心底那点委屈和怒火竟奇异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压了下去。她看着他眼中罕见的、清晰可见的焦灼与怒气,一时竟忘了反应。

然而,下一刻,她猛地嗅到了他衣襟上那股极淡的、却无法彻底洗去的、刑堂带来的血腥气!

一股更加冰冷的、夹杂着报复性的冲动瞬间涌上心头!她猛地抽回手,另一只手却闪电般伸出,指尖狠狠按向他胸口衣襟上那片肉眼难以察觉、但她却能嗅到的暗色痕迹!

“活着?”她仰起脸,迎着他暴怒的目光,声音颤抖,却带着冰冷的讥诮,“王爷的命,在金銮殿上,在刑堂暗牢里,在尸山血海间!又何尝珍惜过?难道就只值……那一纸契约吗?!”

她的指尖,隔着衣料,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下传来的、有力而急促的心跳!

李承民身体猛地一震!抓住她手腕的手指骤然收紧!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中,翻涌起极其复杂的、剧烈挣扎的情绪!震惊,恼怒,还有一种被戳破最深处秘密的狼狈!

两人目光死死纠缠,呼吸急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危险而暧昧的张力!

就在这时——

雕花窗棂因风雪吹打,悄然滑开一丝缝隙。几片晶莹的雪花随风卷入,打着旋儿,轻盈地飘落下来。

一片雪花,恰好落在他们彼此交缠、一个紧握、一个按压的手背之上。

冰凉彻骨。

另一片雪花,飘向一旁燃烧的炭火盆。盆中,一张被火星溅出的、写满墨字的纸角——正是他们那份血契的副本——被燎着,边缘迅速焦卷、发黑,化为灰烬。那被焚毁的一角,隐约可见“同寝”二字。

两人同时瞥见那燃烧的契约,动作皆是一僵。

就在这死寂而诡异的对峙时刻——

阁外骤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影七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王爷!王妃!宫中来报!皇上突发中风,昏迷不醒!太医束手!皇后懿旨,急召王爷王妃即刻入宫冲喜完婚!仪仗已到府门外!”

如同惊雷炸响!

崔锦书猛地转头看向那被雪花燎灼的契约残角,目光死死钉在那焦黑的“同寝”二字之上!冲喜?完婚?在这个时刻?!

李承民眼中的风暴瞬间敛去,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的深邃。他松开她的手,抬手,指腹擦过她脸颊上那抹被他拇指擦出的、极淡的血痕,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势与占有。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落在她耳中,却如同惊涛骇浪:

“听见了吗?”

“这场戏,该唱全本了。”

窗外,风雪更急。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