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览完令人震撼的防线,在返回要塞內部核心区的路上,通道內只剩下方铭、惊鯢以及引路的赵高。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中迴响,气氛似乎比来时稍微鬆弛了一些。
方铭似乎漫不经心地开口,打破了沉默:“赵大人,许久未见,近来一切可好?”
赵高立刻微微侧身,保持著落后半步的谦卑姿態,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托駙马爷的洪福,一切安好。能在陛下身边尽心办事,为帝国略尽绵薄之力,是奴才的福分。”
方铭点了点头,语气依旧隨意:“嗯,那就好。我看这北疆防线,经营得铁桶一般,诸事也都步入正轨了。陛下雄才大略,我等臣子,只需恪尽职守,便是对帝国最大的忠心了。”
赵高连忙附和:“駙马爷所言极是!陛下天威浩荡,运筹帷幄,奴才等唯有竭尽全力,方能不负圣恩。”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完美符合一个忠心耿耿的宦官形象。
方铭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一直跟著你的那六位……六剑奴呢?此番北来,似乎未曾见到。”
赵高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语气却依旧平稳:“回駙马爷,那六个不成器的傢伙,被陛下派往更北面的苦寒之地,执行长期的侦查监视任务去了。陛下有旨,若无重大变化,不得擅自返回。想必此刻,正不知在哪处冰天雪地里啃冻乾粮呢。”他话语间,似乎还带著一丝对属下辛苦的“关切”。
方铭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將六剑奴这支强大的暗杀力量派去执行这种苦差事,其中既有物尽其用的考量,恐怕也不乏嬴政对赵高的一种牵制和警告。看来陛下对这位中车府令,始终未曾完全放心。
就在这时,方铭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几分戏謔,仿佛老朋友之间的玩笑,声音也压低了些:“赵大人啊,如今这北境稳如泰山,帝国蒸蒸日上,您……应该不会再閒著无聊,琢磨那些『指鹿为马』的小游戏了吧?”
“指鹿为马”四个字如同惊雷,瞬间劈得赵高魂飞魄散!
他身体猛地一僵,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冷汗瞬间就从额角渗了出来。他几乎是本能地就要跪下去,声音都带上了明显的颤抖和哭腔:“哎哟我的駙马爷!您……您这可真是要了奴才的命了!这种玩笑万万开不得!开不得啊!这要是让陛下听见了……奴才……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上次……上次陛下就让奴才去书房跪了三天,腿都快跪断了……”
看著赵高这副嚇得几乎要屁滚尿流的模样,方铭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哎呀,老赵啊,你看你,紧张什么?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嘛!”
他语气轻鬆,眼神却带著一种洞悉一切的玩味:“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嘛。如今大家同心协力,共御外敌,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儿,早就翻篇了,对不对?只要一心为公,陛下自然是圣明烛照的。”
赵高惊魂未定,连连点头哈腰,用袖子擦著冷汗:“是是是!駙马爷教训的是!奴才对陛下、对帝国的忠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表!绝无半点异心!绝无半点!”
正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了那扇巨大的铜皮木门前——中枢议事厅到了。
方铭收起玩笑的神色,整了整衣袍,仿佛刚才只是隨口说了句天气不错。他对赵高笑了笑:“有劳赵府令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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