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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煊闻言顿时愣住，心中有些茫然，轻声询问道：
“那...不叫前辈...那该如何称呼？仙长？上尊？还是......”
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接话。
那老头见状，竟真的摸著下巴上乱糟糟的鬍鬚，沉吟起来，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片刻后，老头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绝妙的主意，脸上重新堆起那种市侩又带著点促狭的笑容，直勾勾地看向**煊，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回答道：
“要叫...嗯...叫大爷！”
“额......”
**煊彻底懵了。
他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修为深不可测，行径古怪到了极点的邋遢老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叫大爷？这称呼...未免也太...”
他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微微抬眸，缓缓看向老头。
虽然对方那张年迈的脸上带著笑意，但那眼底深处透出的神色却极为认真，甚至带著一丝期待，绝非玩笑戏謔之態。
**煊立刻起身，对著老头再次深深一揖，声音清晰而恭敬：
“是！大爷！”
“欸...！哈哈哈...！”
那邋遢老头闻言，仿佛在三伏天喝了一大碗冰镇绿豆沙，顿觉浑身舒畅无比，笑得前仰后合，心满意足地开口道：
“不错，你这娃娃当真不错！很听话！大爷我很喜欢！哈哈哈......”
畅快的大笑声在死寂的街道上迴荡，行人来往匆匆，丝毫不觉，显得格外诡异。
然而，笑声未歇，一抹浓重的阴影悄然爬上桌角，並迅速蔓延。
**煊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天空。
不知何时，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却彻底被厚重的乌云覆盖，翻滚涌动，低沉地压向地面，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暴雨將至的骇人景象。
老头此刻也止住了笑声，抬眉看了一眼那遮天蔽日的阴云，眼中闪过一丝瞭然。
他隨即又看向**煊，咧嘴一笑，露出一个带著遗憾却又无比古怪的表情：
“今日见到你，大爷很开心。毕竟这些年，大爷很少有机会和人聊天。虽然还想和你再多聊会，可惜，有些人却不乐意了。”
“不乐意？”
**煊错愕地看向他，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这老头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语。
却见老头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沾著油渍和灰尘的破旧袍子，那动作隨意得像是个山下的老农准备扛著锄头下田务农。
他再次看向**煊，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身体，直抵他的心湖深处，復开口道：
“娃娃，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晚辈...恭送大爷！”
**煊强忍著心头翻涌的惊悸与荒谬，再次躬身行礼。
而心中却不由自主地疯狂吶喊：
“见一次就够了！这等神鬼莫测、喜怒无常的古怪存在，谁爱见谁见，在下只盼永不再见！”
那老头却仿佛再次洞悉了他的心思，低眉一笑，目光幽幽地落在他身上，带著一种宿命般的篤定，声音清晰地传入**煊耳中：
“呵呵......那可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煊忽觉光线骤然黯淡，仿佛被投入了浓稠的墨汁之中。
不过转瞬之间，眼前那邋遢老头的身影，连同他坐过的板凳、油腻的桌子、整个死寂的街道、行人、繁华的郡城......
所有的一切，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抹去的沙画，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深沉如墨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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