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渐渐流逝,每一秒都浸透着不确定的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那僵硬的脚步声去而复返。
“女王…无暇…亲见。”
带头士兵嘶哑的声音响起,“依律…押入…地牢…候审…赏赐…随后…送至…地牢!”
徐禄脸上的表情瞬间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失落,虽然立刻又被那恰到好处的谄媚覆盖,
“是是是,全凭安排。能为女王效力,是在下的荣幸,不敢奢求赏赐。”
徐禄连忙应声,语气里的卑微拿捏得恰到好处,听不出任何异样。
随后,两名僵尸楼兰士兵上前,动作僵硬却力大无比地从徐禄肩上“接”过徐子夜。
它们的手冰冷彻骨,抓得徐子夜胳膊肌肉生疼。
但他死死咬着牙关,连肌肉的轻微抽搐都强行抑制住,身体软得像个真正的昏迷者。
徐禄空着手,恭敬地跟在那带头士兵身后,两名僵尸士兵一左一右架着徐子夜,一行人再次移动,转向侧方一条更加阴暗狭窄的通道。
这条通道不再是石制,而是向着坚硬的土层深处挖掘而成,墙壁粗糙,不断向下倾斜。
向下,不断向下。
除了他们单调重复的脚步声和令人心烦的甲叶摩擦声,周围死寂得可怕。
终于,在漫长下行后,一扇巨大的由某种黑沉金属铸造的大门挡住了去路。
门上刻满了繁复而扭曲,绝非人类审美能理解的符文。
门旁站着两名如同铁铸般的守卫,它们的身形比其他士兵更加高大魁梧,盔甲也更加厚重古老。
带头士兵上前,以一种奇特而古老的节奏,依次敲击了门上几个凸起的、类似兽首的机关。
“嘎吱——哐啷啷!”
沉重的金属门发出巨大摩擦声和锁链滑动的巨响,向内缓缓开启。
门内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灯火极其昏暗。
借着墙壁上稀疏的惨白矿石光,略微能看到一眼望不到头,密密密麻麻的牢笼。
而就在门开的瞬间,里面各种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我只是个迷路的行商!我有钱!都给你们!”
“错了!抓错了啊!大王明鉴!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杀了我!求求你们!给我个痛快吧!别再折磨我了!让我魂飞魄散也行!”
“滚开!你们这些不死的怪物!地狱的看门狗!离我远点!”
“呵呵…哈哈…来了…又来了…新的饲料…”
“……”
哀求、哭喊、辩白、咒骂、癫狂的嘶吼……各种语言、各种时代的腔调、活人的绝望与阴魂的怨毒,
徐子夜的心头一颤,这里就是楼兰的地牢?
顾教授会被关在这种地方?他还活着吗?
带头士兵对这一切的景象和声音充耳不闻,仿佛只是走过自家后院,率先迈步进去。
徐禄紧随其后,眼神快速而隐蔽地扫视着两侧的牢笼。
架着徐子夜的两名士兵也迈动着僵硬的步伐,踏入了这喧闹的死寂之地。
地牢内部巨大无比,通道错综复杂,牢房大多是单间,用粗大的、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栏杆隔开。
带头士兵在一个空牢房前停下,金属栏杆上同样挂着一把沉重的古锁。他示意了一下。
一名僵尸士兵粗暴地拉开牢门,另一名则和徐禄一起,将徐子夜“扔”了进去。
徐子夜的身体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触感像是某种被磨得光滑的岩石。
就在身体被抛入牢房的瞬间,借着身体的遮挡和落地时的轻微震动,徐禄的身体极其隐蔽地贴近徐子夜。
“钥匙我放到你口袋里了,我去外面等你!”
话音未落,徐子夜的后背已经完全接触到了地面。
牢门“哐当”一声被迅速关上,那把沉重的古锁“咔哒”一声扣死。
徐禄看都没再看里面一眼,仿佛只是丢弃了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然后转身对着带头士兵点头哈腰:“大人,您看这……奖励是不是可以……”
带头士兵僵硬的脖颈转动了一下,空洞的目光扫过牢房里“昏迷”的徐子夜,似乎完成了某种确认。
随后僵硬地转身,带着徐禄和两名士兵,沿着来路离开,没有丝毫停留。
金属大门再次缓缓闭合,将外面和里面彻底隔绝。
“嘎吱——哐啷啷!”
伴随着大门彻底关死,所有声音仿佛都被这声巨响噎住了。
徐子夜几乎在大门关死的瞬间就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体!
后颈还在隐隐作痛,但大脑异常清醒。
他迅速摸了摸徐禄刚才贴近的那侧口袋,指尖果然触碰到了一把造型奇特,带着古老纹路的青铜钥匙!
果然留了后手!
他松了一口气,开始急速环视四周,评估环境。
这牢房很小,只有一张光秃冰冷的石床和一个角落里散发着古怪异味的石质便桶。
待遇?谈不上任何待遇,但至少没有和那些疯狂嘶吼的囚徒挤在一起,给了他一丝宝贵的行动空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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