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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河贯穿內城、外城，於乱石滩匯入洛河。
沿途出现千百支流，滋养著清水城百姓。
最为著名一条支流，位於匯入点前五里处。
在一片平原里，衝出了一对子母湖。
名字十分朴素：大的叫大湖，小的叫小湖。
大湖北岸有一处茂密的芦苇盪。
不说人进去了，大概十余艘小船进去了，外围也难觅踪影。
夕阳西下，湖面现出一抹长长的血红，十分瑰丽。
虫鸣声、倦鸟声，夹杂著阵阵孩子的哭闹声，从芦苇盪中传出，十分聒噪、烦人。
“艹~~~尼玛！”
躺在乌篷船头，以竹帽盖脸的男人暴起，抓了帽子，狠狠往船舱砸去，骂骂咧咧道：
“狗杂种！一天到晚只懂得哭，老子逆天的运气，生生给你哭没了，赶明儿看把不把你卖掉！”
“狗杂种他娘，若没给你艹，何来的他？他就是你这头老赖皮狗的种！”
里面的婆娘可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主，叉著腰、像个圆规，反唇相讥：“但凡你是个男人，有丁点本事，拿几个铜子出来买药，也不至於他哭个不停！”
骂到酣处，婆娘眉飞色舞，“想当年围在老娘身边的男人没一百也有八十，隨便捡一个都比你好，偏著了你这癩头狗的道，怀了你的狗崽子……”
听了此话，癩头昌並不恼怒，反倒笑嘻嘻道：“那你赶紧去找回那些瘟生，一个接一个的跟他们睡，老子在外面收钱，兴许是条財路！”
“你以为老娘真不敢找男人？赶紧，赶紧把老娘送回岸上，马上给你找一个高大的看看！”
“好，老子倒是看看哪一个高大……高大……”
癩头昌正要说高大的男人，眼前果真出现了一位高大的男人。
准確说，是一位蓬头垢脸，高大的乞丐。
“你是谁？！”
癩头昌、婆娘，同时尖叫道。
猿拳！
於狭窄的乌篷船內，林晨灵活得如一头巨猿。
闪身进了船舱，只听得“噗！噗！”两声过后，烦人的哭闹声止了，尖锐的女人声亦停了。
嘭！嘭！嘭！
“大人！请饶了小人猪狗不如的性命，那婆娘……对，那婆娘就是您的！別看她二十七八岁了……”
癩头昌想到的：兴许是至尊赌坊的人来追债了，兴许是宗泽知道了自己跟他婆娘的事，兴许是……
林晨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弯下腰，掬起湖中清水。
梳理著凌乱的头髮，洗净布满污垢的脸蛋。
高大乞丐……好生熟悉！
癩头昌一双眼珠瞪得圆圆的，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
“林……你是林晨！那个採药人林晨！”
怎么会这样？
採药人林晨，不说那个即便给人骂了，仍笑嘻嘻的呆小子、窝囊废吗？
踢到铁板、得罪阎罗了！
隨即一股寒气从脊樑升到头皮：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如天神下凡般出现在乌篷船上的林晨，岂是自己能够招惹的！
他只想活！
“林大人，飞鱼帮的事情与小人无关呀……”
飞鱼帮的事情！
林晨上船、打晕船舱里的人，到如今梳理好头髮、洗乾净脸面。
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没有提到什么飞鱼帮。
放心了！
平民饭馆里听到的都是真的！
冤有头、债有主！
六月三十。
刘一刀惊天一刀，斩断洛河。
气息將岸边某处，躲在乌篷船里睡觉的癩头昌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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